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周淮言和季玫牽手走進西餐廳,南初內心沒有了憤怒,隻有深深的厭惡。
這一刻,她恨不得能立馬離開周家,與所有周家人劃清界限。
回到粥鋪,並沒有在公共餐區看到沈屹的身影。
她準備給沈屹發條信息問定了哪個包間,沈屹的一條未讀微信跳出來:二樓海棠間。
她莫名舒了口氣。
沈屹是她的大學老師,她心存敬畏,打過交道之後,她非但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還認為沈屹是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敲門進了包間,她發現沈屹還在等她,什麼都沒點。
她不想把負麵情緒流露出來,展顏一笑:“沈教授想吃什麼隨便點,不要替我省錢。”
“中午沒吃好,現在還真是餓了。放心,今晚不會替你省錢的。”
沈屹把菜譜推到她眼皮底下,指了幾個詢問她的意見。
她表麵平靜,心裡亂糟糟,隻敷衍點頭。
兩葷兩素四個菜,一罐綠豆百合粥。
等菜的空當,南初從帆布包取出手提電腦,繼續上午剩下的兩個問題。
沈屹的專業素養非常高,解答得十分到位。
兩人一個說,一個在電腦上記錄,配合得十分默契。
這頓飯吃得十分愜意。
從包間出來,南初搶著去付賬,但收銀員說已經有人付過了。
她當即沉下臉,不滿地看向身後的沈屹,“沈教授,你又出爾反爾了。”
“你還沒出校門,沒有賺錢的能力,我怎麼能讓你掏錢請客。你真要有心,等畢業後找到工作有了工資,再請我吃飯也不遲。”
沈屹語氣溫和,即便在反駁她的意見,也沒有令她有半點不舒服。
她知道爭不過沈屹,索性妥協,“沈教授,就這麼說定了,等我領到第一份工資,一定請你吃頓大餐。”
“這頓飯我算是記下了,不許欠太久。”
沈屹嘴角彎起個好看的弧度。
兩人一同乘車回到酒店。
從電梯間出來,沈屹叮囑南初:“明天一早我去機場,你的論文後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在微信上給我留言。隻要看到,我就會儘快回複。”
南初真誠道謝,刷了房卡走進房間。
房間內沒有開燈,房門關閉那刻,外麵走廊的燈光折射到門口的穿衣鏡上,穿衣鏡裡有個男人的身影!
她嚇得尖叫了聲“有人——”
頃刻間,“哢噠”一聲,房間內亮起一盞壁燈。
周淮言從床邊的座椅上起身,目光灼灼把她望定,“是我。”
她捂著已經失衡的心口,厲聲責備,“你仗著有房卡,不提前打聲招呼貿然闖進我的房間,過分了!”
“房間是用我的身份證開的,我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沒有過分一說。”
周淮言朝她走近,逼仄感十足。
她被周淮言眸底的陰戾嚇得節節後退,後背“咚”地一下撞在緊閉的房門上。
忽然,外麵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南初,你沒事吧?”
是沈屹。
南初倒吸一口涼氣,預感到是自己剛剛的尖叫把沈屹給驚動了。
“沈教授,我沒事,剛剛不小心撞倒把椅子。”
她的解釋並沒有說服沈屹儘快離開,反而越發關心,“有沒有受傷?需不需要去就近醫院做個檢查?”
“不需要!我很好!我準備休息了,先不與沈教授聊了。”她硬著頭皮下了逐客令。
“既然沒事,你就好好休息,真要不舒服,可以隨時與我聯係。”
沈屹話音剛落,隔壁房間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南初的神色這才有了些許緩和,還沒反應過來,周淮言就抬起手臂,把她圈在了門口的方寸之地。
“姓沈的對你挺關心,你也很享受這種關心。”周淮言俯身,捏住她下巴,“是不是?”
即便她淨身高有170,此時還穿了四五厘米的厚底鞋,還是被周淮言修長的身高壓得氣勢全無。
在粥鋪門口,路燈昏黃,霓虹閃爍,她沒有看到周淮言額頭傷勢如何。
現在近在咫尺,才看清周淮言額頭被她抓傷的那處泛著紅腫,傷口結了道細細的痂。
“放,手。”她用力扯下周淮言捏住下巴的那條手臂,滿眼嫌棄,“彆碰我。”
“偏碰。”
周淮言看似在賭氣,尾音中實則多了幾分欲念。
南初素顏的小臉兒白皙如玉,粉色唇瓣和淺淺的酒窩彰顯著少女特有的嬌。
五官中最撩人的是眼睛。
眼角微微上挑,稍稍眯起就有種似醉非醉的迷離感,直抵男人的心臟。
這種迷離,假以時日,更能勾魂攝魄。
周淮言目光肆意,喉結聳動,垂下的手正要去撫南初的臉頰,南初對著他的臉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兩人同時蒙了。
南初的手僵在空中,身體輕顫。
做夢都沒想到,有朝一日竟然敢打周淮言!
周淮言摸了下泛紅滾燙的臉頰,直勾勾盯住她:“南初,你敢打我?!”
“這是你出錢定的房間,你可以隨意進出。你繼續待著,我馬上收拾行李離開。”
她另隻手已經落在門把手,去擰房門的時候,周淮言搶先一步扣住她手腕。
兩人的眼神在空中交火。
她恨意十足:“周淮言,放開我的手,否則我喊人了!”
“周氏集團的財務部數據,不想要了?”
周淮言甩出這個自以為是的誘餌。
她決絕搖頭,“不勞費心,我已經重新進行論文選題。”
“真是有骨氣。”周淮言話音中極儘嘲諷,冷嗬,“下一步是不是準備回錦城收拾行李,離開周家。”
“是。”她沒有逃避。
周淮言對她的反骨很不習慣,挑釁地問:“如果我不許你離開周家呢?”
“如果我非要離開呢?”她冷聲反問。
她的倔強把周淮言氣得心口疼,骨子裡的傲嬌在頻頻作祟,“南初,有本事你就瞎折騰。記住,真要離開周家,你的學費生活費可就沒有著落了。”
“我有手有腳,餓不死。”她鼻子莫名一酸,沒有半點服軟的跡象。
“好,很好——”周淮言眉心緊蹙,“你今天說的每一個字我都記下了,千萬彆在外麵待個天,就哭著回周家。”
“請你放心,我就算在外麵喝西北風,這輩子也不會再回周家!”
她把門開到最大弧度,攆人的意思很明顯。
周淮言不以為意哼了聲,抬腳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