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分班後,謝予臣和盛枳就不在一個班了。
他在文科班,盛枳則是被邢女士發現有繪畫天賦後,就轉去了藝術班。
兩人的教室隔了兩層樓,但也不妨礙平時上下學一起走。
無非就是需要司機多等一會兒而已。
但是最近,謝予臣忽然聽到了些亂七八糟的聲音。
有傳聞說他倆早戀了,說他們每天一起上下學,盛枳其實根本不是他親妹妹,而是是他的童養媳之類的。
謝予臣對此嗤之以鼻。
都什麼年代了還童養媳?還高中生呢,這不傻逼嗎?
更何況,就盛枳那嬌氣又粘人的樣子,他才不喜歡。
等一下!謝予臣忽然想起來多年前收到那封信,上麵說什麼來著?
盛枳是他未來女朋友?
不信哈。
謠言!
青春期的男女生大多死倔又要麵子。
謝予臣很反感外界的流言蜚語,同時也很抗拒被那封信牽著鼻子走。
索性就開始刻意的和盛枳保持距離。
“謝予臣,你出來一下!”
外麵飄來的聲音傳到謝予臣耳中,他的思緒被拉了回來,把筆往桌上一丟,起身下樓了。
謝家這兩年沒從前熱鬨了。謝允傾讀大學去了,謝琰也跟著父母去乾寧上初中了。
偌大的老宅裡隻剩下謝予臣和盛枳兩個孩子。
他慢悠悠下樓,老遠就看到盛枳靠著邢女士的肩膀撒嬌告狀。
“嘖。”謝予臣預感到不妙,轉身想溜去廚房倒杯水。
卻被邢女士搶先一步叫住:“站住!”
他腳步一頓,僵硬轉身:“媽。”
“最近為什麼欺負枳枳?”邢女士擺出一副“幫理不幫親”的架勢。
“我沒欺負她。”謝予臣的辯解顯得有點兒無力。
“那為什麼不讓司機等她一起回家?害她腳趾頭都被踩腫了。”
盛枳聳著鼻子連連點頭附議。
謝予臣視線不自覺落在她穿著拖鞋的腳上,兩秒後移開,心底沒由來生出一抹愧疚。
“知道了。”他心虛地看向彆處,“我明天讓司機等她。”
“這還差不多。”邢女士臉色立馬柔和下來,扭頭溫聲細語地對盛枳道,“這下放心了吧?”
盛枳點頭如搗蒜,乖乖道:“謝謝阿姨。”
次日。
盛枳起床時,發現自己房間門口多了支未拆封的消腫藥膏。
如果是邢阿姨會直接敲門送給她。
所以這東西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放的。
盛枳默認這是兩人無緣無故冷戰一周後,謝予臣發出的求和信號。
她可是很樂意原諒他的。
不過事實證明,她好像想多了。
當天下午放學。
盛枳終於在校門口看到了家裡的司機,她興高采烈地拉開後座的車門上了車。
卻沒在車裡見到謝予臣的身影。
難道他今天比自己慢?
“叔叔,我們等一下謝予臣吧。”盛枳出聲提醒。
司機扭過頭來:“盛小姐,少爺他說不用等他,讓我接完你就回去。”
“……哦。”盛枳語氣失落,“那我們走吧。”
她抿著唇看向車窗外的校門口,有一瞬間似乎看到了拿著籃球的謝予臣,旁邊還跟著個穿校服的女生,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來。
不過車子動得太快,她看得不真切就是了。
盛枳默默歎了口氣,再遲鈍也該感受到了,謝予臣是在故意躲著她。
有什麼大不了的,她也不是很想跟謝予臣一起走!
盛枳自我安慰著。
謝予臣回家時,盛枳已經寫完作業了,正坐在客廳裡看電視。
聽到開門動靜時,她扭頭看了一眼謝予臣。
四目相對,謝予臣居然從她眼底看出了埋怨。
“?”
不是已經把司機讓給她了嗎?怎麼還這副表情。
“你……”
謝予臣一個字兒還沒說完呢,就看到盛枳暫停了電視,端起桌上的果盤,趿拉著拖鞋起身上樓了。
全程沒再給他一個眼神。
謝予臣茫然地撓了撓頭,又怎麼了?
一開始他還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時間一長,他就覺得不對勁兒了。
不光是在學校,就連在家裡,盛枳也不怎麼願意搭理他了。兩人每天說話都不超過十句。
她也不像從前那樣一口一個“哥哥”的叫自己。
真要有什麼事兒,也是連名帶姓的,特冷漠疏離。
謝予臣一時間有點兒不習慣。
周六。
謝允傾放假回來了,家裡熱鬨了不少,盛枳從進門時就開始圍著她轉,又是幫她拎行李又是換拖鞋的。
謝予臣在旁邊冷笑:“小狗腿。”
換來的是盛枳的一記眼刀,他立馬噤聲,裝作什麼也沒說的樣子。
盛枳輕哼了一聲,轉身去給謝允傾放行李。
謝允傾隨手脫掉外套,掛在旁邊,胳膊杵了一下倚著鞋櫃站沒站像的人,語氣裡帶著八卦:
“喂,你和枳枳怎麼了?吵架了?”
“沒有。”
謝予臣蹦出倆字兒,想了想,還是覺得冤枉,“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嘖,肯定是你惹她生氣了。”謝允傾皺眉。
“都說沒有了。”
謝予臣不大耐煩地站直了,抬腳也離開了門口。
留謝允傾一個人在原地,不知道在琢磨些什麼。
在這場謝予臣主動發起的避嫌裡,最先繳械投降的人也是他。
上樓時無意間瞥到盛枳的房門沒關,他腳步鬼使神差地轉了個方向。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的時候,盛枳正在自己的條漫日記裡說謝予臣的壞話。
轉頭看到門口的人是他,瞬間心虛地合上本子:“乾什麼?”
“聊一下?”
謝予臣敏銳地注意到了她胳膊下壓著的本子。
“不聊。”
“你最近對我意見很大啊。”謝予臣像是沒聽見她的拒絕似的,開門見山道。
“沒有。”盛枳否認,起身走到門口,不顧他還在,反手把門關上了。
謝予臣:“……”
誰慣的她這些毛病?
剛收拾完行李的謝允傾路過走廊,跟個彈幕似的從他身邊飄過去:
“女孩子是要哄著的,弟弟。”
謝予臣扭頭,幽幽看著她:“哦,不哄。”
扔下這幾個字就抬腳回了自己房間。
謝允傾看著他的背影,陰陽怪氣地學他說話:“哦~不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