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板正將手機悄悄塞回兜裡,搓了搓手,臉上堆起生意人特有的熱情,準備對著林墨來一套天花亂墜的說辭。
可他剛張開嘴,一個字還沒蹦出來。
林墨卻看都懶得多看一眼櫃台裡的東西,淡淡地搖了搖頭。
“這裡的東西一般,走吧。”
說完,他便直接轉過身,沒有絲毫留戀。
謝雨靈和褚苗苗愣了一下,但出於對林墨的信任,也立刻跟了上去。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快得讓那老板準備好的一肚子話術全都憋死在了喉嚨裡。
老板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隨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一個箭步衝到店門口。
“哎!後生仔!你站住!”
他指著林墨的背影,氣急敗壞地吼道:“你懂不懂賭石啊?張口就說我的貨一般?我這哪塊不比外麵的強?你這是砸我招牌!”
聲音之大,引得周圍幾個攤位的人都投來了看熱鬨的目光。
林墨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來。
他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眼神平靜地看著那個暴跳如雷的老板,那感覺不像是在看一個生意人,倒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鬨的小醜。
“我是客人,掏錢的是我。我說它一般,它就是一般。”
林墨的語氣不重,但每個字都砸得清清楚楚。
“老板要是不服氣,也簡單。”他伸手指了指店裡那滿滿一櫃台的毛料。
“你現在,當著大家的麵,隨便從裡麵挑兩塊,現場解開。”
“隻要能切出一塊玻璃種,不用兩塊,就一塊!我當場給你磕頭道歉,再把你這家店全部的貨,都全包了。”
“怎麼樣,老板,敢不敢玩?”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老板的叫罵聲戛然而止,張著嘴,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開什麼玩笑?
玻璃種?那玩意兒是萬裡挑一的東西,整個市場一年都未必能解出幾塊。
他要是真有這種貨,還用得著在這開店看小說?早就住進山頂彆墅了!
周圍看熱鬨的人群裡,也傳來了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
畢竟賭石這玩意兒,從來都是客人愛買啥買啥。
大家都看得出來,這老板就是想騙小年輕,結果人家道行不低,直接反將一軍。
這下,老板的臉是徹底掛不住了,從豬肝色變成了青紫色,嘴唇哆嗦了半天,最後隻能眼睜睜看著林墨三人不緊不慢地走遠。
“正一混吉噶。。”
他從牙縫裡擠出一句本地的罵人話,灰溜溜地縮回櫃台後,一把抓起手機,繼續看起了手機。
走出了幾十米遠,謝雨靈才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小聲問:
“那老板氣得臉都綠了,他店裡真的一塊好的都沒有?”
“玉還是有的,但品質都很差,基本上都有棉和裂痕,完全沒有撿漏的必要。”
林墨的回答很乾脆。
真的沒有可以撿漏的,就要用苗苗那三百萬去選點精品了。”
褚苗苗聞言拍了拍顫巍巍的胸脯,“不用考慮那麼多,該用則用。”
林墨當然知道,但他是屬於該省省,該花花的那一類人。
但能不多花錢,就不會多花錢。
他們穿梭在玉石市場的各個攤位間,這裡雖然說不上人聲鼎沸,但砍價聲此起彼伏,空氣中彌漫著塵土和石頭的味道。
許多攤位都擺滿了大大小小的原石,有的表麵粗糙,有的則被擦出了一小塊“開窗”,露出裡麵或綠或白的切麵,吸引著好奇的買家圍觀。
看到這些,謝雨靈和褚苗苗都會好奇地看一下。
不過看到林墨毫不猶豫地離開,她們又會立刻跟上。
“剛剛那塊石頭感覺裡麵好像挺有料啊。”
謝雨靈看到那一塊碧綠色的開窗毛料,忍不住說道。
“沒料的,他們隻是把窗開在那個位置,實際上下麵一點東西都沒有,這種是騙人接手的玩法。”
賭石賭石,但十賭九騙。
很多人都會圍繞著賭石這個東西設局。
開窗之後擺出來賣,就是為了賣高價。
謝雨靈說的那一塊開窗毛料表麵上看是蘋果綠的糯冰種,在這種市場上來說,已經算是很好的料子了。
那一塊毛料的售價已經上到三十萬了。
但如果裡麵真有料,切出來最起碼也是七十萬打底。
可惜林墨的神識掃過,知道那開窗下麵的綠色隻是薄薄一層,甚至連三十萬的本都拿不回來。
那些被商家吹得天花亂墜的“冰種”、“高綠”,在他眼裡,卻都是一覽無餘的普通原石。
不是棉多,就是裂紋暗藏,或是色澤不正,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謝雨靈和褚苗苗跟在他身後,也學著他的樣子,時不時拿起一塊石頭看看。
謝雨靈是真好奇,時不時發出疑惑的聲音,然後又看向林墨,似乎在詢問:“這塊怎麼樣?”
而褚苗苗則是純粹看個熱鬨,她對石頭沒什麼概念,隻覺得那些花紋倒是挺漂亮。
這時候,林墨突然停下了腳步,扭頭看到一旁的店。
周圍擺滿了毛料,林墨走了過去,伸手拿起了一個西瓜大的毛料。
上麵貼著標簽。
一萬八。
林墨懶得講價,直接走過去拿起那塊毛料放在櫃台前,“老板,結賬吧。”
這店老板正看著報紙,聽到有聲音傳來,他放下報紙,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墨。
“新手?”
林墨沒接話,隻是淡淡道:“結賬。”
店老板瞄了一眼那西瓜大的毛料,這毛料表現一般般,甚至可以說是挺差的。
看著眼前學生仔一樣的三人,老板擺了擺手。
“小年輕買點幾百塊的練練手算了,彆碰這些,不然家裡有礦都不夠你揮霍的。”
看得出來,這老板其實是好意讓林墨彆買這塊毛料。
畢竟他自己也不會看好這塊毛料,就沒必要禍害到小年輕。
還不如禍害那些人傻錢多的家夥。
但林墨搖了搖頭。
“結賬吧,老板,我是真想買。”
林墨也聽出了這老板的好意,但他確實是看中了這塊西瓜石。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走了過來。
“老板,這塊石頭我要了。”
一道不是很好聽的聲音,但林墨已經認出來對方是誰了。
林墨扭頭看向夏禹生,“哦,是你啊,夏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