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前的沈昭昭開始撓頭。
她也沒想到戰北辰居然會去向四哥求助,二人直接對線啊!
四哥:【六叔你該不是因為嫌棄兄弟是個沒什麼文化的人,所以不想和兄弟我有過多瓜葛吧?】
沈昭昭一頭的長發都撓成了雞窩。
六叔:【怎麼可能!群裡各位我都是當成自家兄弟的。】
【實在是當時情況緊迫,我又惦記家裡人,所以沒能和四哥你多多敘舊。】
沈昭昭啃著指甲,盯著屏幕。
四哥這人挺好的,早知道她也不披馬甲了。
現在好了,馬甲披上,就脫不掉了!
四哥:【也是,沒想到六叔你穿來後對戰家人還是很有感情的。】
【那就來日方長,有機會再相聚。】
沈昭昭長長出了一口氣,這一關,算是過了:【抱拳】
從空間裡出來,戰南星已經側著身子睡了,沈昭昭打了個哈欠也去休息。
身邊的腳步漸行漸遠,戰南星驀然睜開一雙眸子,轉身,瞧著自己身邊。
滿滿當當的狼屍已然消失不見。
戰南星雖然背著身體,卻是有感覺的,就是一瞬間,挨著自己後背的狼屍消失了。
戰南星又合上了眼眸。
他猜,沈昭昭身邊應該有一個像百寶袋一樣的東西,能伸能縮,能大能小,既可以把東西放進去,又能隨意取出來。
夜深了,江虎也回到了驢車上休息。
戰南星想著心事,不知覺睡了過去。
果然如管平樂所說,一行人在第三日到達了漠北。
沈昭昭走在隊伍中,好奇地看著四周,和大豐中原地區的城鎮不同,這漠北沒有明確的城鎮劃分。
甚至,連城牆城門都沒有。
他們走著走著,就從人煙稀少走到了熱鬨繁華之中。
“去,把裡長叫來。”管平樂騎在馬上,安排自己的一個兵卒去叫人。
不多一會兒,一個瘦小的老頭從他們麵前的院子裡走了出來,見到是管平樂,眉開眼笑的,諂媚不已。
“大將軍怎麼今日得空來我這?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管平樂撇撇嘴,顯然很是瞧不上他這套。
“流放的隊伍我給你接過來了,”管平樂指了指戰家,“這戰家是我兄弟的家眷,你給安排個好去處。”
裡長自然趕忙答應了。
“本來還有一隊義募士,在草原上遭遇狼群,沒有活口。”管平樂繼續說著,就騎在馬上,看著江虎拿出文牒名冊和裡長交接。
裡長也顧不上江虎,“將軍能從狼群口中把這些流放的犯人救下來已經是勝造七級浮屠咯!”
“這草原上的野獸秋天都是餓的,冬天雪一下來,它們哪裡還找得到吃的。”
“那些義募士,沒了也就沒了吧。”
裡長說著,倒是一點不可惜也沒什麼彆的情緒。
顯然對於這樣的情景已經司空見慣了。
他又低頭去看名冊,在江虎的陪同下,把隊伍裡的人一個個清點了,這才蓋上自己的印。
“這次來的三家人,兩家住在西坊,”裡長開始安排住處,又看了看戰家人,手指頭點了過來,“你們跟我過來,住東坊。”
聽到戰家人被安排到了東坊,管平樂這才滿意地掉轉馬頭,替了替馬肚子,晃悠悠地往大營的方向走去。
“戰家啊,滿門忠烈,”裡長說著,招呼了兩個跑腿的把陳家和曹家帶去西頭,自己帶著戰家往東去。
因為管平樂特彆交代了,裡長得給他麵子。
把漠北給戰家人大致介紹了一遍。
這漠北原本也是一片荒地和戈壁,因為天氣太冷,前朝的時候就沒有修建城池,也是屬於朝廷不管的一片地方。
在這裡紮根的人祖上數數,大部分都是被流放過來的,到了大豐朝,才開始安排義募士來這裡。
裡長的先祖也是流放的犯人,一家子落地生根,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地戍邊墾田,帶著後來的人,這才有了今天漠北的規模。
“到了。”
說話間,裡長停下腳步,指著麵前一座搖搖欲墜的黃泥屋子,說道:“這就是你們家落腳的屋子了,原本是前朝的一家犯人住的,後來人居然被平反了,一家子就離開這裡,屋子也就荒廢了。”
裡長當先上前,推開屋門。
房梁被震動,撲簌簌地往下掉灰。
“這不是武德將軍特意交代了,所以我把這有好彩頭的屋子給各位住了,”裡長搓了搓手,嘿嘿笑著。
林氏十分上道地往裡長手中塞了一個小碎銀。
裡長更熱情了,帶著他們參觀了一下四處是灰的空屋子,又推開另一邊的一扇門。
這扇門打開,沈昭昭眼睛一亮。
“這屋子背後的空地都是你們的,冬日快到了,也種不了什麼。”
裡長又把院子裡一口已經豁開一個大口的缸子挪開,露出缸底下被遮掩住的一個黑漆漆的洞口。
“這地下就是菜窖,你們一家子這兩日趕緊去集市上買些易保存的吃食存進去,不然天馬上就冷下來,到時候就是有錢都買不到東西的。”
裡長說著,林氏也在細心地記。
她是長孫媳婦,照顧一大家子日常起居已經成了她刻在骨髓裡的技能。
郭氏得了空,拉著沈昭昭說話:
“三弟妹,你說我家老二都活著,會不會大哥也活著?”
沈昭昭挑眉,不置可否。
戰北辰是運氣好碰到的,戰家大哥如果活著,也不一定能這麼好運被他們又一次碰上。
“我看著大嫂還這麼年輕,”郭氏看著林氏纖弱的背影,歎了口氣,小聲和沈昭昭咬耳朵,“眼下我們安頓下來,我讓我家那個,四處去打聽打聽祖父他們的下落?”
“指不定就發現大哥也活著呢!”
郭氏雖然經常被林氏教訓,卻是真心愛戴大嫂的。
她和三弟妹都有男人了,唯獨大嫂還一個人形單影隻的,郭氏瞧著,心裡不是個滋味。
“也行,”沈昭昭點頭答應,“指不定,就有好消息了呢?”
想到戰北辰,沈昭昭就想到自己岌岌可危的馬甲。
與其讓他沒事在這附近轉悠,不如去尋一下人,反正不能讓他再單獨遇上四哥。
“是啊,指不定就有好事了。”郭氏笑嘻嘻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