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升起，霞光暈染天際。安靜了一夜的城市再次熱鬨起來。
盛枳打著哈欠在二樓和謝予臣道彆，又爬了兩層樓梯，回到自己班級。
剛到座位沒多久，黎愉就風風火火的進來了，一邊放書包一邊興衝衝伸長脖子問盛枳：
“怎麼樣？你幫我問了嗎？”
盛枳有氣無力地點頭：“問過了，他說早戀隻會影響他刷題的速度。”
“這樣啊。”黎愉遺憾地應了一聲，忽然注意到她的狀態不對，又多問了句，“你昨晚沒休息好嗎？”
“啊是啊。”盛枳悲憤點頭，“昨天謝予臣說要教我數學。”
“這不是挺好的嗎？”
“是啊，挺好的。”
好到她昨晚做夢都夢到自己在數學考場。
太恐怖了。
早自習鈴聲適時響起，老師從前門進來，兩人的閒聊也到此為止。
熬過了漫長的上午，吃完午飯後盛枳抓緊時間趴在桌上補覺。
臨睡前忽然看見旁邊的黎愉正奮筆疾書不知道在寫什麼。
她實在太困了，沒空去深究，雙眼闔上，進入了夢鄉。
樓下高二文一班。
遊筠發現謝予臣今天好像特彆忙，上課下課都拿這個本子不知道在寫什麼。
湊過去一看，才發現是數學筆記，整理得那叫一個詳細。
謝大少爺的數學成績已經沒有進步的空間了，顯然，這筆記不是給他自己準備的。
遊筠一向擅長腦補，當即感動道：“謝謝謝謝 ，好兄弟，我果然沒看錯你。”
謝予臣百忙之中抬頭看他一眼，一臉莫名其妙：“早上沒吃藥啊？”
遊筠被噎了一下：“……看在你這麼認真做筆記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了。”
謝予臣t到了他的腦回路，哂笑一聲，低頭繼續忙自己的事兒：“彆自作多情，跟你沒關係。”
“那你這是給誰的？你在外麵有彆的兄弟了？”遊筠滿臉受傷。
“給盛枳的。”謝予臣“嘖”了一聲，“你的戲可以像你的數學分數一樣少嗎？”
遊筠：“你好歹毒。”
“謝謝。”
“……”
午休結束的鈴聲毫無預兆響起，盛枳抬起頭，臉上睡出了幾條印子， 雙手撐著下巴走神。
眼神還沒聚焦就聽見體委那個大嗓門吆喝著大家下樓站隊。
黎愉迫不及待拉著盛枳下樓：“走啦走啦。”
盛枳任由她拉著自己的胳膊，看著她興致勃勃的背影，隱約猜到了原因。
兩人剛到操場，老遠就看到操場上稀稀拉拉站著幾個高二文一班的同學。
黎愉抬起下巴看向那塊兒，試圖尋找熟悉的身影：“盛枳，怎麼又 沒看到你哥啊？”
“逃課了吧。”
一中體育課很水的，基本上整完隊後，老師讓體委帶著跑兩圈後就自由活動了。
所以謝予臣平時很少下來，他覺得有這時間不如留在教室補覺。
盛枳猜測今天也是這樣。
隻不過，話音剛落， 她就覺得有人不輕不重敲了下她的腦袋。
盛枳回頭的瞬間，謝予臣的聲音飄進耳朵：“說我壞話呢？”
他旁邊的遊筠也樂嗬嗬地跟兩個女生打招呼。
黎愉眼睛瞬間亮了：“你好，謝同學下午好。”
說話時目光掠過遊筠，定格在謝予臣身上。
“下午好。”謝予臣禮貌點頭，對她有點兒印象，好幾次都看到她和盛枳走在一起。
盛枳忽然想起來黎愉暗戀謝予臣的事情，頓時覺得空氣有點兒尷尬。
沒話找話似的問：“你今天怎麼舍得下來了？”
“鍛煉身體。”謝予臣眯著眼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閃而過的局促，似笑非笑著。
“這麼心虛？看來以前沒少說我壞話啊？”
“我沒有！”盛枳矢口否認。
黎愉不太了解他倆之間的相處模式，還想著替盛枳辯解兩句：“謝同學，她真沒說你壞話，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的。”
謝予臣又看了一眼黎愉，“哦”了一聲：“我也開玩笑呢。”
操場另一邊有哨聲響起，謝予臣遠眺一眼，“走了。”
“拜拜。”黎愉小幅度抬手跟她道彆，那點兒少女心事根本藏不住。
待到男生的身影走遠，她長舒口氣，挽著盛枳的胳膊，“盛枳，你哥也太帥了，我心跳好快啊。”
盛枳目光還盯著那處，心不在焉地點頭。
學生集合完後，象征性地跑了兩圈，體育老師就宣布自由活動了。
盛枳本來打算回班上自習的，卻被黎愉拉著去看謝予臣打球。
也不是什麼正規比賽，就是兩個班男生打著玩兒的。
但因為謝予臣在，籃球場外麵忽然多了不少女生，一下子就激起了男孩子的勝負欲，這場一時興起的球賽也莫名多了幾分火藥味兒。
盛枳聽著周圍看熱鬨的聲音，看了看左右兩邊，覺得離譜。縮著脖子和旁邊的黎愉小聲道：“好多人啊。”
“愛帥哥之心，人皆有之唄。”
盛枳木然點頭，視線落在球場上，實則根本沒聚焦。
她直到這一刻才對謝予臣的受歡迎程度有了實感。
“謝予臣是不是在看我們啊？”
黎愉一句話把她的思緒拉了回來，抬眼的瞬間恰好撞上了球場上男生幽邃的瞳孔。
隻一瞬間，謝予臣就轉過頭去跟身後的人隊友不知道說著什麼。
盛枳眨了眨眼，仿佛這隻是一場錯覺。
兩個班水平其實沒差多少，再加上士氣原因，比賽硬生生拖到了快下課才結束。
謝予臣他們班險勝，一群男生約著下次再戰。
黎愉快散場時忽然說要去趟小賣部，所以散場時，盛枳身邊空無一人。
她看了眼球場上的人，兀自琢磨了會兒，也轉身準備回班了。
誰知人剛走到布告欄附近，就看到個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的男生正好站在自己麵前，靦腆地往她手上塞了個信封。
說話還帶點兒結巴：“盛枳同……同學，我是高二文（1）班的付……付乾，希望能跟你做朋友……”
扔下這句話，甚至不給盛枳反應的機會，就飛快溜了。
盛枳：“……”
她看了看那人消失的地方，又低頭看了眼手上的信，小賣部兩塊錢一個的牛皮紙信封。
歎了口氣，盛枳把信封揣在兜裡，繼續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殊不知，兩人方才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身後某人的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