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瞅準陳臘七交叉在身邊的手,快速助跑,一腳踩在馮勇和白豹搭著的胳膊上,另一腳往上,踩上了陳臘七交叉的手上。
“嗨!”
馮勇低吼一聲,配合著白豹猛地一托,將陳臘七托高,連帶著踩在陳臘七手梯上的沈昭昭也升高了。
沈昭昭瞅準這個空檔,一個躍身,翻上了牆頭。
坐穩之後,又把陳臘七一起拉了上來。
“二位就在圍牆外麵守候一會兒,”沈昭昭看著底下的馮勇和白豹說道,隨後,四下看了看,見圍牆內沒人。
牆頭距離地麵,將近五米高。
“我先下去,找個能踩腳的,你再下來。”沈昭昭說道。
陳臘七直皺眉,“三少夫人,這牆頭這麼高,你跳下去,腿腳鐵定受傷,三公子會砍了我的。”
“我先下。”
陳臘七說完,就要往下跳去。
沈昭昭急忙拉住他,“我會受傷,你就不會受傷是不?”
陳臘七理所當然地應著:“我皮糙肉厚的,就算傷了筋骨也就是休息兩三日的事情。”
沈昭昭打斷他:“打住。你要是傷了,夫君一樣拿我是問。”
陳臘七一愣,沈昭昭一把將他臉轉向外頭,“我叫你轉過身再轉過來。”
說著,沈昭昭自己當先躍下了圍牆。
她現在對於空間的使用得心應手,眼瞅著要落地了,才閃身進入空間,而後快速出來。
眨眼間,腳就穩穩地踩在了地上。
她也沒四下找,而是直接從空間裡掏出一個陶瓷大花瓶放在圍牆下,“下來。”
陳臘七還沒回過神,一低頭,就見自己腳下多了一隻老高的花瓶,也沒來得及細究這花瓶從哪裡冒出來的,就在沈昭昭的催促下,翻身下了圍牆。
他身形靈活,一手攀著牆,瞅準了位置,鬆手。
一隻腳穩穩當當地踩在了花瓶口。
隨即,跳下了地。
“三少夫人,你沒有受傷吧?”陳臘七覺得自己還要三少夫人照應著,真是該死,回頭三公子知道了,鐵定拿他開刀。
“沒有,快些過來。”沈昭昭拍拍自己胳膊腿,示意沒事,隨後帶著陳臘七一路往郡守府中幾間亮著燈的廂房摸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圍牆特彆高的原因,郡守府中,倒是不如沈昭昭之前去過的幾家防守來得嚴備。
一路走到一處廂房背後,沈昭昭也隻躲開了一隊巡邏的家丁。
“爹,兒子還有一個問題想向您請教,”廂房中,傳來了張文竹的說話聲。
沈昭昭大致聽了一會兒。
懂了,張文竹這是借著向老爹問問題,把郡守困在了書房裡。
“這邊。”沈昭昭衝著陳臘七做了一個手勢。
兩人貓著腰,穿過了一處荷塘,到了另一處亮著燈的廂房。
這次,他們找對了地方。
“梅香還沒消息?”一個女聲帶著濃濃的煩躁,厲聲問道。
“回夫人話,還沒有。”
啪——
清脆的巴掌聲過後,傳來女子低聲的嗚咽聲,和瓷器摔碎的聲音。
“沒用的東西,寶公子你看不住被人傷成了那樣,這賬我還沒和你算,怎麼連梅香的下落都打聽不出來!”
“夫人饒命……”
屋內,磕頭聲呯呯響,不用看,沈昭昭都覺得腦門疼。
“滾!”
聽到這個字,沈昭昭立刻拉著陳臘七往屋後避去。
不多一會兒,屋門開了,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捂著臉跑了出來。
沈昭昭眯了眯眼睛,看著這婢女身上的衣裳,和那日來接人的婢女,一模一樣!
找到了!
“在這稍等。”沈昭昭讓陳臘七守在外麵,自己大喇喇地推門進了屋。
環視屋內,入門正對一個博古架,這博古架上滿滿當當放著的,都是好東西。
沈昭昭的手癢了。
暫時沒動,隻繞了過去。
“不是讓你滾了!”
呯——
一隻青花瓷的茶杯摔在了沈昭昭腳邊,摔得粉碎。
“多好的茶杯啊,摔了可惜。”沈昭昭嘖了一聲,抬眼,看著八仙桌旁,一臉驚恐的女人。
想必,這就是郡守夫人了。
張文竹的小媽。
郭珍珍。
“來人——唔!”郭珍珍急忙起身,正要張口喊人,就被沈昭昭一個閃身,捂住了嘴巴。
“嗚嗚嗚——”郭珍珍在說著什麼。
沈昭昭稍稍放鬆了一點捂著她嘴的手,打算聽個究竟。
“放開我,我背後的人,你得罪不起的!”這次,郭珍珍沒有大喊,而是改成了威脅。
沈昭昭彎了彎眉眼,“誒,對了,找的就是背後有大靠山的你!”
郭珍珍冷笑了一聲,“哪裡來的小毛賊,你以為我說的背後的人,是郡守嗎?沒見識。”
“今日你敢動我一根汗毛,明日我背後的人,就能把你們住的地方都給鏟平了!”
郭珍珍先放了一通狠話,她看沈昭昭身上的衣裳都是粗布麻衣,估計著以為她是窮的受不了了,才跑到郡守府裡搶劫。
先上了一通硬的,隨即放軟了語氣。
“你現在放開我,我能當你今日沒有來過。”
“外麵博古架上的古董,每一樣的價值都夠你一家子吃喝一輩子,允許你拿一樣走……”
“哈哈哈……”沈昭昭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這施舍的語氣是怎麼回事?我把你做了,再把博古架給掃蕩乾淨不行麼?”
郭珍珍眸光微厲,衣袖輕震,反手之間,一把尖銳的匕首就出現在她的掌心。
她反手,就要將手中的匕首朝沈昭昭的腰腹刺了過來。
“三少夫人,當心!”在郭珍珍手中亮出匕首的一刹那,一直隱在窗外觀察的陳臘七衝了進來。
猛地撞向郭珍珍,試圖用自己替沈昭昭擋下刀子。
沈昭昭皺眉,閃身。
一邊避開陳臘七,一邊鬆開了捂著郭珍珍嘴的手,猛地下探,握住了她的胳膊。
反向一擰。
隻聽“哢嚓”一聲,郭珍珍驚叫了一下,手鬆開,那匕首就跌落在了地上。
“我都說了,你背後的太子,我不怕。”
沈昭昭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一支麻醉針。
“你怎麼知道……”郭珍珍驚道。
這個一身粗麻布衣裳的女子,如何知道她背後的人是太子?
沒等她把心中的疑問給問完,沈昭昭手中的針管已經紮了下去。
看著眼前的郭珍珍軟倒,沈昭昭汲取了之前的教訓,先行檢查她口中是否有毒囊,確認了沒有之後,才看著陳臘七,抿緊了唇。
“你喊一聲也就行了,衝過來乾什麼?”沈昭昭剛才看得真切。
剛才要不是她避開得快,陳臘七真能用自己當肉盾!
“替三少夫人擋刀啊。”陳臘七看得呆愣,三少夫人剛剛的身手,真是利索!
沈昭昭沉著臉。
要不是這裡不能久留,她肯定原地把陳臘七教訓一頓。
哪有把給她擋刀當做理所當然的事?
她忍著火氣,讓陳臘七先行出去,這才把已經昏厥不省人事的郭珍珍給收進了空間裡。
“走。”
沈昭昭走出屋子。
陳臘七前前後後都沒看到那個郡守夫人,正要發問呢,突然,郡守府裡出現了一片嘈雜聲。
夜色中,不少人開始跑動。
沈昭昭趕忙帶著陳臘七隱回了屋後,凝神細聽。
腳步聲越發近了。
隨著腳步而來的,還有火光,以及叫喊聲。
“快,快去叫夫人!”
“大事不好了,郭寶少爺死了!”
“啥?這話可不能亂說……”
“哎呀,我騙你作甚,快去告訴夫人,郭寶少爺被人一刀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