叮!
孟笙走到電梯前,口袋裡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寧微微把門口偷聽到你明晚要和裴綏吃飯的事和商泊禹說了。商泊禹以晚上臨時要加班為由鴿了和寧微微的日料晚餐。】
她看著這行字,皺起了眉。
所以,剛剛寧微微在門口是在偷聽她講話?
也好。
她都感受了那麼多次商泊禹的“加班”給她帶來的痛苦和難過,也該讓寧微微感受感受了。
臨近六點,孟笙拿著包路過工作區域時,寧微微也準備收拾東西下班的。
這幾天美術館不是很忙,所以都不用加班。
就等明天和應斐渟那邊接洽好,開始著手準備他和秋意共展的事情。
“笙笙,下班啊?”寧微微還是很熱情的打了聲招呼,麵上沒有顯露出半分不好的情緒,“我和小穎準備去逛街,你要一起嗎?”
袁思穎聞言也朝她看過來。
孟笙睨著她白淨又清純無害的臉,露出淡淡的笑,“小穎下午問過我了。我晚上要和商泊禹一塊去看電影,沒空去,你們去吧,逛得開心。”
說罷,她就邁步往電梯的方向走了。
寧微微登時就僵在了原地。
看電影?
商泊禹和孟笙?
他不是說晚上加班嗎?
還說得有模有樣,什麼項目,什麼細節都說出來了。
她真信了,還體諒他的辛苦和不容易,囑咐他一定要好好吃飯,早點回家休息。
所以……
所以他這是把騙孟笙的那一套用在自己身上了?
頃刻間,寧微微隻覺得五臟六腑都好像灼燒了起來,血管裡也注入了岩漿,燒得她渾身都疼得不行。
這被自己所愛之人欺騙的滋味,孟笙還沒嘗到,她倒是先嘗到了。
寧微微攥緊拳頭,呼吸明顯加重了,眼眶卻不敢紅一下,生怕被人看出什麼異樣,隻得將一胸腔的怒火給吞了下去。
袁思穎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麵前的,抬手晃了晃,輕聲問,“微微姐,你怎麼了?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寧微微猛地回神,對上袁思穎的目光,不自然地開口,“沒……沒事,怎……怎麼了?”
“剛剛叫你好多遍你都沒反應,在想什麼?”
“在想笙笙和你哥的感情真好。”她隨口扯道。
袁思穎淺淺一笑,“確實是,我小姨說,他們從談戀愛開始就是這樣的,這麼多年一直沒變過。”
寧微微聞言,嘴角扯出一個嘲諷的弧度。
一直沒變過?
那商泊禹和她翻雲覆雨的那些個日日夜夜又算什麼呢?
孟笙現在得意又有什麼用呢?
早晚有她哭的時候。
這樣想著,寧微微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孩子懷上才行。
但孟笙總是霸著商泊禹,她連見他的機會都沒有。
孟笙晚上沒有訂位置,就在電影院附近的一家餐廳隨便吃了點。
飯桌上,商泊禹雖然依舊對她很關照,夾菜,倒水什麼的,都沒落下,但不難看出,他那雙鏡片下的桃花眼有些沉。
她知道,商泊禹在斯文溫潤的外表下,有很重的疑心病。
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甚至還覺得這是關蓉母子給他施加的壓力,需要處處提防戒備,才造成他如今的樣子。
可現在她好像看清了,他的根就隨了餘瓊華,沒有良善可言,眼裡隻有利益,對誰都有戒備和疑心病。
包括她。
明明自己不忠在前,卻能因為寧微微的三言兩語懷疑到她身上。
可真夠諷刺的。
她沒說話,默不作聲地吃著菜。
過了一會,商泊禹忽然問起,“明天周五,媽好像說要讓小穎回老宅那邊吃飯,你要一塊去嗎?”
孟笙愣了下,抬頭看他。
這是在試探她。
說到底,六年的感情,他還是不信任她罷了。
她抬眸看他,驀地,坦然地笑了笑,回道,“明天晚上我沒空,約了人一起吃飯。”
商泊禹眸色一沉,眉頭已經蹙起來了,聲音尋常,“嗯?和誰約了飯?寧微微嗎?”
“不是。”孟笙淡聲否認,“是和裴綏。”
“裴綏?”商泊禹親耳聽到她的回答,眉頭越擰越深,聲音也不自覺重了幾分,“怎麼又是和他?我上回不是說了嗎,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了,小心被他的仇家看到了,報複到你身上。”
“你現在還懷著孕,要是真出點狀況,你讓我怎麼辦?”
孟笙隨便扯了個理由,又儘量把聲音放輕一些。
“上回不是意外救了他嗎?這頓飯是他還給我的人情。”
商泊禹聲音裡的不滿更不悅了,“他不是都給你送了一瓶祛疤膏了嗎?”
孟笙聞言,心裡的不適如同按了個放大鏡,乾脆放下筷子,一雙眼睛沉靜無波,睨著他臉上惱怒和陰鷙的神情。
忽然再一次意識到,即便是和他在一起六年,她好像仍舊不了解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商泊禹突然接收到她這樣的眼神,愣了下,下意識解釋道,“笙笙,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孟笙麵上帶著淺淡的笑,“怎麼聽你這話的意思,我像是做了什麼十惡不赦又對不起你的事一樣。”
“我沒有,我絕對沒這個意思,我是擔心你,怕你再陷入什麼危險的局麵。”商泊禹飛快解釋道。
許是怕她動氣,他忙給她夾菜,放軟語氣,“是我不好,是我不好,老婆,你彆生氣,先吃飯,馬上八點半了,電影要開始了。”
孟笙壓著心底那份複雜,收回視線,也沒揪著這事不放,順著他的階梯下來。
看她繼續吃起來,商泊禹稍稍鬆了口氣,眸子裡閃過一絲暗芒。
《遙遠的距離》這部電影一般,孟笙提不起什麼勁,覺得沒意思,看到一半就以累為由回去了。
到家她就泡了個澡,簡單洗漱了下,便躺下了。
第二天,京市的空中又飄起了雪花,溫度又降了四五度。
傍晚六點二十左右,孟笙從美術館出發,前往雅居禦府。
今天下雪,路上的車不算多,服務員領著她進入賀舷定好的包間裡,她剛品了口毛尖,裴綏和賀舷就到了。
今天裴綏身上依舊是西裝加大衣,而賀舷是一件人字紋雙麵羊絨夾克。
一看到孟笙,他就越過裴綏,幾步走到她麵前,,“孟姐,你好,初次見麵,我是賀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