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校門的時候，裴清野和於琛走在前麵，賴子默有事先走了。
田甜悄悄看了眼裴清野的背影，小聲地說：“行啊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裴清野啊，藏這麼深。”
許霧：“高中同學，但不是同班的，就是偶然，倒是你們倆，這麼激動做什麼。”
葉蓁接過話茬：“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啊，那可是裴清野啊。”
“想接近他的人如過江之鯽，但是你見誰能真的走近他？”
田甜：“就連中文係的那個誰，都遞過情書，被無情拒絕了。”
許霧：“等等，遞情書跟我有什麼關係？”
葉蓁、田甜：“你是為數不多可以和裴清野一起吃飯的人，女生。”
“那我應該感到榮幸？”
“那倒不必，畢竟我們許同學也是很優秀的。”
裴清野轉過身來：“我不知道地方，你們帶路吧。”
葉蓁和田甜朝著許霧擠眉弄眼，三個人打打鬨鬨的走到了前麵。
火鍋店是家新開的，人還不是很多，基本都是t大的學生，也沒什麼包間，幾個人就坐在大廳裡。
裴清野將菜單遞給許霧：“你們看看吃什麼。”
“那你？”
“客隨主便。”
葉蓁拿起手機，在群裡悄悄發了一句：“誰說裴大少爺不近人情的，看看這體貼的。”
田甜：“同意，溫柔的能滴下水。”
許霧：“彆花癡了，點菜！”
兩個人這才消停了點。
等後麵人漸漸多起來，許霧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麼說裴清野所到之處都能掀起熱潮。
“我去，那是裴清野？”
“真是有生之年啊。”
“跟女孩子吃飯才是真正的有生之年好不好，你看那眼神，都快拉絲了。”
“你乾什麼？”
“我拍個照留念一下。”
那些人的聲音不小，本來就不大的空間，一字一句都傳進了許霧的耳朵裡。
她悄悄抬起頭，正好跟裴清野的眼神對上。
對方挑眉：“選好了？”
許霧在心裡暗罵一聲妖孽，然後把菜單遞過去。
裴清野修長的手指握住一支半長的筆尖，也絲毫不多半分貴氣。
又加了幾個菜，他招手叫來服務員。
“這邊有點不太方便，有沒有包廂或者隱蔽一點的位置？”
服務員左右看看，指著最裡麵那個被竹簾遮住大半的位置說：“幫你們換到那裡行不行。”
裴清野同意了。
於琛朝著裴清野擠眉弄眼：“什麼時候高冷哥也體貼體貼我？”
裴清野笑的一臉邪氣：“好啊，為了鍛煉你，下次小組作業自己完成吧，夠不夠體貼？”
於琛立馬變臉：“不用不用，你的體貼我無福消受，還是送給許同學吧。”
等菜的間隙，於琛無聊的看著手機，點進學校論壇，很顯然已經被裴清野這個名字刷屏了。
主貼：猜猜看我在火鍋店碰見了誰？
裡麵不僅有裴清野的照片，還有許霧今天來給裴清野送藥膏的始末。
一群人已經開始對這個事情開始了無邊無際的猜測。
“真有意思，身處漩渦正中心的兩位居然都在我身邊。”
田甜也指著那條帖子：“這些人也真是夠閒的，這點事情都能聊這麼多。”
葉蓁用眼神示意：“有裴大少爺在的地方，通常都是這樣的。”
許霧倒是沒什麼感覺，隻是盯著鍋裡的毛肚，數著秒數，等著吃。
“不對，你看看，這底下怎麼越說越歪了？”
裴清野拿過手機，隻見最新的一條是一個初始賬號。
“這女的知三當三，還腳踩兩條船，裴清野居然看上這樣的人。”
這條戾氣太重，一下子就被頂了起來。
底下跟帖的人很多，都是想吃瓜的，還在求貼主多說一點。
她直接重新發了一條帖子，裡麵詳細說明了許霧是怎麼插足江雪眠和章淮序的感情。
明知道他們兩情相悅，還總扒拉著小時候的那點事不放。
現在又跟裴清野眉來眼去搞曖昧，就是一隻破鞋，那邊勾搭不成就換個人。
話說的很難聽，於琛都看不下去了。
“這到底是誰，說話這麼難聽。”
許霧也終於後知後覺的察覺到這件事好像並不是那麼簡單。
田甜都快炸了：“這人胡說八道也得有點邏輯吧，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給人潑臟水啊。”
許霧拿起手機看了那條帖子。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已經多了幾百條回複。
樓主也放出了一張圖片，是昨天在酒店，她和章淮序在樓道對峙的照片。
那人的角度在她背後，明明是質問的表情，從背後看卻像是糾纏不休。
而章淮序一臉不耐煩，像極了打發煩人的追求者。
底下風向也徹底變了，有為裴清野不值的，有罵許霧不要臉的，還有“知情人”替大家科普章淮序和江雪眠是一對的事實。
就連火鍋店剛才竊竊私語的那些人也開始討論這件事，有保持懷疑的，也有跟著落井下石的。
“那個，你彆生氣，他們都是人雲亦雲的，隻要我們查清楚了這件事臟水就沒了。”
於琛急的撓頭，用眼神求救，他也沒安慰過人，不知道該怎麼說。
裴清野難得的好心情被毀的七七八八，臉色也沉了下來，實在是那些人說的太難聽了。
“我沒事，他說的又不是真的，我們先吃飯吧，彆破壞了吃飯的心情。”
“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我一定讓幕後黑手無處可藏。”
許霧眨眨眼睛，將眼眶裡的那點淚意壓下去，硬擠出一個笑容。
“先吃飯吧，牛肉都老了。”
五個人如同嚼蠟的吃完了這頓飯，尤其是裴清野，手機一直沒離手，不停的發著消息。
於琛看著他的臉色都害怕，這人真是踢到鐵板了，看他這個架勢，背後的人不脫一層皮都難。
吃完飯，幾個人的心情都不算好，尤其還頂著那些人的視線。
“你們先回去休息吧，事情我會查。”
許霧攥著包包帶子：“酒店的事很容易查到，隻要找到對麵的走廊監控就行，但是我跟章淮序說了一些很不好的話，我希望，聲音不要透出來。”
她知道裴清野一定也會想到查監控，更何況那是他們家的公司，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我知道，放心吧，那個帖子的i地址，我也會查清楚。”
許霧胡亂的點點頭。
背後主謀是誰，她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感覺心累。
沒精力再跟裴清野客氣，許霧和舍友先回了宿舍。
剛到門口，就接到了許書翰的電話。
一接通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怒罵。
“我怎麼跟你說的，和淮序好好相處，你知不知道那些人怎麼說我的，我的老臉都丟儘了。”
許霧的眼淚刷的就落下來了，帶著哭腔開口。
“我都說了我和章淮序之間根本就不可能，你不還是想著要把我嫁出去，現在事情鬨成這樣，你不關心我，還想著合作，股票？”
許書翰聲音很大，透過話筒她們也能聽到一點。
“關心你？你不是好好站在這裡嗎，能有什麼事，這段時間你多努力，讓淮序回心轉意，或者好好表現，拿下裴家也行，公司不能因為你出事。”
話音剛落，不等許霧說話，許書翰就掛斷了電話。
許霧的眼淚再也憋不住，把自己關在洗手間裡，任憑田甜和葉蓁怎麼安慰都沒半點聲音。
葉蓁沒辦法，隻能發消息給於琛，問查的怎麼樣。
於琛說還要一會，讓他們放心，不難查，隻是需要一點時間。
葉蓁把許霧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於琛隻說知道了。
許霧打開水龍頭，讓水流聲掩蓋住自己的哭聲。
手機振動，顯示是裴清野發來的消息。
在這種時候，她居然在裴清野的身上察覺到了一絲安全感。
裴清野：“在哭？”
許霧：“你怎麼知道？”
裴清野：“吃飯的時候你眼眶就紅了。”
許霧吸吸鼻子：“我也拜托了認識的朋友幫我查，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
沒等到裴清野的消息，倒是彈出來了一個語音通話。
許霧看著通話界麵，有點猶豫，但還是點了接通。
“喂？”
許霧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
“我已經查到了發帖人的i，用的是校園網，但是跳過了幾個代理服務器，對方很謹慎。”
裴清野的聲音低沉，卻奇異般的帶著安撫人心的意味。
“所以，不要為了那些人哭泣，不值。”
“裴清野，剛才我爸打電話了。”
裴清野敲鍵盤的手指一頓，等著許霧的下文。
他知道此時的許霧不需要安慰，隻需要一個合格的傾聽者。
“他什麼都沒問，就說我沒本事，抓不住章淮序的心，哪怕這件事的受害者是我。”
“甚至還說，要是抓不住章淮序，讓我能搭上你也是好的，因為你們家比章家更有實力。”
“那天你送我回家，他就在打你的主意了。”
“我不明白，我被他們每個人放棄，但又想讓我為他們賣命，我什麼都沒做，那些臟水和謠言就全衝著我來，甚至躲都躲不及。”
“裴清野，你說我是不是很失敗？”
許霧自嘲的笑笑，也沒指望著裴清野能回答，隻是她憋得太久了，需要一個樹洞來發泄。
裴清野按住正在瘋狂跳動的心，有些話就要衝破那層桎梏，破土而出。
“許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