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誠的車走遠後,李薇上了另一輛麵包。
車子晃晃悠悠啟動,她扭頭看著旁邊的梁秋實,“那個,梁阿姨,走之前,還有幾件小事兒,得麻煩您一下”
“你說。”梁秋實示意了一下副駕上的範秘書,“咱們馬上離開靈泉,你有什麼事兒,告訴小範,她會處理好。”
範秘書立刻掏出手機,轉過身看著李薇,態度很職業:“少夫人,您吩咐。”
“咳!”李薇被這稱呼噎了一下,腳指頭在鞋裡摳了摳,趕緊說正事,“我租的那閣樓,走得急,沒來得及收拾衛生,直接退租不太好。”
“您把鑰匙給我,我馬上安排人打掃。”範秘書把內容記在手機備忘錄上,同時乾練回應。
李薇忙遞上鑰匙,又說:“房東王奶奶,一直很照顧我們,突然一聲不吭的就走了,她再找租客也挺費勁,能不能給她些補償?”
“沒問題,”範秘書記下,“我會把老人家那邊安排妥當,您不用操心。”
“那個錢我以後會還的。”李薇有點不好意思。
“您太見外了,都是小事。”範秘書笑了笑,語氣溫和。
李薇想想,沒再堅持,將來變強了,總有回報的機會。
最後,她提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我跟李誠突然不見了,會不會有麻煩?尤其是安河武大那邊,我不去報到的話”
這次,範秘書沒有立即回答,而是看向梁秋實,欲言又止。
梁秋實擺擺手,對李薇說:
“會有一場‘意外’,讓你們姐弟倆在記錄裡‘死亡’,治安局也不會追查。帝都那邊,會同步為李誠安排新的身份,名字不變。”
“那我?”李薇試探著問。
“你是江雪啊。”梁秋實理所當然道。
“不是,我是說以後”李薇乾笑兩聲,“等我從戰場上回來,總不能一直頂著江雪的名字吧”
【我是去升級變強的,又不是真去送死的】
梁秋實和範秘書對視了一眼,眼神有點複雜,像是在看一個異想天開的孩子。
那表情,仿佛在說,“你還指望自己能從戰場回來?”
車裡安靜了幾秒,梁秋實才緩緩開口,語氣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遲疑:
“你要是真能平安回來到時候我會給你安排新的身份,恢複你的名字。”
李薇比了個“ok”的手勢,乾脆利落:“行!”
兩小時後,麵包車在國道邊停下,旁邊已經有一輛巨大的集裝箱貨車等候。
梁秋實看向李薇,微笑道:“到了。”
李薇懵了,這荒郊野嶺的,到哪兒了?
“到到了?”
梁秋實不禁莞爾,“彆發愣了,你要出發了。”
“出發?去英倫?坐什麼去?飛機?還是洲際磁懸浮?”李薇心裡咯噔一下,看著那大貨車,感覺不太妙。
梁秋實搖頭:“你的行程要保密,不能走公共交通。”
李薇瞅著前麵那像個鋼鐵巨獸似的集裝箱貨車,不死心地問:“那私人飛機?”
“私人飛機的機組人員,我信不過。”梁秋實直接否定,“你現在身份不能暴露,不然我的計劃就前功儘棄了。”
李薇又瞟了眼駕駛座上一直沒出聲的司機:“那”
梁秋實順著她的目光看了一眼,“放心,今天在場的,都是自己人。好了,小範,把東西給她。”
範秘書打開公文包,掏出一根接力棒大小的管狀物,遞到李薇麵前。
梁秋實拉過李薇的手,把管子塞她手裡,解釋道:“火星旅行專用的冷凍保護劑,一針見效,無任何副作用。”
“啊?”
李薇剛張開嘴,另一隻手裡又被塞了一顆棕褐色的藥丸。
“珍品養血丹,免得你路上氣血掉太多,吃了。”梁秋實的語氣很平淡。
“哦”李薇沒多想,直接把藥丸丟嘴裡咽了。
然後低頭看著手裡的管子,心裡大概明白了。
梁秋實也不繞彎子,看她有點猶豫,直接說了:“走冷鏈最快,也最隱蔽。放心睡一覺,醒了就到了,那邊有人接應你。”
【我靠!真把我當凍肉發快遞啊!】
【算了算了,早點搞定顧家的事,趕緊上戰場刷怪升級才是王道!】
【還有,我如果成了江家大小姐,身為權貴,有沒有辦法提前搞些淵怪殺?】
【如果可以,那麼,上戰場前估計還能發育一波!】
想到這裡,李薇反倒有些急不可耐了。
她拿著管子問:“這個怎麼用?”
範秘書指著管子一頭有個紅色箭頭的地方:“少夫人,這頭對準胳膊,壓緊,大拇指按另一頭的按鈕,它會自動注射。”
“好嘞。”
李薇擼起袖子,找到前世打針的位置,把箭頭對準,大拇指找到後麵的按鈕,輕輕一按。
“嘶——”上臂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接著一股冰涼的液體流進身體。
才幾秒鐘,強烈的疲憊感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晃動、重疊。
“手手機彆弄丟了”
她含糊地念叨了一句,意識就徹底沉入了黑暗。
華國帝都,張家彆院。
張家現任家主,九階武仙張鹿野的次子,七階宗師張雁聲,正盤腿坐在涼亭的蒲團上。
園子裡蟲鳴唧唧,亭內檀香嫋嫋,一片安靜。
待一炷香燃儘,張雁聲才睜開微闔的長眸,緩聲問,“安叔,梁玉川那邊,給他外甥找替死鬼的事,如何了?”
亭外,被喚作“安叔”的老人走了進來,搖了搖頭:“還不清楚梁家把東溟省經營的跟鐵桶似得,我們的人位置太低,隻能查到些皮毛。”
“他都找過誰?”張雁聲又問。
安叔還是搖頭:“這半年來,梁玉川在各種場合放風聲、許好處,牽扯的人太多了,幾千號人,根本沒法盯。”
張雁聲:“他最近見了什麼人?”
安叔:“他是煉神高手,除非宗師,沒人能跟蹤他。”
張雁聲:“他那個秘書呢,最近有什麼動靜?”
安叔:“昨天,範怡芳陪梁玉川去了沐蘭彆院,那是梁家的地盤,我們的人不敢靠近。不過有人看到,下午東溟武大的沈延川老宗師,乘車從彆院方向返回市區。”
張雁聲勾唇冷笑,“教育委員長,見武大校長?嗬嗬,合情合理繼續盯著吧,我就不信,為了一個外甥,他能這麼儘心!”
安叔低聲提醒,“有消息說,那個外甥,很可能是梁玉川跟他大姨子的私生子”
張雁聲臉色沉了沉,半天沒說話。
又過了一炷香的功夫,他似乎不甘心:“梁秋實呢?”
“內線彙報,顧夫人最近,一直在準備顧謹之的婚禮。”安叔答。
“就沒彆的了?”張雁聲不信。
“沒。”安叔答得肯定。
張雁聲:“她那個孿生姐姐,梁春華呢?”
安叔:“在東嶽山梁家祖宅閉死關,‘東嶽劍君’梁大宗師親自守著,所以…”
“所以還是查不到?行,很好,天衣無縫,是吧?”張雁聲像是被氣笑了,“通知張鵬程那小子,讓他彆在外頭野了,趕緊滾回來!”
“是”安叔躬身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