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人死不能複生!好一個不能算在他的頭上!”林傾月譏誚地笑著。
“那行吧,我就幫幫你們。誰叫林如風是侯府嫡子呢?他的命啊,確實‘金貴’一些。”
“沈墨,與其玉石俱焚,不如……”她再度來到沈墨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原本已經快喪失人性的沈墨,神情卻漸漸地平靜下來,定定地看向林傾月。
須臾之後,他大聲地道了一聲:“好,我願意放下仇恨,放過林如風。”
與此同時,獠牙消失,豎瞳也慢慢恢複成人的瞳孔。
隻有一個尖銳的聲音還在抗議:“沈墨,她在騙你!你不能上當,沈墨,沈墨!”
“聒噪!”林傾月一掌拍在“林如風”的頭頂,林如風被打得倒飛出幾丈遠。與此同時一道扭曲的、巨大的蛇影也從林如風的身體飛出,又猛然一抻,迅速溜走。
“妖孽,哪裡跑!”謝守正大喝一聲,帶著玄鏡司的手下一起追出了侯府。
而林如風則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風兒!”周氏忍不住埋怨著林傾月,“你怎麼能對你哥下這麼重的手呢?他若是有三長兩短,我該怎麼活?”
林傾月道:“他死不了,隻是昏了過去。抬回房間去,休息一晚上,明日就能恢複了。”
“當真?”周氏頓時鬆了口氣,“月兒,娘就知道你不會不管你哥生死的!”
“這就沒事了?”林霄有些不放心,先是叫人過去查看,果然見林如風氣息尚存,隻是暫時昏迷。
淩霄趕忙吩咐:“把大公子抬下去休息。”
城衛營的人,見事情結束也都散去了。
其中有些血氣方剛的人,臨走前對著侯府的大門呸了一聲:“真是好人沒好報,禍害遺千年!”
可,又能怎麼樣呢?
即便侯府如今遠不如祖上榮耀,可還是高門大戶,嫡女又是晉王妃。
就算林如風的那些齷齪事情被揭露,可也隻是損失些名聲而已,並不能傷害他分毫。甚至,他依然能靠著祖蔭,榮華富貴的過後半生。
“月兒,你怎會那些對付妖邪的手段?”兒子的事情了結,林霄這才想起關心林傾月。
林傾月隨口敷衍:“當然是在民間學的咯,少時遇到了奇人,教授了些本事罷了。父親若想知道更多,那就得從女兒的身世開始說起。”
當著東方宴的麵,林霄哪敢提身世問題?一提,豈不是暴露了林如珍假千金的身份?
在當下這個階級涇渭分明的時代,連寒門都被人看不起,何況其他?
一旦林如珍真實出身揭露出來,貴族階層將再也容不下她。
那林家精心培育了十幾年的好棋子,也就成為了廢棋!
林霄趕忙說:“即是奇遇,也算是你的造化。不過玄術多為底層販夫走卒才需要用到的,你是王妃,心思理應放到服侍王爺、籠絡宗親上才對。”
林傾月冷笑:“嗬~這叫什麼?過河拆橋?”
“月兒!怎麼和父親說話的?”
東方宴沒有注意到父女倆話語中的問題,想起了彆的什麼來,便問林傾月:
“你剛才對沈墨的鬼魂說了些什麼?他竟就乖乖聽你的吩咐離去了?”
林傾月抖了抖衣袖,隨口敷衍:“哦沒什麼,我隻是讓他寬宏大量放下仇恨,早去輪回。”
嗬~才怪!
“王爺!”一直躲在閣樓避難的林如珍看到外麵危機解除,趕忙跑出來顯眼。
東方宴聽得那一聲嬌嬌弱弱的喊聲,這才想起林如珍被林傾月下了個古怪的咒術。
“林傾月,把珍兒身上的咒術給解除了。”
“什麼咒術?”林霄一臉茫然。
東方宴就將事情大概說了一下,又對林傾月道:“你把咒解了,並且答應本王以後都不再使用下作手段害人。先前的事情,本王就既往不咎了。”
“啊!”林如珍捂著嘴,驚訝無比,“原來是姐姐害我?”
旋即又落下眼淚:“姐姐,就算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你打我罵我都可以。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來害我呢?你知不知道,珍兒疼得一夜沒睡,整個舌頭都腫得不能說話。多虧晉王殿下為我請來太醫醫治,才消了腫、止了痛,勉強能說些話。”
林傾月嗬嗬:“廢話這麼多,看來你還是疼得不夠。”
“林傾月!”東方宴再度冷了臉,“你為什麼總要如此刻薄說話?”
單看林傾月的時候,還覺得她聰明冷靜,且時不時地會給人以驚喜。
可一旦她和林如珍在一起的時候,那刻薄嘴臉畢現,把先前所有的好感,通通給敗光了。
“我說過,此咒無解。除非今後誠實做人,不再謊話連篇,否則每說一個謊話嘴巴就會生出一個爛瘡。時間一久,連舌頭都要爛光。即便再高明的醫者,最多也隻能緩解一時,治不了根。”
東方宴道:“林傾月,你心思太過惡毒,且又擅使咒術害人。留你在外,誰知你以後還會做出什麼喪心病狂的事。來人,把王妃給本王抓起來,關入王府地牢!”
“王爺!”周氏突然站出來,生平第一次幫林傾月說話,“您和月兒到底是夫妻一場,又是禦賜的良緣,千萬不可鬨成仇人。至於珍兒……”
她看了眼林如珍,不再像從前那樣的慈愛和盲目信任。
“珍兒可能確實說了些謊話……”
“夫人!”林霄急忙出言阻止。
他是有私心的。一個女兒已經被王爺厭棄,不能再抹黑另一個女兒了。
周氏含著眼淚道:“侯爺你有所不知。剛才風兒被邪祟上身發瘋傷人的時候,我好心救珍兒。可她卻反手將我推了出去,若不是月兒及時趕到。我怕是已經死了!”
若不是東方宴在側,她都忍不住想多說一句:到底不是親生的,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林霄聞言很震驚:“此話當真?你母親對你這樣好,珍兒你居然推她去死?”
林如珍下意識地辯解:“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是母親自己沒站穩跌到門外……啊痛!”
原本已經消腫的舌頭,再度腫脹起來,林如珍捂著嘴痛得渾身顫抖。
林傾月笑著伸出了三個手指:“剛才那句話,一共包含了三個謊話: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母親自己沒站穩跌到門外。”
“既然太醫為你看過診,想必診治記錄裡應該記載了,你的嘴巴裡一共長了幾個瘡。那麼現在隻要比對一下,是不是又多出三個新瘡,就能驗證你的謊話!”
她笑盈盈地望著東方宴:“你以為你真的了解她嗎?你連她說的是不是謊話,都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