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政從審訊室裡出來，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腮幫子。
他抬腳走向另一邊的監控室，準備把口供材料交接一下。
剛推開門，一股混雜著煙味和緊張感的空氣撲麵而來。
裡麵黑壓壓站了一片人，為首的身影讓他心裡咯噔一下。
“呃局長好。”
柳政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板，動作間牽動了身上的傷，疼得他嘴角一抽。
董靈均微笑著看過來，在看到柳政那張青紫交加的臉，眼神裡閃過一絲無奈，但還是沉穩地點了點頭，“這個案子，怎麼發現的？”
“報告局長，是接到群眾舉報電話，我和老白到現場後，發現當事人體內有非常微弱的能量波動殘留，判斷是超能者作案，就順著當事人的情況往下摸了。”
柳政語速飛快，口齒清晰，儘力展現自己專業的一麵。
“嗯。”董靈均看向東方樹葉。
“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羊城偵查小組的得力乾將，柳政，他的能力就是檢測能量波動，在偵查這方麵是好手。”
董靈均特意加重了“偵查”兩個字。
看著柳政那張掛彩的臉，他實在沒法昧著良心誇他戰鬥力強。
柳政看向東方樹葉，主動伸出手。
“您一定是天京來的東方組長了。”
東方樹葉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瞬，眼神平靜無波，卻仿佛能看穿一切，他微笑著伸出手，和柳政輕輕一握。
“柳警官辦案辛苦了。”他沒有直接問臉上的傷，話卻說得極有水平，“看樣子，這次的犯人不太好對付。”
一句話，既給了麵子，又顯出了自己的洞察力。
炎黃覺醒雖然是獨立部門，但對內對外都是用警務係統的稱呼，這樣方便，也不顯得突兀。
“還好，一點小意外。”柳政感覺臉頰有些發燙，總不能當著天京大佬的麵，說自己被搭檔老白按在地上揍了一頓吧。
他清了清嗓子，解釋道：“犯人是精神控製係，能力比較詭異，他控製了我的隊員，所以在抓捕過程中出現了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損傷。”
東方樹葉微微頷首，沒有追問下去，顯然是懂了其中的門道，“既然案子還在處理，那我就不打擾柳警官工作了。”
說著，監控室內的幾個人就朝著外麵走去了。
董靈均走的時候，輕輕地拍了拍柳政的肩膀。
路過柳政身邊時，董靈均腳步一頓，抬手不輕不重地在他肩膀上拍了拍，壓低聲音道：“你小子，下次集訓給我拿出點態度，好好練練！”
“知道了局長。”柳政苦笑著應下。
等人群徹底離開，監控室的門被關上，那股無形的壓力才驟然消散。
柳政整個人都鬆弛下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林墨之前說的那句“這是見東方樹葉的門票”，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亂來。
他將口供文件交給監控室的同事，囑咐了兩句，便起身朝著走廊深處走去。
老白現在還在精神輔導室。
那個地方，說是輔導室，其實更像是局裡給一線探員設置的“精神修理站”，專門處理任務前後可能出現各種精神上的問題。
主要就是檢查並且修複精神。
老白雖然沒事了，但循例也要過來檢查一下，避免出現後患。
另一邊，回到會議室裡麵，董靈均雙手抱胸靠在門上。
“是不是有點太巧了，我們剛準備調派其他地方的審訊型超能者過來，董局長這邊就抓到了一個類似能力的犯人。”
董靈均搖頭，“催眠係雖然也挺不錯，但這種禍害，我的建議還是直接進行死刑。
東方組長也聽到了，這個家夥做過的事情罄竹難書，所以還是等待其他地方的人才來了再審問陳萊吧。”
東方樹葉的手指頭在桌上輕輕點著，最後他想了想說：“先讓那個犯人協作審問吧，可以許諾讓他活著，他應該會配合。”
董靈均毫不意外地點頭，“那柳政呢，你的主要目的還是柳政吧。”
然而東方樹葉卻搖了搖頭。
“算了，隻是檢測能量波動而已，沒有多特殊，而且他的實力太差了，跟著我們可能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就不要他了。”
“行。”董靈均也不堅持，他隻是儘量配合東方樹葉。
這邊，林墨收起了手機。
是柳政的信息，他確實用門票看到了東方樹葉，但還是摸不清東方樹葉的底細。
林墨沒有回複。
這摸不清的，那就不摸了。
找個時間直接去探這個東方樹葉的底子就行了。
剛收起手機，方俊就從外麵衝了過來。
“哇哇哇，最新消息，張玉忠被人約架了。”
聞言，林墨皺眉。
“張玉忠是老實人啊，怎麼會跟人約架？”
張玉忠就是之前偷了班費的那個同學，但被林墨給勸了回來的人。
後來張玉忠一邊上學一邊打工，成績還不錯，陳小雅也替他申請到了學費減免。
但在林墨記憶中，張玉忠沒和彆人約過架啊，畢竟張玉忠這人就甚少與他人發生衝突。
“你知道為什麼約架嗎？”
高中男生約架，一般都是有不可調節的矛盾，而且約架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學校外麵。
“不知道啊，但我聽說是張玉忠主動約架，人家都不想約呢。”
方俊皺著眉頭，雖然他也是從彆的班那裡聽來的，但他覺得張玉忠是自己班的人，總得跟林墨說一聲比較好。
林墨神識掃過，張玉忠並不在班裡，而是在樓下的車棚打掃著。
每個班每周都有一片校園內需要負責的打掃地方。
這周輪到張玉忠一行人。
“對方是誰？”林墨隨口問了一句。
“十三班的蘇嘉震吧，聽說算是半個校霸。”
林墨挑眉，“咱們學校還能有校霸？”
好歹重點高中呢。
方俊聳肩，“所以說是半個校霸，就蘇明釗以前那種刺頭的樣子，看誰不順眼就去針對，但很少在學校動手。”
這樣一說，林墨也就知道了。
有腦子的校霸，都不會在校內辦事，因為這樣一告一個準。
但是在校外了，就有無數托詞。
當然了，前提是不要被警察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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