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白山之行的準備工作剛鋪開,破廟外就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趙靈兒推開門,身後跟著個滿臉愁容的中年漢子,那人衣角沾著泥,眼睛紅腫,像是哭了許久。
“師傅!”趙靈兒還沒站穩就開口,“這是鄰村的李叔,他家出大事了!”
蘇清瑤放下手中繪製的符咒,抬頭問:“慢慢說,到底怎麼回事?”
李叔“撲通”一聲跪下,聲音帶著哭腔:“求各位師傅救救我家!我家供奉了二十年的保家仙,突然開始折騰人!我媳婦昨天栽進井裡,兒子今天上山摔斷腿,這日子沒法過了!”
王大雷趕緊扶起他:“李叔,您先起來!保家仙向來護佑家人,怎麼會突然”
“肯定是衝撞了仙家!”李叔擦著眼淚,“我每天按時上供,香灰也從不亂倒,到底哪裡做錯了?”
我翻開爺爺的筆記,邊查邊問:“李叔,家裡最近有沒有外人來過?或者動過供堂的東西?”
“外人”李叔突然愣住,“對了!三天前,村裡來了個雲遊道士,說我家供堂風水不好,要幫我調整布局!”
蘇清瑤眼神一凜:“他動了什麼?”
“他他在神像背後貼了張符!”李叔回憶道,“還說能讓仙家更靈驗,我當時也沒多想”
“糟了!”蘇清瑤起身拿桃木劍,“這八成是有人故意使壞!林小川,帶上羅盤和朱砂;王大雷,去準備黑狗血。”
趕到李叔家時,院子裡晾著的衣服無風自動,供堂門虛掩著,透出一股陰冷氣息。李叔剛要推門,蘇清瑤攔住他:“你在外麵等著。”
推開供堂門,三炷香正在燃燒,但香灰全部倒向神像背後。我結印查看,驚道:“蘇姑娘,神像周圍全是陰氣!這符咒”
“讓開!”蘇清瑤甩出銀針,紮在神像背後貼著的黃符上。符紙“滋啦”冒起黑煙,顯露出扭曲的鬼臉圖案。
王大雷舉著黑狗血:“這一看就是邪符!哪個缺德玩意兒乾的?”
“先彆管這些。”蘇清瑤掏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林小川,念淨宅咒,我來取這符咒。”
我迅速結印:“天地浩然,蕩儘邪祟!”蘇清瑤趁機扯下符咒,符紙脫手瞬間,神像突然發出“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細紋。
李叔在門外聽見聲響,衝進來哭喊:“我的仙家!這可怎麼辦?”
“彆急。”蘇清瑤查看裂紋,“這神像被邪符侵蝕,得重新開過光。李叔,你仔細想想,那道士長什麼樣?有沒有說過自己的來曆?”
李叔抹著汗回憶:“他穿著灰袍,戴著鬥笠,說話帶著外地口音。臨走時說說要是見效了,讓我去鎮西土地廟謝他。”
王大雷罵道:“這擺明了是圈套!等你去謝他,指不定還要訛你一筆!”
我突然想起什麼:“蘇姑娘,鎮西土地廟半個月前趙靈兒家立堂時,黑虎堂的人提過,那裡常有不明來路的道士出沒。”
蘇清瑤臉色陰沉:“看來和幽冥殿脫不了乾係。先解決李叔家的事。王大雷,去砍根桃木,我們連夜雕個新神像。”
破廟裡,王大雷揮著斧頭劈砍桃木,木屑紛飛。蘇清瑤在一旁指導:“神像比例要嚴格按照古法,眼距三寸,鼻準七分”
我研磨朱砂時,趙靈兒突然問:“師傅,為什麼保家仙被邪符影響後,反而會害家人?”
“保家仙與供主家血脈相連。”蘇清瑤解釋,“邪符乾擾了仙家氣息,就像人被堵住口鼻無法呼吸,時間久了,不僅無法護佑,反而會把怨氣反作用在家人身上。”
李叔在一旁聽得直點頭:“難怪我媳婦和兒子突然遭災都是我輕信了那道士!”
新神像雕好時,已是子時。蘇清瑤用銀針蘸取朱砂,開始點眼:“開天眼,觀陰陽;開鼻眼,聞善惡”每點一處,桃木神像就泛起微光。
“林小川,念請仙咒。”蘇清瑤示意。
我結印:“胡黃蟒常,速速顯靈!此乃李門新像,還望護佑!”香煙突然劇烈晃動,空中傳來一聲歎息:“李有福,你糊塗啊”
李叔急忙跪下:“仙家贖罪!是我連累了您!”
“罷了。”仙家聲音帶著疲憊,“那邪符出自幽冥殿之手,你們小心”話音未落,供堂燭火熄滅,再點燃時,新神像已穩穩立在供桌上。
蘇清瑤收起朱砂筆:“李叔,以後上供前要淨手焚香,供品必須新鮮。若再有人說要動供堂,立刻來破廟找我們。”
“一定一定!”李叔掏出錢袋,“這是我的心意,請師傅們收下!”
“錢你留著給家人治傷。”蘇清瑤推開錢袋,“但有件事你得配合。那道士讓你去鎮西土地廟,我們要你假裝去謝他,引他現身。”
李叔一愣:“這我怕”
“彆怕,我們暗中跟著。”我安慰道,“正好查查幽冥殿的人在搗什麼鬼。”
三天後,李叔提著供品前往鎮西土地廟。我和蘇清瑤藏在廟外樹上,王大雷則躲在草叢裡。剛過正午,廟門“吱呀”打開,一個灰袍道士走了出來。
“李施主,可是來謝我?”道士聲音尖細。
李叔強裝鎮定:“道長神術!自從貼了您的符,我家”
“哼!”道士突然冷笑,“裝得倒像!說,玄清派的人藏在哪?”
話音未落,廟四周湧出十幾個黑袍人。蘇清瑤低聲道:“果然有埋伏!林小川,發信號!”
我迅速甩出響箭,王大雷從草叢躍起,掄著斧頭大喊:“狗東西!可算逮到你們了!”
黑袍人揮著法器撲來,蘇清瑤甩出鎮魂鈴:“玄清弟子聽令,誅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