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國的天空漸漸恢複了清明,紫色的毒瘴如潮水般退去。
歡都擎天站在原地,蒼老的臉上陰晴不定,嘴裡低聲念叨著什麼,最終隻能長歎一聲。
"罷了罷了"他搖搖頭,眼中儘是落寞。
這位縱橫南疆幾千年的毒皇,此刻卻顯得格外落寞。
他回想起這五百年來遇到的那些人族天驕——呂洞玄的道、李淳罡的劍、王仙芝的拳,每一個都曾讓他吃儘苦頭。
如今又冒出個可能比那三位還要恐怖的楊戩,歡都擎天隻覺得胸口發悶。
"這南國難道是塊試金石不成?"他自嘲地笑了笑,轉身走向歡都落蘭和蓋太君。
"走吧。"
歡都落蘭卻還踮著腳張望,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父皇,剛剛那個家夥"
歡都擎天看向女兒,語氣淡淡道,"父皇老了,打不過他,落蘭要是想報仇,以後就找一個全天下最強的勇士,到時候讓他幫你報仇!"
蓋太君識趣地站在一旁什麼也沒說。
歡都擎天最後看了眼楊戩所在的方向,袖袍一揮,三人的身影化作紫色煙霧消散在空氣中。
另一邊,隨著歡都擎天的離去,楊戩身後的百丈法相開始緩緩消散。
那尊威嚴神聖的虛影如同水中倒影般波動著,最終化作點點金光消失在天地間。
楊戩輕飄飄地落在地上,銀甲白袍重新變回普通的灰色長衫。
他走向王權霸業等人,發現眾人的眼神中除了驚訝,還藏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敬畏。
王權霸業仍處於震驚中,下意識喃喃道:"一歎的弟弟遠比他描述的還要可怕"
李自在和李去濁不約而同地點頭。
兄弟倆回想起之前在破廟與楊戩的"交手",現在才明白對方當時放了多少水——恐怕放的不是一兩條河,而是整個太平洋。
不然就他們能從剛剛那道百丈虛影手中逃走?!
"你的傷怎麼樣?"楊戩走到王權霸業麵前,語氣中帶著幾分關切。
畢竟兩家是世交,王權霸業又是王權守拙的兒子,更是如今自己兄長楊一歎的好友。
要真在這裡出了事,他回去可沒法交代。
王權霸業運轉靈力檢查了一番,臉色已經好轉許多:"調息過後,已無大礙。"
楊戩點點頭:"那就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一行人迅速離開南國地界。
穿過幾座山頭後,眼前豁然開朗——一片廣袤的草原延伸向天際,微風拂過,草浪翻滾如碧波。
"就在這裡休息片刻吧。"王權霸業提議道。
他轉向李自在,眼中滿是探究:"三弟,你剛才說劍神李淳罡是你們的大伯?"
這個問題像一塊石頭投入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
李去濁也湊上前,滿臉不可思議:"對啊哥,我怎麼不知道我們還有個大伯?而且還是那位傳說中的劍神!"
李自在沒有立即回答。
他望向遠方,眼神深邃,仿佛在回憶什麼久遠的往事。
微風吹動他的衣袍,顯得格外孤寂。
李去濁突然拍了下腦袋:"我明白了!哥你剛才是不是為了唬住那老毒物,臨時編的故事?"
他越想越覺得合理,"肯定是這樣!當時情況危急"
這個說法得到了眾人的認同,連東方淮竹都微微點頭。
畢竟劍神李淳罡的名頭實在太響,用來震懾敵人再合適不過。
隻有楊戩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比誰都清楚,李自在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
"不是編的。"李自在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確實有個大伯,就是李淳罡。"
他轉向弟弟,目光複雜:"這件事是我五歲那年偶然得知的。"
草原上的風突然變得急促起來,吹得眾人的有些“窒息”。
李自在深吸一口氣,開始講述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一切都要從當初的藍天大會說起!”
“那日藍天大會結束時,我見到王仙芝找到了父親,並交給了父親一個東西。
那天夜裡,我起夜時又剛好看到父親前往我們李家的墓園。"李自在的眼神逐漸迷離,仿佛回到了那個夜晚。
"我好奇地跟上前,隨後便看到了父親來到了爺爺墓碑前,手中還拿著一目石碑以及半截斷劍"
……
李若瑾來到李家墓園,隨後找到了父親李長淵的墓碑。
並且他手裡還拿著一塊石碑,隨後李若瑾將石碑安置在了父親李長淵的身邊。
並且用手中斷劍為其刻上:兄長李淳罡之墓!
刻完字,李若瑾頭也沒回道:“出來吧,要看就上前來。”
年幼的李自在意識到自己這是被發現了,隨後來到李若瑾麵前。
他好奇的看著自己爺爺旁邊這塊多出來的墓碑。
“父親,這是誰啊?”
李若瑾沒有第一時間解釋,拉著李自在坐下後,不知從哪裡掏出了一壇酒以及兩個碗。
先是給李長淵以及李淳罡先倒了一碗,隨後才給自己以及李自在倒上。
“來,陪爹喝點兒。”
幾碗酒下肚之後,李若瑾這才說起了曾經的往事。
“這是你大伯,李淳罡!曾經天底下最厲害的劍客!”
年幼的李自在聞言眼中滿是驚訝,他雖然年齡還小,但李淳罡與王仙芝他可是知道的。
“爹,您是說劍神是我大伯那也就是說是您的”
李若瑾緩緩點頭,眼眶早已紅潤:“沒錯,李淳罡正是你爹我的大哥。”
“當年你大伯劍道天賦何其驚豔,號稱五百年來唯一能與呂祖比肩的存在。
初出江湖便先後劍挑道盟各大世家,以及你現在所知道的道盟盟主王權守拙,曾經也不過是你大伯手下敗將!”
“後來你大伯更是以一己之力 獨戰妖族四大妖皇,從此坐實劍道魁首之位,也成了自呂祖與三豐真人之後新的劍道領袖!”
李若瑾越說越激動,仿佛那個人就是他一般!
可隨之而來的就是眼中那掩藏不住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