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經過前一天的休整，恢複了所有力氣和手段的盛枳吃完早餐後，就迫不及待拉著謝予臣坐上了去景區的接駁車。
約莫十來分鐘後，兩人抵達目的地。
剛下車，盛枳仰著頭，老遠就看到天上飛著各種奇形怪狀的風箏，遠處的放飛草坪上聚集了不少人，很是熱鬨。
停車場距離真正的放飛區還有些路程，兩人下來慢悠悠走著。
上午的風吹在臉上格外的舒適。
盛枳今天穿的很元氣，淺色的打底外麵配了件嫩黃的開衫，下麵是條樹莓色格子裙。
頭發也被編成了蓬鬆的雙麻花辮，上麵還彆了兩個彩色發卡。
整個人像朵開得熱烈的鬱金香。
用謝予臣的話來形容就是：漂亮的沒邊兒。
草坪附近的公路上有不少集市在擺攤賣風箏，盛枳提前在網上做過功課，但這會兒真正到了現場還是很好奇。
便鬆開了謝予臣的手，兀自跑到其中一個攤位上去圍觀。
謝予臣看了眼自己空了的手，三兩步跟上去，走到她旁邊一起挑風箏。
有一瞬間，他的視線被藏在一堆風箏地下的某個奇形怪狀的東西吸引。
他從下麵把那隻風箏翻了出來，拿在手上。
盛枳本來還在糾結，一扭頭看到他手裡的邪惡雙馬尾。
“……”
“好可愛，拿遠點。”她麵無表情道。
她也不是什麼小強都喜歡的好嗎？
之前娃娃機裡抓到的那隻q萌又毛絨絨的蟑螂玩偶，勉強還能稱得上一句可愛。
眼前這種過於寫實的……還是算了吧……
謝予臣聳肩：“那我要這個。”
盛枳：“那你不要和我一起放。”
“那不要了。”
謝某人毫無原則。
兩人最後選了個很風箏的風箏，就和小時候語文課本上古詩《村居》那頁的插圖裡小孩兒放的燕子風箏一樣。
風箏被送上天時，盛枳激動了半天，迫不及待找謝予臣要回風箏線。
她的注意力儘數放在風箏身上，某個瞬間忽然聽見遠處人群傳來驚呼聲。
她下意識尋著聲音的來源看去，發現天空不知何時飄著一個巨大的風箏。
盛枳抬起一隻手，眯著眼看清了上麵的字。
似乎是有人在求婚。
盛枳覺得有意思，想回頭跟謝予臣說話，卻發現他已經不在自己身後了。
她有點兒慌了，左右看了看，用視線搜尋著他的人影。
沒過兩秒，她感覺肩膀忽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扭頭發現是自己要找的人後，頓時鬆了口氣，嗔怪道：
“嚇死我了，你不要亂跑啊。”
謝予臣手裡拿了一把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彩色氣球，還挺好看。
盛枳抬眸看了一眼，笑容燦爛，絲毫沒有意識到即將會發生什麼，隨口道：
“哪兒來的這麼多氣球，你是小朋友嗎？玩心這麼大。”
謝予臣沒否認，看著她吐出兩個字：“伸手。”
盛枳把綰風箏線的輪盤換到另一手，朝著他伸出右手。
謝予臣看著她朝上的手心，抬手握住，又輕輕翻了一下，讓手背朝上。
還沒等盛枳反應過來，氣球繩子上係著的那枚戒指就這麼毫無預兆地被戴在了她的手指上。
盛枳笑容僵了一下，表情隨著他的動作變成震驚。
那是一枚偏素的戒指，上麵嵌著幾顆鑽石，低調又不失奢華，很符合她當前的年齡階段。
周圍的熱鬨仿佛被人按了暫停鍵，盛枳盯著麵前的一臉認真的人看了好久，才逐漸找回自己的聲音：
“謝予臣，你……應該不是在和我求婚吧？”
謝予臣像是看穿她的心事一般，到嘴邊的話忽然拐了個彎：
“如果你想，也可以這麼理解。”
盛枳都已經做好了如果他回答“是”，就立馬把戒指摘下來的打算。
不過他既然這麼說了……
盛枳把另一隻手上的風箏線扔給他，仔細打量了眼手上的戒指：
“那我就當，這是你送給我的風箏節禮物好了。”
遲疑片刻，她又問：“這樣你會不高興嗎？”
謝予臣搖頭：“不會。”
盛枳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他，猶豫了很久，她彆扭開口 ：
“要是……等明年這個時候，我就答應你。”
要是那個時候還活著的話。
她給謝予臣畫了個餅。
謝予臣說：“好。”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你要說話算數。”
……
謝予臣幫她把戒指上那根很細的繩子解開，彩色的氣球吸引了不少周圍的小朋友。
盛枳索性把氣球一一分給他們。
謝·氣球讚助商·予臣，就在不遠處兩人剛鋪了野餐布的地方看著，舉著手機安靜地記錄著這一幕。
到最後，氣球都分完了，盛枳直起腰，又跑回來找謝予臣。
鏡頭裡的身影逐漸拉近，錄到了她的含笑的聲音：
“為什麼又偷拍我？”
“因為喜歡你。”
盛枳有點兒不好意思地彆過頭笑著。
片刻後抬手捋了下鬢邊的碎發，清了清嗓子。
一想到自己待會兒要說什麼就忍不住想笑。
她學著謝予臣說話的語氣，一本正經地揚著下巴：
“咳咳，盛枳，你要記住，是你說非常喜歡我，我才會跟你在一起的。”
她甚至刻意加重了“是你非常喜歡我”的字音。
謝予臣神情微愣：“……”
“好了，不許說了哈。”他在心裡暗罵一句自己裝貨。
盛枳沒再調戲他，又湊近了些，出了取景框，抱住攝影師。
謝予臣一隻手環住她的腰，另一隻手按了結束錄製。
剛準備收起手機，卻被盛枳搶先一步阻止：“彆動呀。”
謝予臣保持剛才的動作，任由她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將後置反轉為前置：
“我也要和我非常喜歡的人拍照。”
又是故意咬重了那幾個字。
謝予臣想，在讓自己心動這方麵，盛枳簡直就是天賦型選手。
“看鏡頭呀。”
盛枳提醒他。
“好。”
謝予臣回神，配合著她降低了些重心，看著屏幕裡笑容明媚的女生。
“我數到一你就按拍照哈。”盛枳叮囑著他，嗓音綿軟，“三、二、一！”
快門按下的瞬間，謝予臣還是沒忍住悄悄偏過頭，宛如對待一件稀世珍寶似的，親了親她的發頂。
爹的，忍不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