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笙不知道嘉蘭美容院替她背了這口鍋,也不知道餘瓊華的人怎麼就莫名其妙查到了裴綏身上去了。
第二天是京大的校慶活動。
她穿了一套淺紫色小香風套裝裙,下麵踩著一雙高筒靴,手拎香奈兒包包,黑色的波浪卷頭發披散在纖薄的背上,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輕輕搖曳著。
商泊禹在客廳沙發上坐著,聽到動靜,回頭,一抹靚麗秀雅又端莊溫婉的身影猝不及防地映入他鏡片下的桃花眼中。
從認識孟笙起,他就知道她是漂亮的。
明媚卻不張揚,彎彎的柳眉下,有一雙乾淨澄澈又沉靜的鳳眸,似是一潭秋水,燦若春華,柔情豔麗。
濃顏係的鵝蛋臉精致小巧,覆著淺色絲絨口紅的唇,嬌嫩欲滴。
她好像很久都沒這麼精心打扮了,平時也化妝,但化得都比較簡單,穿著搭配上,也偏簡約乾練。
商泊禹呆了一瞬,隨後眼底溢出柔和的笑意,起身走過去,“老婆,你真好看。”
他誇她,從不吝嗇,每一句都真心實意,十分誠懇。
孟笙嗔他一眼,輕哼道,“那你說,我什麼時候不好看?”
商泊禹失笑,手指輕輕點了下她的鼻子,眼神和語氣都被寵溺浸滿,“是我說錯話了,都好看,我老婆什麼時候都好看,也是最好看的。”
孟笙笑道,“行了,快貧嘴了,趕緊出發吧,不然要來不及了。”
他們在校園外邊那條路堵了十多分鐘才將車開進去。
車剛停好,寧微微就打來了電話。
“笙笙,你們到哪了?”
今天剛好是周末,校方並沒有邀請過寧微微,是她前兩天“無意間”說起這事,問她要不要一起。
今天學校是開放式的,隻有晚上的宴會才需要邀請函,但以她和商泊禹帶進去一個人,還是綽綽有餘的。
寧微微起初還故作猶豫,還是孟笙勸了兩句,她才答應的。
孟笙當然看得出她的做作,隻不過是看到了寧微微想去,才做了個順水推舟。
“我們剛停好車,你現在在哪?”
“我在外語院a棟這裡。”
外語院是離南門口最近的,她道,“好,我們過去大概五六分鐘左右,你在那等我一下。”
“寧微微今天也來了?”商泊禹拔下車鑰匙,隨口問道。
孟笙側首看他,他眼裡是恰當好處的意外。
她點頭笑,“嗯,今天周末,美術館也不用上班,她就說一塊過來湊湊熱鬨。想當初大三那年,她的那海上遊輪日落幅畫,還獲得法國第十三屆美展一等獎了,給我們京大美術係狠狠爭了口氣呢。”
也算是名人了。
那次的美展,她也報名了。
她畫的是一幅金燦燦的麥田和農民收獲糧食的喜悅,隻不過臨近截稿的前一天,她的畫被人不小心推倒,正好倒在了顏料盒裡。
一幅畫就這麼毀了。
僅剩一天時間,也趕不出一幅畫來。
她隻好放棄了。
當時教授說,如果她這幅畫參賽了,也絕對是能進前三。
而推她畫的人,後來一直沒找到,她氣得悶在被子裡哭了一天,寧微微當時是怎麼安慰她的來著?
“算了,人家也是不小心的,反正美展你也趕不上了,就彆生氣了。”
“彆哭了,看眼睛腫的,我看了都心疼,我的畫還在呢,我要是得獎了,我獎金分你一半,我們再去吃大餐。”
時間太久了,更多的,她也記不起來了。
隻是現在回味這兩句話,她心裡挺不是滋味的。
甚至還起了一絲懷疑。
推她畫的人,莫非就是寧微微?
當時沒找到答案,現在也彆想找到答案了。
她在意的是,如果那時候開始,寧微微對她的心思就已經開始偽善了的話,那她這個人,就有點可怕了。
孟笙壟斷思緒,和商泊禹一同前往外語院的a棟,從側邊校道過去就是數學係和物理係,再往東側邊那條校道過去就是美術係。
美術係的旁邊就是體育館和操場。
上一次回學校還是前年吧,去年他公司忙,而她母親過世,沒有心思回學校找情懷和回憶。
今年也是第一回。
走了幾分鐘,孟笙就看到站在陽光底下看手機的寧微微,他們還沒走近,就有一個高個子男生走到她麵前要微信。
寧微微一愣,隨後笑著歪了歪頭,“不好意思,姐姐有男朋友了哦。”
她今天穿得比較可愛,粉色的毛衣加百褶裙,一件米白色的中長款大衣,頭發是側編魚骨辮,
甜美又靈動。
看起來確實像個二十歲左右的大學生。
“喲,不錯啊,這男大學生在你這都是手拿把掐啊。”
人一走,孟笙就笑著調侃,曖昧的朝她挑了挑眉,“你家那位怎麼沒一起來啊?他就放心?舍得讓你一個人過來?”
“彆鬨。”
寧微微害羞的瞪她一眼,挽上孟笙的手臂,餘光飛快瞥向商泊禹,見他神色自然,沒有異樣,一邊放心,又一邊不甘心。
她其實蠻想看他吃醋的。
但他們在一起的這一年裡,他就沒吃過醋,反而是她,漸漸與當初為利的私心背道而馳,深深陷入他編織的情網裡。
無法自拔。
她收回視線,癟癟嘴。
來不及傷懷,校長帶著主任還有幾名老師和股東走了過來。
“商總,商夫人,實在抱歉,怠慢了,怠慢了。”
商泊禹笑了笑,“金校長客氣了。”
孟笙和他們一一頷首示意後,目光落在金校長右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身穿深灰色西裝,身姿挺拔,雙腿修長,麵容清雋,一雙丹鳳眼清冷深邃,下顎線淩厲又冷峻,周身無不散發著矜貴又優雅的氣質。
孟笙有些疑惑,眼神裡透露出“你也是京大的學生”疑惑意思。
裴綏卻收回了視線,看向她左右兩旁的人。
商泊禹和寧微微。
淡淡的挑了下眉,唇角微扯,一副有意思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