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他大老遠從公司跑過來的份上，謝允傾答應了。
她平時喜歡吃點兒垃圾食品，但考慮到周乘風久病初愈的，還是挑了家裝修比較高端的餐廳。
周乘風吃飯時很安靜，舉手投足間都散發著貴氣。
謝允傾仔仔細細地打量著他，確實挺帥的。
老實講，和帥哥親嘴還是挺爽的。
可惜帥也不能當飯吃。
她一邊想著，一邊往嘴裡扒了口飯。
周乘風不緊不慢地放下筷子，看向她：“我臉上有東西嗎？”
謝允傾搖頭。
“那你為什麼一直看著我？”
謝允傾瞬間收斂目光，猶猶豫豫道：“你真的喜歡我？”
周乘風點頭：“喜歡。”
謝允傾沒說話。
過了兩分鐘，周乘風問：“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因為我漂亮啊。”謝允傾理所當然道。
“……確實是原因之一。”周乘風不得不承認。
他這麼一說，反倒是勾起了謝允傾道好奇，“那還因為什麼？”
周乘風對上她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緩緩開口：“因為你有趣。”
“……”
聽上去像形容小動物的。
“那還是漂亮吧。”
謝允傾這種在愛裡長大的女生，從來不會因為彆人對自己的看法而內耗。
喜歡我那是應該的，不喜歡的話也無所謂，反正也不缺這一個。
所以當她得知周乘風喜歡自己時，也隻是短暫驚訝了一下而已。
周乘風卻並不覺得“有趣”是比“漂亮”差勁的理由。
他的生活太無趣了，從小被當成家族繼承人培養著，這麼多年來的每一步都像個提線木偶般，按照他們早就規劃好的人生過活著。
像是一潭死水，無趣得很。
謝允傾是不一樣的。
她很熱烈，很鮮活，她的出現，像是有人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塊石頭，激起陣陣漣漪。
她讓周乘風不自覺想要靠近，想要借一點她的熱鬨，讓自己的世界也能多一些波瀾。
當然，這些他都沒告訴謝允傾。
因為這頓飯已經到了尾聲。
“謝謝你的招待，我先走了。”謝允傾起身，笑盈盈地衝著他擺了擺手，“回頭見。”
周乘風同樣笑著點頭：“回見。”
下午謝允傾就沒那麼幸運了，科室裡有個被下了病危通知的病人家屬，又哭又鬨了一下午。
她和幾個同事忙著處理，都沒時間胡思亂想了。
等再忙完，外麵天都黑了。
謝允傾看了眼手機，發現十多分鐘前周乘風給她發了消息，說等她下班。
她脫掉白大褂，突然想到自己今天沒開車，於是給他回消息。
【真的會謝】：我剛忙完，你還在嗎？
精神上的疲倦遠遠大於身體，謝允傾揉了揉太陽穴，背上包，熄了辦公室的燈，準備離開。
沒走兩步，微信提示音響了一下。
【周乘風】：在的。
【真的會謝】：行。
幾分鐘後，謝允傾上了周乘風的副駕。
車子發動起來，她扭頭一言不發地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夜景。
風透過未完全合上的車窗吹了進來，帶著些許涼意，吹散了她心底的那股煩躁。
漸漸地，她困意上湧，歪頭靠在車門睡去。
周乘風意識到她今晚過於安靜了，然後他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些狹隘。
他喜歡的不止是熱鬨的謝允傾，她安靜失落的樣子，也會牽動自己的情緒。
晚上八點半，車子開進他家彆墅院子裡。
謝允傾迷迷糊糊抬頭，眼底還帶著倦意，給自己解開安全帶下車。
周乘風從車頭繞到她身邊，和她一起進屋。
飯桌上早就擺好了阿姨做的飯菜，謝允傾卻沒什麼胃口，隨便應付了兩口後就放下了碗筷。
“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她給周乘風打了個招呼，起身欲走。
“謝允傾。”周乘風叫住她，“你不開心嗎？”
謝允傾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周乘風：“有一點，怎麼了。”
周乘風放下筷子：“可以跟我說說嗎？”
……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無非是她還沒適應把生老病死當成一件平常的事來看待。
下午那個鬨事的家屬哭得撕心裂肺，她看了情緒難免會受到影響。
然後會思考，是不是因為自己醫術不精，才釀成這場悲劇。
謝允傾坐在沙發上，幽幽歎了口氣。
“儘人事聽天命。這不是你的錯。”周乘風安慰她。
“我知道。”
謝允傾也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心裡清楚是一回事，真正做到又是另一回事。
她迫切地想找點事情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一個荒唐的念頭在腦海裡閃過，她看著身邊的人。
“周乘風。”她抿了下唇，猶豫道，“你抱我一下。”
話音落下時，她被周乘風攬入懷中，屬於他的氣息將自己包圍著。
謝允傾聽見了他有力的心跳，莫名安心了許多。
漸漸地，她察覺不對：“你心跳好快。”
“嗯。”周乘風如實承認，“你會讓我心跳加速。”
謝允傾覺得他在說情話。
她從周乘風懷裡起來，抬頭看他，問出了那個讓她有點兒在意的問題。
“你以前親過彆人嗎？”
這問題其實很微妙，證明她開始在意他過去的感情經曆。
周乘風搖頭，神色認真：“沒有親過，也沒喜歡過彆人。你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那可說不準。”
謝允傾笑了，仿佛又恢複了那副明媚開朗的模樣。
周乘風有點兒看呆了，以至於沒能第一時間反駁她。
等他想開口時，才驚覺兩人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他呼吸放緩了些，甚至能看清謝允傾卷翹的睫毛，喉結隨著吞咽的動作上下滑動兩下，耐心地等待著她的靠近。
偏偏後者像是惡作劇一般，動作進行到一半忽然停下，嘴角上揚，準備開口揶揄他兩句。
周乘風沒給她機會，抬手覆上她的後腦勺，堵住她的去路。而後湊近，貼上她的唇。
“……”
謝允傾其實不意外，因為她剛剛就想這樣做。
比起討論那些冗雜的情感問題，倒不如直接接吻來得實在。
喜不喜歡另說，反正都合法了，親一下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