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傑表情微變,這才想起麵前的女生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主。
他終於端正了神色。
“你們也知道,這個遊戲需要熱度,我們這些素人跟你們天生有粉籍的大明星可不一樣,你們不是也瞧不上我們這種素人嗎?”
周傑在心裡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還不知道這些小明星嗎?
他也稍微接觸到一些大大小小的明星。
就算是最底層的十八線藝人走路都是用鼻孔看人的。
沒能力的人都覺得自己高人一等,有點能力的人就更彆提。
各個都是表演型人格,敢信他們說的一個字,他就不叫周傑。
“總的來說,跟她在一起有熱度。”
周傑也懶得廢話。
“綜藝就是要炒熱度,有鏡頭,隻要提到裴崢,她就敢拚,就能拚,我就有機會蹭到鏡頭,就是這麼簡單。”
應春生突然轉頭盯著裴崢,順勢捏了捏他的下巴。
“她不會是看上你了吧?”
裴崢哼了一聲。
“喜歡我不是很正常。”
應春生憋了半天,慢慢吐出兩個字。
“自戀。”
“跟姐姐學的,做人就是要真誠,真誠才是必殺技。”
裴崢終於憋不住笑,露出了一側的小虎牙。
應春生也被他的笑容感染,拍了兩下他的肩膀,語氣格外欣慰。
“學得好,你還有很多值得學習的地方。”
周傑實在是無語了。
他是來參加比賽的!是來贏的!
不是來看人撒狗糧的!
“你們準備怎麼做?”
“關你屁事。”
應春生顯然沒打算給周傑好臉色。
周傑在她這裡形象極差。
唯利是圖其實無所謂,每個人都會有想要的東西,有欲望是好事。
隻是他不擇手段背刺隊友,是大忌。
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人的貪婪是無底洞,是看不見底的深淵。
若是在軍中,應春生會毫不猶豫處死他,最少也會扒掉他一層皮。
可惜,現在是法治社會。
他們也不在兵刃相向的戰場。
應春生歎了口氣,雖然她不齒周傑的種種做法,但是,縱使是武力值爆表的她也得承認。
在這個綜藝裡,隻靠她一個人是不行的。
應春生鬆開周傑,裴崢也順勢讓他滾去夏小冉旁邊。
兩人留在山洞裡商量接下來的對策。
“有什麼想法嗎?”
“我不會留著這麼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因素在隊伍裡。”
“你要把他們趕出去?”
“當然不是,與其坐以待斃等死,不如主動出擊。”
“你想讓夏小冉先行動?”
“嗯,必須讓她馬上行動,在這裡的每天都充滿了不確定的因素,我能做的,就是把人為因素降到最低。”
“若是遇到了我處理不了的事,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把人處理掉。”
裴崢看著應春生消失笑意的嘴角,心中甚至產生了一個恐怖的想法。
難道麵前瘦弱的女生,真的殺過人嗎?
很快,裴崢又把自己腦中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否定。
怎麼可能,現在是法治社會。
裴崢隻當應春生之前應該是演過什麼變態殺人狂,或者是殺手之類的角色。
他總是能感覺到應春生瘦弱的軀體下,若有若無的殺意。
他不害怕,隻是心疼。
他不知道應春生是在怎樣的環境中長大的,會讓她無意識散發這種恐怖氣息。
明明不是個善於交際的人,被迫在娛樂圈這個大染缸裡周旋。
她肯定很累吧。
不管應春生是個怎樣的人。
他知道,在他這裡,應春生是個好人。
“你在想什麼呢?”
應春生看裴崢盯著自己半天不說話,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臉上應該沒有東西吧。
“彆動。”
應春生很少露出這樣呆萌的表情,裴崢忍不住伸出手。
在她已經長出了點嬰兒肥的臉頰上捏了捏。
好可愛,好像個小團子。
“你在乾嘛?”
應春生有些奇怪,自己臉頰上有東西?
但是她不抗拒裴崢的行為,裴崢的手很嫩,力道也不大。
相比於掐她,更像是對新奇事物的好奇。
“你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下一秒裴崢就被夏小冉的尖叫聲嚇到。
應春生的左臉被掐出了兩個拇指印。
“對不起對不起。”
裴崢的瞳孔震顫了一下,有些手忙腳亂地看著應春生。
他一下子沒控製住表情,轉頭瞪了眼夏小冉。
這是他第一次沒控製住表情。
夏小冉也被裴崢嚇到了,也不叫了,咬緊自己的下唇,死死盯著裴崢,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不敢相信裴崢會瞪自己,不敢相信裴崢會為了一個女人瞪她。
她後退了一步,看向裴崢的眼中滿是迷茫。
都是她!
都是那個女人!
夏小冉眼中的迷茫漸漸被憤怒取代。
這一刻,像是所有的情緒都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夏小冉眼中再次亮起光。
她好像,找到新的目標了。
隻要殺了那個女人,隻要取代那個女人,裴崢就會恢複正常的。
這些都不是裴崢的錯啊!
他隻是被一些彆有用心的人蠱惑了而已。
對,就是這樣。
夏小冉很快恢複了正常,她臉上帶著甜甜的笑,一如剛開始見麵的模樣。
隻是這次,她看向的是應春生。
“姐姐,我去抓點人來給你。”
應春生也笑著回應。
“去吧妹妹。”
裴崢和周傑聽他們兩人的對話,隻感覺頭皮發麻。
雖然兩人笑著,一口一個姐姐妹妹叫著。
背地裡可能連怎麼整死對方都想好了。
夏小冉拎著周傑的脖子就出去了。
應春生也在夏小冉離開後變了一副嘴臉。
“她要行動了。”
“你怎麼知道。”
應春生瞟了裴崢一眼。
有時候她不確定這些男人到底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明明很明顯就能看出來的事。
她在冷宮裡,早就見過了無數個夏小冉,甚至比她還瘋狂的女人。
她們被戲耍被拋棄,被權利玩弄,最後成為冷宮裡無名無姓的一刨土,化成夜裡冰冷刺骨的一股風。
她們有些人也曾風光無限,也曾有沉魚落雁之姿。
那有如何。
縱使是皇後,被廢後也會淪為他人飯後閒談的笑料,也會成為隨意辱罵的對象,也會被無名小卒踩進泥裡。
隻是,應春生不討厭冷宮,不討厭冷宮裡的瘋子。
她討厭的,是階級上的戲弄,是權利下的壓迫。
她現在在二十一世紀,在新時代。
是個人人都有機會的時代。
應春生不希望再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