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枳又一次從謝予臣床上醒來,瞥了一眼旁邊那床空無一人的被子。
這是第三次了。
生病加缺乏安全感,雙重buff疊加下的謝予臣簡直就是個粘人的小狗。
說什麼也不願意讓她回家。
“那我睡哪兒?”盛枳當時是這麼問他。
“睡我房間。”
“那你呢?”
“我不睡。”
盛枳:“?”
謝予臣補充道:“我看著你睡。”
“還是不要了……”
盛枳訕笑著,心說生病了還不愛惜身體,咱倆指不定誰先把誰熬走呢。
“你生病了,要好好休息。”盛枳試圖跟他講道理,“而且我家就在隔壁,我回去給你打視頻,好不好?”
謝予臣雙手扣著她的袖口,抿著唇不說話。
盛枳看著他這委屈的模樣,不斷在心裡默念:“心疼男人倒大黴。”
幾秒鐘後。
算了,她都倒黴習慣了。
她輕車熟路地拉著謝予臣回了他房間,命令他從櫃子裡找了床新被子出來鋪在床上。
而後用多餘的枕頭在中間打造一條“楚河漢界”。
做完這一切後,她雙手叉腰,大剌剌道:“就這一次啊。”
“快點好起來吧,謝予臣。”
……
好在這一晚還算風平浪靜……
或許吧。
盛枳瞄了眼那不知道啥時候被她踹到床尾了的“楚河漢界”,心想著。
她伸了個懶腰,起身下床,剛走到客廳,就看見謝予臣從浴室出來,空氣裡還帶著些沐浴露的清香。
盛枳吸了吸鼻子:“你洗澡了?”
“嗯。”謝予臣臉色有些不自然,彆開視線點頭。
盛枳湊上來摸了下他的臉:“那你還有沒有不舒服?”
謝予臣不自覺後退半步,耳根發燙,不敢看她:“沒有了。”
“是嗎?”盛枳毫無察覺,“我怎麼覺得體溫還是很高呢?”
“沒有!”謝予臣懊惱至極,否認,“我去換衣服,等下帶你出去吃早餐。”
說完,便落荒而逃。
盛枳疑惑扭頭,看了看已經關上的房門,又看了看半開著的浴室門。
她和初盈談姐她們相處了幾年,自然不是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白甜,有些事情,多多少少還是聽說過的。
比如現在,她就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謝予臣不會是……
好了!死腦子,不許再想了!
她趁著謝予臣還沒出來,躡手躡腳地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回了對門。
等謝予臣再出來時,找遍整個屋子都已經見不到盛枳的人影了。
他心裡一慌,拿起茶幾上的手機,發現盛枳不久前給她發了消息。
【聖旨到】:我也回家換件衣服,你好了給我發消息吧。
【臣退了】:我好了。
打字間,謝予臣已經走到了門口。
沒兩分鐘,對門打開,盛枳鬼鬼祟祟探出腦袋,恰好撞進謝予臣炙熱的目光裡。
她站直身子出來,臉上還帶著些尷尬,攬住謝予臣的一隻胳膊:“我們走吧!”
謝予臣沒動,盯了她兩秒後,幽幽歎了口氣,商量著:“下回離開,可不可以告訴我。”
最好是永遠不要離開。
“好啦,我會的。”
盛枳拉著他往電梯走:“快點走吧,我想吃之前一起吃的那家養了小貓的早餐店。”
謝予臣任由她拉著,邊走邊應聲:“好。”
“話說你怎麼沒有把煤球帶回來。”
“忘記了。”
“那它現在在哪兒?”
“爺爺家。”
“……”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
兩人出門後才想起來,今天是正月初五,早餐店兒老板還沒開工。
沒辦法,謝予臣隻好開車帶她去了附近的商區找了家尚在營業的早茶店。
吃飽喝足後,盛枳拿起手機看了眼,微博給她推送了條無關緊要的消息。
她剛想清理一下後台,視線忽然被上麵的幾個字眼吸引:
“初五迎財神。”
她又抬頭看了看正在結賬的謝予臣。
恰好謝予臣回頭,用眼神詢問她想乾什麼?
盛枳歪了下腦袋,等他走過來:
“謝予臣,今天初五,反正也沒什麼事情,我們去見你白月光吧。”
謝予臣愣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財神爺。
乾寧靠東邊有座寺廟,叫廣福寺,是小紅薯上的旅遊打卡勝地,據說很靈驗。
之前遊筠多次慫恿他去玩,都被他無情拒絕了。
理由很簡單,他不信這些。
“可以。”
謝予臣牽著盛枳伸過來的一隻手,把她從凳子上拉起來。
順手拿上她的包包,兩人往外麵走去。
車子開了一個多小時,終於抵達了廣福寺山下。
兩人爬了十來分鐘樓梯,才算進了山門。
這會兒還是春節旅遊旺季,寺廟有不少外地遊客。
盛枳提前在網上做過功課, 一進門就拉著謝予臣直奔藏進樓右邊的財神殿。
卻在路過中軸附近的大雄寶殿時,被謝予臣叫停了。
“先去拜拜這個吧。”他道。
盛枳伸長脖子看了眼人滿為患的財神殿,決定答應他的提議。
排了會兒隊後,很快輪到他們。
謝予臣將請完的香火滅掉遞給盛枳,二人一同拜完佛祖後,把香插進香爐,跪在蒲團上請願。
盛枳看了眼旁邊的謝予臣。
他的神色少見的專注,連上香流程時在來的路上查過的。
她福至心靈般理解了他的心意。
於是和他一樣跪拜,雙手合十,虔心許願。
“弟子謝予臣,懇請您保佑盛枳祛病消災,長命百歲。”
“若心願得成,弟子定感念恩德,為寺廟捐贈香火。日後廣行善事,多結善緣。”
……
兩人從正殿出來後, 心情都有些沉重。
盛枳勾著他的手,看了眼財神殿前排著的長龍,問道:“還要去財神殿嗎?”
謝予臣看出她眼裡的期待,扯出個笑:
“當然啊,來都來了。”
直到排了半個小時後,盛枳終於意識到了那句“封建迷信我嗤之以鼻,財神殿前我長跪不起”的含金量。
好不容易輪到他們了,謝予臣卻隻是上了炷香就走了。
出來後盛枳問他為什麼不拜他白月光。
謝予臣:“怕佛祖覺得我心不誠。”
“還有這種說法?”
謝予臣碰了下她的鼻子:“沒有,我亂說的。”
盛枳聳了聳鼻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