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夫妻合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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抄家的官兵回完話,前廳一片死寂。

王非義的臉都扭曲了,馬鞭被他抓出了“咯吱”聲。

“好啊,知道本官要來宣旨抄家,你們把東西都藏了?”

他將手中的馬鞭重重往地上一甩,激起一片塵土。

“奉勸你們,老實把藏起來的東西都交出來,否則,你們戰家以抗旨論處!”

沈昭昭有些急。

可彆折騰到最後又成了抗旨,全家被砍頭。

她伸長了脖子,努力從戰南星的肩膀上方看形勢。

一直沒有作聲的戰家老太太被黃鵑攙扶著,站起身。

老人家腿腳原本就不太好,跪久了,顫顫巍巍的。

可是她說出口的話自帶一股子氣勢。

“王大人,此言差矣。”

“您剛剛沒聽那位說,我們戰家遭了賊,連灶房的鍋都沒了麼?”

“我們戰家男人都為國捐軀,隻留我小孫兒殘了條腿,試問,這樣的戰家,如何能提前得知消息,不慌不忙地連口鍋都不忘藏!”

“說我們戰家通敵已是莫大的冤枉,現在又要冤枉我們賊喊捉賊嗎?”

老太太越說,越是激動,眼睛通紅,拄著拐杖重重地捶著地,發出“篤篤”的悶響。

聲音不大,卻是震懾人心。

一下一下,仿佛戳在了來抄家的官兵心頭上。

戰家為人,在場的官兵大家誰不清楚?

從戰家老將軍到戰南星小公子,誰不是坦坦蕩蕩的?

不過是功高蓋主,被聖人忌憚。

又在邊關打了敗仗,被人趁機一腳踩到了泥坑裡,再也爬不起來了而已。

說是通敵叛國,不如說是成了政治鬥爭的犧牲品。

“大人,我們剛剛查抄的時候,瞧著確實像遭了賊。”王非義的一個手下實在不忍,幫著說情。

“是啊,她們一家子婦孺,不太可能轉移那麼多東西,連口鍋都不放過。”

“一路上都沒有遇到家丁護院,可能因此才招了賊。”

見自己手下七嘴八舌替戰家說話,王非義差點沒把自己手中的馬鞭捏斷。

他恨恨地用目光剮了一眼戰南星。

他直覺,戰家的財產,就在戰家人手中!

可是,他找不出來。

王非義惱火非常,一甩鞭子,調轉馬頭,當先出了將軍府。

轉頭,看著大門上的牌匾。

護國將軍府。

他倒是要看看,人都死光了,還怎麼護國!

王非義冷笑一聲,取了弓箭,拉滿弓,一箭射出。

巨大的牌匾掉下,哐當一聲砸在大門口,摔成了兩截。

王非義騎著馬上前在牌匾上踩踏幾遍,這才算出了口心中的惡氣,高聲吩咐:

“來人,把住大門,等候流放!”

見戰家被官兵看牢了,王非義這才調轉馬頭,當先疾馳而去。

他要去布置一番。

流放路那麼長,怎麼都不能讓他們走的太舒坦!

“呯——”

戰家的大門被重重合上。

沈昭昭站在戰家人之中,聽到外麵落鎖的鐵鏈聲。

心中鬆了一口氣。

至少,先活下來了。

戰老太太親眼看到凝聚著戰家滿門榮譽的牌匾被損毀,指尖陷進掌心。

又見官兵都退了出去,心裡一鬆,身形也跟著晃了晃。

“祖母!”郭氏和林氏趕忙過去扶著她。

老太太拍了拍她們的手,目光從在場眾人麵上掠過。

頓在了沈昭昭身上。

“來,”老太太招手。

沈昭昭趕忙繞過戰南星,過去。

“可憐的孩子,今日要多謝你。”

“早知道我們家有今日的禍事,怎麼說也不會讓你嫁過來。”老太太覺得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沈昭昭。

嫁過來沒過上一天好日子,抄家流放的旨意就來了。

要不是沈昭昭幫她擋了一鞭子,她這條老命得去掉半條。

老太太拿出手絹,幫沈昭昭擦了擦臉上的泥。

“孩子,如果你願意,我讓南星和你和離……”

“祖母,您放寬心,”沈昭昭打斷了老太太的話,“我一見夫君,就心生歡喜。”

她羞怯地說道,轉頭悄悄望了一眼戰南星。

戰南星麵無表情地看著她表演。

沈昭昭低下頭,一切皆在不言中。

老太太見新人有情,心裡好不欣慰,拉著沈昭昭,隻一個勁地說委屈她。

現在家裡遭了賊,什麼東西都沒有,以後流放路上,還有的苦頭吃。

“祖母,我不怕吃苦,”沈昭昭抬眼,“隻要和夫君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賊是她自己。

戰家的東西也都在她的。

與其留下來,成王非義這些人的眼中釘,不如和戰家人一起去漠北。

指不定還有彆的機緣。

“好好好。”戰家老太太擦了擦眼睛,又再三交代戰南星好好對沈昭昭,這才放手讓小倆口自己回房。

沈昭昭羞澀地上前挽著戰南星的胳膊,“夫君,我來扶你。”

戰南星沉著臉,拖著那條殘腿,轉身就走。

一瘸一拐,力道不小。

帶著沈昭昭一個原地旋轉,趕忙拔腿跟上。

轉過堂屋,前廳諸人已經看不到他們了。

“鬆手。”戰南星頓住腳步,目光涼涼地看著沈昭昭抱著自己胳膊的手。

沈昭昭知道自己在戰南星麵前已經沒啥好演的,乾脆利落地鬆開手。

還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塵。

戰南星胸口一堵,冷笑道:“沈姑娘既然這般嫌棄,何必死皮賴臉在我家。”

“我要是從戰家門出去,你猜會不會有人把對戰家的怨氣出在我身上?”沈昭昭彎著眉眼,皮笑肉不笑。

戰南星哽住。

戰家如日中天的時候,祖父和父親剛正不阿,確實得罪過很多人。

王家,隻是其中一個。

“反正我嫁了你,開弓就沒有回頭箭,以後咱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沈昭昭乾脆把話說開。

“以後咱們倆,合作關係,如何?”

戰南星目光打量著沈昭昭,似乎在盤算著和她合作的得失。

沈昭昭給自己加了個砝碼。

“不瞞你說,其實把你家底掏空的人就是我。”

戰南星目光銳利。

沈家的女兒,一個養在深閨的女子,這些本事從哪裡來?

“這是我的誠意。”沈昭昭揚了揚腦袋,“作為你的誠意,需要你不探究我的本事和過往。”

戰南星靜靜地注視著麵前這位自己名義上的新婚妻子。

沈昭昭也由著他打量。

許久,戰南星開口:“好。”

終歸,留下她,對戰家有利。

“我也有一個要求,”戰南星轉身,拖著殘腿往自己院子走去。

“既然頂著戰家婦的名頭,彆成天像隻軟腳蝦。”

這是因為她給王非義好臉色了?

沈昭昭這就要和他好好說道:“人為刀俎,你我為魚肉,適當示弱可以避免更大的麻煩。”

戰南星:“戰家的男人,鐵骨錚錚。”

沈昭昭叉腰:“我是女人。”

戰南星被懟得啞口無言,胸口發悶,拖著殘腿走路越發快了。

沈昭昭眨眨眼,笑嘻嘻趕了上去,把從他那搶來的匕首遞了過去,“還給你,我有我的方法,總之對方沒有討著好就行。”

說完,沈昭昭抬手,拍了拍戰南星的腦袋。

小孩生氣,得哄哄。

戰南星一把拍開她的手,桃花眼帶著薄怒瞪了她,一把搶過自己的匕首。

待他走出幾步,沈昭昭才聽到他低聲回道:

“隨你。”

沈昭昭看著那道一瘸一拐的身影,笑了笑。

還挺彆扭。

不過,王非義,她記下了。

沈昭昭快步追了上去:“今天那個王非義和你什麼仇什麼怨?他家住哪?你們府不走大門,還有彆的道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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