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氣過後,李淳罡的身影逐漸透明。
他的身影化作無數光點消散於天地之間。
所有人見到這一幕都愣住了,因為他們明白李淳罡要死了。
轉世續緣沒有成功!
塗山容容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塗山紅紅。
“姐姐”
塗山紅紅癱軟在地,原本赤金的長發此時淩亂無比。
王仙芝收回目光,看向傲來三少:"在下還有要事,三少若無事,王某先行告辭。"
"且慢!"傲來三少攔住他去路。
王仙芝身形一頓,緩緩轉身:"怎麼,三少還有要事?"
海風卷起浪花,拍打在礁石上碎成雪沫。
傲來三少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盯著眼前這個白衣男子,喉頭滾動了幾下,卻終究沒能說出勸阻的話。
"武帝城方向在那邊。"傲來三少最終隻是抬手指向南方,與王仙芝要去的北方截然相反。
王仙芝目光如劍,直刺傲來三少眼底:"三少既知我的想法,又何必拐彎抹角?"
"圈外之物既已滲透人妖兩界,王某自當肅清寰宇!"
海麵突然炸開一道百丈水柱,仿佛呼應著他話語中的殺意。
傲來三少沉默片刻,金光籠罩下的麵容晦暗不明。
他清楚自己根本攔不住對方。
"也罷。"傲來三少最終歎息,"隨你的便吧。"
金光一閃,他已化作流光直奔武當方向。
王仙芝目送他遠去,眼中寒芒更盛,轉身朝北方踏空而去。
每一步都帶著滔天殺意,托著他瞬息千裡。
桃園李家。
暮春時節,本該是桃花爛漫,可李家的桃林卻早早凋零。
滿地殘紅中,一個佝僂的身影獨自坐在石凳上,手中摩挲著一柄木劍。
李長淵的頭發已全白,曾經銳利的眼睛如今渾濁如霧。
自卸任家主之位後,他終日隻在這後院獨處,連侍從都很少見到他開口說話。
"父親。"
一個略帶顫抖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長淵沒有回頭,隻是繼續擦拭著手中木劍——那是李淳罡六歲時,所用的木劍。
"是有你哥的消息了嗎?"老人聲音沙啞,帶著小心翼翼的期待。
李若瑾站在三步之外,這個新任李家家主此刻眼眶通紅,雙手緊握成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沉默像一把鈍刀,一寸寸淩遲著父子二人。
終於,李若瑾"撲通"跪下:"父親大哥他他"
李長淵的手突然停住了。
他緩緩轉身,看到兒子臉上的淚痕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你大哥怎麼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大哥死了"李若瑾再也忍不住,伏地痛哭。
"啪嗒。"
木劍掉在地上,斷成兩截。
李長淵呆呆地望著地上的斷劍,忽然笑了起來:"胡說你大哥他天下無敵我兒怎麼會"
他的笑聲越來越尖利,最後變成了撕心裂肺的咳嗽。
一口鮮血噴在殘敗的桃花上,紅得刺目。
李若瑾慌忙上前攙扶,卻被父親一把推開。
"如果當年如果當年我再狠心一點把他關在李家"李長淵踉蹌著走向桃林深處,背影佝僂得像棵枯樹。
"他是不是就不會去闖什麼江湖不會當什麼劍神也就不會"
聲音漸漸低不可聞。
李若瑾站在原地,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知道,父親的心,已經跟著大哥一起死了。
後來有人記載,李家上任家主李長淵卸下家主之位沒多久便去世了。
對外宣稱是舊疾複發,但李家上下都知道,這位老人是最終鬱鬱而終。
臨終時懷中緊抱著一柄斷裂的木劍,嘴角卻帶著釋然的微笑。
與此同一時期,武帝王仙芝自東海出城。
血洗人妖兩界上千人,沒有說明其緣由,全部被其一拳鎮殺。
後來天下共憤之,人妖兩界傳出要討伐王仙芝的聲音。
可這也無法阻擋下王仙芝的腳步。
無論是四大妖皇領地中的妖族,又或者是道盟世家門派之人,皆有慘死在王仙芝手中之人。
後來於武帝城,北山妖帝,毒皇歡都擎天,西西域第一高手梵雲飛前去挑戰王仙芝。
可無一例外,全部敗北!
而道盟最後則是選擇息事寧人,再無人敢提起這件事。
緊接著便是劍神李淳罡去世的消息傳出,再次震驚整個天下。
這位絕代風華,無敵當世的劍神居然去世了!
這是誰都沒有想到的。
而遠在一處小鎮上城隍廟中,一名少年無力的哭泣著。
少年正是顧一。
在得到劍神李淳罡去世的消息後,原本他一開始並不相信,可後來當他去到外麵打聽時。
得到的消息無一例外,都是李淳罡真的死了!
“你騙人,不是說要教會我劍法嗎?為什麼”
少年記憶中的那個老叫花子,那個冠絕當世的劍道魁首。
那個有著一口大黃牙的老頭,那個風靡了這一時代的青衫劍神。
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幾乎整個天下都在為李淳罡的逝去哀悼。
甚至如今的天下都呈現出了一股死氣沉沉的樣子。
就好像這位劍道魁首去世後,這座江湖都老了許多一般。
……
武當。
“唉,如果不是因為借給了老道那一劍,他又怎麼會就這樣死去。”張三豐一臉憂愁道。
他沒想到自己引來的那一劍,居然是借了李淳罡臨死前的最後一劍。
而這位絕頂天下的劍神,也就此逝去了。
站在他身旁的是張扶搖以及傲來三少。
張扶搖同樣是一臉難過,李淳罡可是就死在他眼前,而他卻毫無辦法。
至於傲來三少則是一臉複雜,畢竟是他疏忽了才導致那些家夥才有可乘之機溜進圈內。
隨後張三豐兩人看向傲來三少,似乎是在等他的解釋。
“本座也沒辦法啊,自從當年呂洞玄劈出那一劍之後,通道裡出現的家夥越來越強,這些年就本座一個人在清理。
難免有疏忽之時,而且上次通道中出現的家夥,實力都幾乎能與現在的本少抗衡了,我也因此受了些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