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情況有些脫離計劃,李薇急了。
一路上,她對著梁秋實又是忽悠又是打氣,就差賭咒發誓、刨明心跡了。
最後,總算是把這位大姐的心氣兒給重新“吹”了起來,或許吧
反正在李薇這裡,梁秋實想打退堂鼓?
嗬嗬,沒門兒!
經過上次裂隙之行,她愈發覺得,自己一個人刷怪效率實在太低。
彆的不提,光是滿世界找怪,就是個磨人的體力活。
就算以後一進裂隙就直接往顛倒域裡紮
可從顧謹之那裡學到的新姿勢告訴她,上次那種怪物密度,純粹是裂隙暴動的特殊情況。
平日裡,哪有那麼多不長眼的三階淵怪主動送上門來?
何況,調查局的隊伍還會定期清理裂隙。
因為,裂隙內的淵怪一旦集聚過多,是會導致深淵侵蝕加速的。
再說了,她搞出的動靜太大,短時間內,她是彆想再進去了。
原本李薇還沒太強的危機感。
裂隙不進就不進唄,反正月底或者下月初,她就啟程去西疆了。
到時候,茫茫多的淵怪等著她“寵幸”,誰還稀罕裂隙裡那點兒蚊子腿?
可梁秋實剛剛那番話,卻讓她警醒過來。
以她如今展露出來的“天賦”,頂著江雪這個青雲武大三年生的身份,如果不靠“戀愛腦”人設來鑽《動員法案》的空子,搶顧謹之參軍名額的話
她估計,自己大概率得被拘在青雲武大參加什麼勞什子全國武大交流賽。
然後,明年再被打包送去天才訓練營,接受“精英教育”。
真要那樣,她李薇還怎麼升級?
靠自己苦哈哈地修煉?學顧謹之那樣,把自己往死裡整?
開什麼國際玩笑!
【我沒開掛前得靠自己修煉,我要是開掛了還得靠自己修煉,那我這掛不是白開了嗎???】
無論怎麼講,顧謹之這個名額,必須讓給她!
梁秋實想反悔?門兒都沒有!窗戶也沒有!
做人,得有契約精神,不是嗎?
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漸漸駛離了市區,來到一處林木繁茂的幽靜所在。
沿著蜿蜒的林蔭小路前行,路邊不時出現一棟棟風格彆致的木屋彆墅,掩映在綠樹叢中,宛如童話裡的場景。
終於,車子在一棟帶著小小籬笆院的彆墅前停了下來。
梁秋實轉過頭,看著李薇,臉上的表情依舊是那種難以形容的複雜和怪異。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道:“你下去吧,我們就在車上等你。”
頓了頓,她又補充了一句:“記住,最多一個小時。”
李薇鄭重地點了點頭,推開車門,跳了下去。
清新的空氣帶著草木的芬芳撲麵而來,周圍蟬鳴陣陣,一派生機盎然。
她走到木屋的籬笆門邊,一眼就看見了那個小小的身影。
李誠背對著她,獨自一人坐在一架雙人秋千上。
秋千沒有晃動,他就那麼靜靜地坐著,小小的腦袋微微垂著,似乎在凝視著不遠處波光粼粼的池塘,又像是在發呆。
李薇的眼眶驀地有些發澀,一股酸楚湧上心頭。
她強行壓下翻湧的情緒,推開虛掩的柵欄門,邁步走了進去。
她故意把腳步踩得很重,鞋底踏在木條板路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秋千上的小身影微微僵了一下,卻沒有回頭。
李薇唇角勾起一抹無奈又好笑的弧度。
這小屁孩,還跟她玩深沉呢?
她走到秋千架旁,在李誠身邊的另一個空秋千上坐了下來,側頭看向他。
隻一眼,李薇就驚喜地瞪大了眼睛。
小家夥的皮膚上,那些觸目驚心的黑色血絲,竟然完全消失了!
原本蒼白瘦弱的臉頰,此刻透著健康的紅潤,皮膚白淨細膩,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那雙總是帶著心事的大眼睛,此刻清澈明亮,閃爍著彆樣的活潑與靈動。
似乎還長高了一點點?
除了身子骨依舊顯得有些單薄,個頭比同齡孩子矮一些,他看起來和健康的孩子已經沒什麼兩樣了。
李薇心中的喜悅,剛要開口說些什麼。
卻見李誠緩緩轉過頭,目光直勾勾地盯上了她的額頭。
然後,小家夥用他特有的口氣,說出了兩人重逢後的第一句話:
“李薇,你是白蓮花成精了嗎?”
“”
李薇臉上那即將綻放的驚喜笑容瞬間凝固,然後迅速消退,秒變死魚眼。
“渣誠,還得是你啊!”她咬牙切齒。
李誠仿佛完全沒有聽出李薇的諷刺,反而一本正經地繼續說道:
“李薇,我跟你說,現在白月光和白蓮花這種人設早就退環境了。”
“你要是不想以後被夫家厭棄,最終流落街頭,最好趕緊換個討喜點的人設。”
李薇的死魚眼變成了司馬臉:“你最近是不是又學習了什麼先進姿勢?”
李誠聞言,小臉上立刻露出了幾分驕傲和得意,下巴微微揚起:“我最近在西紅柿a上看小說,頓時覺得眼界大開,仿佛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李薇:“”
她麵無表情,聲音古井無波,宛如老僧入定,“那依你之見,現在哪種人設比較受歡迎?”
李誠立刻來了精神,如數家珍般掰著手指頭:“黑蓮花啊!又美又颯,心狠手辣,誰惹誰倒黴!還有瘋批美人,帶感!哦對了,顛婆文學最近也很火”
李薇額角上的青筋一根接著一根地蹦躂起來。
她覺得自己快要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了。
終於,在李誠即將開始長篇大論“瘋癲文學”的精髓時,李薇忍無可忍,一把將他從秋千上薅了下來,摁在自己大腿上,揚手就是一頓“愛心鐵板燒”。
“哎喲!李薇你乾嘛!我說錯了嗎?!”
“啊!輕點!”
“暴力狂!母老虎!”
當然,李薇並沒怎麼使勁兒,更多的是一種久彆重逢的親昵和發泄。
姐弟倆鬨了好一陣,直到李誠被打得“嗷嗷求饒”,李薇才終於停了下來。
空氣重新安靜下來,隻剩下蟬鳴和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李薇將李誠抱在懷裡,兩人擠在一個秋千上,輕輕地晃悠著。
李誠的小腦袋靠在李薇的肩窩,兩人一同望著不遠處綠意盎然、生機勃勃的盛夏池塘,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分彆後的近況。
李薇這才知道,李誠的治療一直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梁秋實請來的宗師並沒有拖延。
上個月底,她甚至找了一個專門的營養康複團隊,專門為李誠調養身體。
但因為他的病拖延太久,想要徹底根除,還需要大概兩個多月的時間。
而李誠也從李薇口中,聽到了許多經過她添油加醋、誇大其詞的“光輝事跡”。
比如,她如何“力排眾議”、“英勇無畏”地進入裂隙,如何“談笑間”就“檣櫓灰飛煙滅”,一個人把那些凶殘的“大章魚”打得落花流水。
小家夥聽得一愣一愣的,看向李薇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外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