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十三個小時零五分鐘!”
“這樣,你給我道個歉,我就原諒你行不行?”
“我”
許霧剛一說話就被裴清野打斷。
“不用很鄭重的道歉,說個對不起就行了。”
“不是”
“還不行?那你服個軟,我向你道歉?”
許霧實在是受不了了,她往左邊移了一步,把溫敏露出來。
“我是想說,對不起,而且,我媽在。”
空氣凝固了三秒,三個人麵麵相覷,誰也沒有先說話。
“伯,伯母好。”
裴清野輕咳一聲,一秒變身乖寶寶,雙手交疊在身前,細看之下還帶著一絲局促。
“我是許霧的好朋友。打擾您休息真是不好意思。”
溫敏偷笑著看了許霧一眼:“是好朋友?”
許霧無奈的點頭:“是好朋友。”
溫敏佯裝生氣的打了許霧一下:“再好的朋友也不能十三個小時零五分鐘不回人家的消息啊,好好道歉。”
許霧站的直直的,朝著裴清野九十度鞠躬:“對不起,我不該睡得太早沒回你消息,也不該早上忙著排練沒回你消息,請大人有大量的裴少原諒我,可以嗎?”
裴清野趕緊一個閃身:“彆彆彆,其實我也有錯,不應該那麼晚給你發消息,我我們扯平了。”
許霧憋著笑直起身:“那說好了,我都已經道歉了,不許再生氣了?”
裴清野紅著耳尖點點頭,同手同腳的跟著許霧坐在沙發上。
像個小學生一樣端正坐好,雙手放在膝蓋上。
“伯母,您家真整潔,一看就是您持家有方。”
許霧毫不猶豫的拆台。
“我們昨晚才搬過來。”
裴清野:“那也是因為有伯母在,才顯得更像一個家。”
許霧悄悄翻了個白眼,這馬屁拍的都快上天了。
“你剛才不是還氣勢洶洶的,恨不得把我一拳打到牆上摳都摳不下來?”
裴清野一本正經:“我從不打架,是個好學生。”
許霧:
“阿霧,我來了。”
薑早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從門裡風風火火的闖進來,在看到沙發上坐著的裴清野之後,果斷退了出去。
“不好意思,走錯了。”
三秒鐘後。
“沒錯啊,地址上就是這個門牌號。”
許霧終於看不下去,從裴清野身後站起來。
“沒走錯,就是這。”
薑早半信半疑的把東西放在桌上,好奇的打量著裴清野。
“阿霧,你隻說要辦喬遷宴,也沒說還請了裴少啊!”
許霧無奈:“他是自己來的。”
“裴少也知道今天我們打算辦個喬遷宴?”
裴清野微笑:“我並不知道,因為我的好朋友沒告訴我。”
說著,轉過頭:“是吧,好朋友。”
許霧不敢睜開眼,這個薑早,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剛準備通知你的,你就到了,真是有緣。”
許霧撒謊的時候眼睛亮晶晶的,微微鼓起的腮幫子像一隻儲食的倉鼠。
裴清野沒忍住,輕輕捏住她的臉:“要是我真等你通知,湯底都煮乾了吧。”
許霧往後一躲,逃脫他的手掌桎梏。
“怎麼可能,不請誰也不能不請你。”
裴清野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薑早:“感覺我有點多餘。”
溫敏忙著把洗好的菜擺在桌子上,裴清野立馬跟上:“伯母,我來幫你。”
薑早目瞪口呆的坐過來:“姐妹,你到底怎麼把人調成這樣的?”
許霧攤手:“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就變成這樣了。”
薑早嘖嘖稱奇:“這變臉速度,川劇大師。”
火鍋很快煮開,紅油鍋底咕嘟咕嘟的冒著泡,香氣彌漫整個餐廳。
四個人吃的又辣又儘興。
吃完飯裴清野本來還想多留一會,結果公司有急事,隻能離開。
推開辦公室門的時候,裡麵總裁椅上坐著一個人,聽見聲音,慢慢悠悠的轉過來。
“小裴,給我倒杯水。”
“池炎,你是不是飄了?”
池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你還好意思說,昨晚給哥們喝成傻子了,談煜現在還在家睡著呢。”
“那是你酒量不好,不能怪我。”
池炎看著春風得意的裴清野,疑惑的圍著他轉了一圈又一圈。
“不對,十分有十二分的不對勁。”
“老實交代,早上是不是去找許妹妹了?”
裴清野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
“是又怎麼樣?”
“沒天理啊,我這麼儘職儘責的給你守著公司,你就跑去跟許妹妹你儂我儂,花前月下,你是不是忘了昨晚有多生氣了?”
池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她跟我道歉了。”
裴清野壓製不住嘴角的笑意。
“吹吧你就,你不給人家低聲下氣的道歉就不錯了。”
“滾蛋!”
裴清野伸腳一踹,池炎乾脆利落的躲開。
“嘿嘿,沒想到吧,這叫熟能生巧。”
“有話就說,來找我乾嘛?”
池炎笑的比花還燦爛:“你說我都回來這麼久了,是不是得大張旗鼓的辦個歡迎儀式啊?”
“什麼時候?”
“這周末,到時候你帶上許妹妹,都來。”
裴清野想了想:“她估計不會來,她不喜歡人多的場合。”
池炎撇嘴:“還真是好貼心呢。”
“少惡心我。”
“靠,你自己做的事,還不讓我說?”
校慶演出前後台都在緊鑼密鼓的準備著,主演在一遍又一遍的對著台詞,舞者在抓緊時間摳動作。
許霧撐著腦袋,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甚至有點想打瞌睡。
手機屏幕亮起,許霧百無聊賴的拿起來看。
“小太陽,演出順利。”
繼之前她強烈反抗許小陽這個名字不好聽之後,裴清野還是換回了這個名字。
許小陽,不知道的還以為又給她生了個弟弟呢。
“我隻是演一棵樹,很難不順利吧?”
許霧也沒想到,自己這一句話居然成了真。
“社長,出事了。”
許霧心裡咯噔一跳,不能這麼烏鴉嘴吧?
“出什麼事了?”
“演白雪公主的同學,不知道吃了什麼,拉肚子了。”
宛如晴天霹靂的消息砸在社長頭上,她眼冒金星的往後倒去,幸好許霧眼疾手快,把人扶住了。
她勉強站穩:“很嚴重嗎,能不能吃點藥?”
來人一臉糾結:“很嚴重,上吐下瀉的,這會整個人都虛脫了,被送到醫務室了。”
旁邊的人一聽也急了:“這距離我們演出就不到兩個小時了,現在出了這種事,那還演什麼啊!”
社長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你們有沒有之前參加過這場演出的,先頂上白雪公主,之前的台詞都是錄好的,隻需要張張嘴,順利的把這場走下來就行。”
可這話一出,周圍人就安靜的不像話,剛才還嘰嘰喳喳的人全都啞了。
“隻要走個過場就行,有誰能頂上?”
“我我演後媽,都已經練好了,再換後媽這個角色也沒人演了。”
“我個子矮,演小矮人,彆人也換不了啊!”
“我覺得,最好找個戲份不那麼重的吧。”
有人的視線似有若無的看向許霧:“其實一棵樹隨便找個人都能演,許霧長得又好看,要不然就讓她頂上吧。”
這話頓時獲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就是就是,許霧長得好看,身形跟她也差不多,我覺得完全可以。”
“我朋友在,可以讓我朋友幫忙演樹。”
許霧聽著,皺起了眉頭。
大家誰都不是傻子,社長畢業前就缺這個學分了,明擺著是要儘善儘美的。
從這幾天的訓練就能看出來。
可偏偏臨到關頭出了這樣的事,誰也沒把握說自己一定就能完美的演完。
剛才的理由確實是一部分原因,可另外一大半原因是每個人都想明哲保身。
社長緊緊抓著許霧的胳膊:“她們說的有道理,你就當幫我這個忙,把這個演出演完行嗎?”
許霧心裡泛起一陣涼意,雖然她能理解她們的選擇,但是並不代表原諒她們把自己推出來。
“許霧,我求你了行嗎,幫幫我。”
“我之前沒有演出過,而且白雪公主的詞很多,我怕到時候闖禍。”
“沒事,到時候我跟燈光說一聲,儘量彆打到臉上,你注意點彆正對著觀眾就行。”
許霧還沒說話,周圍幾個急性子就先說了。
“隻有你的戲份最少,你就幫幫忙吧。”
“我們社團堅持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嗎,許霧,求你了。”
大概是找到了一個完美的背鍋俠,所有人哀求的眼神都顯得格外真誠。
許霧厭惡這種眼神,但是她也知道,現在隻有她能幫上忙。
“好,把之前白雪公主話劇的視頻給我看看。”
眾人一陣歡呼,還帶著劫後餘生的放鬆。
燙手山芋沒遞到自己手裡就是幸運。
許霧看著視頻裡的走位,有些晃神。
她說謊了,她演過白雪公主。
初中的時候大多都愛幻想甜甜的愛情,於是他們準備了白雪公主的話劇,向往著能夠親眼見證被一個吻喚醒的公主。
那一次,白雪公主是許霧,而白馬王子是章淮序。
兩個站在一起無比登對的人,卻因為當時領導怕學生早戀,執意改了結局。
中毒已深的白雪公主,並沒有被王子吻醒。
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