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青交代一下柳雪兒，便和李黑子一起前往村子。
村口，已經聚集了不少村民。
足有三十戶左右人家。
以趙家為主，眾人都圍繞著他們家。
趙小三見到蘇長青來了，也是沒給什麼臉色。
繼續和眾人討論。
柳家的柳老頭也在，見到蘇長青也是冷哼一聲。
倒是村民們，一個個都站起來打招呼。
一些嬸子更是熱情上前。
牛二更是咧著個嘴，將自己坐的位置讓出來。
這把趙小三氣與柳老頭的臉色都氣綠了。
蘇長青打過招呼，就坐在旁邊，聽著他們討論。
靜靜吃瓜！
“我打聽過了，周圍村子也來了不少流民，而且聽去過縣城的村民說，縣城外麵也到處是逃難的人，全都是從北方過來的，你們說是不是鬨大饑荒了！”
“早就大饑荒了，我們家已經吃不上飯，再不下雨，水源就要徹底斷了。”
“是啊小三，你們家一直管理著村裡的水井，現在村長老是睡覺，是不是該換個人啊！”
“那水井快沒水了，換個人又能怎樣，要不了多久就會徹底乾枯。”
“要不咱們求雨吧，聽說人說拿女人祭天，送上處身，老天就會下雨。”
“你個瓜娃子，從哪聽的歪門邪道，咱們這裡可從來沒有這種事情。”
“聽逃過的流民說的，他們就試過，據說誠意不夠，沒降下雨，但咱們多獻幾個，肯定是誠意十足，村裡的小翠，小玉，她們長得不錯，她們在村子裡生活那麼久，也該為咱們村子做些事情。”
“你個瓜娃子，信不信我拿你小妹獻給天姥爺。”
李黑子當場暴走，站起身就要去揍瓜娃子。
村民們趕緊伸手阻攔。
見狀，蘇長青很是無語，這不是討論流民的事嗎？怎麼變成求雨的事了！
還特麼拿人祭天，要是真有用，也不會有這麼多逃難的人。
“或許可行，我倒是聽說過這種，都是祖先的方法，他們有成功過，能求下雨，我願意拿我兩個閨女送給天老爺！”
說話的是柳老頭，但眾人的目光卻不約而同的落在蘇長青身上。
他的兩個閨女，不就是蘇長青的兩個婆娘嗎？
沒錯。
在村民們看來，柳小妹是蘇長青的小婆娘。
大家都知道，蘇長青是用了一些糧食才將人帶走的，在這邊的習俗已經是明媒正娶，下了聘禮。畢竟有娘家人在，還跟著姐夫生活的小姨子可真沒有。
蘇長青臉色不變，總不能被瘋狗咬一口，他就咬回去吧。
他不咬，他直接打。
看了一眼遠處的牛大與牛二，使了個眼神。
牛二站起身，摩拳擦掌地朝柳老頭走過去。
“你乾什麼？”
柳老頭有些慌。
他不相信蘇長青敢打自己，畢竟就算分家，那也是女婿，這是很難扣掉的帽子。
兒子打老子，這在眾人的眼裡是不允許的，哪怕老子做了錯事，兒子也隻能勸說，動手就是倒反天罡，沒有孝道，是會被眾人唾棄的。
柳老頭也是因為如此，這才是有恃無恐。
當然，如果可以，他真想將柳雪兒與柳小妹獻給天姥爺。
如果能求來雨，那他的地位在村子裡直線上升。
即便不能，也能解決了這兩個惹人煩的賠錢貨。
但沒想到，蘇長青沒說什麼，牛家兄弟倒先做不住了。
“柳叔，俺不乾什麼，就是俺的拳頭癢了，你幫俺撓撓。”
牛二說話間一拳打在他臉上，柳老頭本就不多的牙齒掉了三顆，嘴裡發出痛哼，眼淚都給打了出來。
“嘿嘿，謝謝柳叔，我不癢了，你可真厲害，下次俺還找你。”
牛二憨憨地撓了撓頭，然後就這麼回到了自己位置，留下柳老頭在原地呻吟。
村民麵麵相覷，沒人說話，甚至大部分都是幸災樂禍。
柳老頭一家本身就不惹他們喜歡，加上上次不少男子去過柳老頭家，也算是結仇了，因此一些村民與他們家的關係就更加惡劣。
“牛二，你個天殺的牛二，居然真打我。”
柳老頭捂著嘴。
看到自己的牙掉掉在地上，氣得渾身發抖。
“小三，你快幫叔說說話，這牛二太目無長輩了，居然敢打我，他簡直是沒在眼中。”
柳老頭朝趙小三求助，村長不在，身為他的兒子肯定要主持大局。
可趙小三心裡也是發苦，他這個時候可不敢招惹牛家兄弟。
他識趣地閉上嘴，不去理會。
見狀，柳老頭心如死灰，顫顫巍巍站起來。
朝牛二又罵了兩句，見牛二露出傻笑，一副欠揍的。
柳老頭氣得上接不接下氣，打又打不過。
罵他，人家沒反應。
他乾脆冷哼一聲，轉身離去。
柳老頭一走，眾人繼續討論流民的問題。
最後分成了兩撥人。
一部分人想在難民來之前，提前前往南方，等災難過去，他們再返回，又或者直接紮根在南方。
另一部分人留下求雨。
更有一部分人相信老天爺，要不了多久就會下雨，索性什麼也不做，就躺在家中等待。
至於官府，村民們是沒有一個相信他們能幫到自己。
蘇長青回家的路，看到了北邊有幾個身著粗布布衣，背著鍋碗瓢盆兒的人。
不用猜也知道，又是一些逃難過來的流民。
回到家，柳雪兒小跑過來，高興地看著自家夫君：“夫君，那個女的醒了，藥我已經給她吃了，但還有點燒。”
說著，她聲音突然小了下來：“她還是個小啞巴，不會講話的。”
蘇長青點點頭，走進屋裡，
黑衣少女正躺在床榻上，被褥蓋著部分身軀，露出如玉的手臂搭在外麵。
柳小妹坐在她旁邊，小嘴裡巴拉巴拉也不知講什麼。
滔滔不絕。
少女麵無表情，似乎是一點也沒聽進去。
但這不妨礙柳小妹的熱情。
瞧見蘇長青進來，柳小妹高興地喊了聲“姐夫！”
黑衣少女抬頭看了他一眼，抿了下嘴角，想說什麼，又有些猶豫。
“醒了！叫什麼名字？哪裡的人？今年多大了？父母叫什麼？家中幾個兄弟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