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姐,你這是剛從外麵回來?"王仙芝上前半步詢問。
此刻她鬢發微亂,呼吸急促,眼中還殘留著一絲慌亂,顯然剛從什麼地方匆匆趕來。
"王、王大哥"徐芷雲勉強穩住身形,迅速整理了一下衣襟和表情,但指尖的顫抖還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月光下,她的臉色顯得有些蒼白,嘴唇緊抿成一條線。
王仙芝自然也看出了對方的慌亂,不過想到兩人之間比較尷尬的關係,也就沒有多問。
王仙芝見狀也不再言語,準備離開。
就在兩人錯身而過的瞬間,徐芷雲突然開口:
"王大哥,你剛剛是在跟父親商量守城的事情嗎?"
這沒來由的問題讓王仙芝腳步一頓。
王仙芝此時有些疑惑,對方平時可不會問這些東西啊。
加上對方剛剛那慌亂的表情,王仙芝隱隱約約的感覺哪裡不對勁。
"並不是。"他轉過身,直視徐芷雲的眼睛。
"怎麼了嘛,徐小姐?"
徐芷雲避開他的目光,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竹簡:"那那你剛才跟父親聊了什麼?"
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自然的急切,這在向來從容的徐芷雲身上極為罕見。
王仙芝沉默片刻。
他明天就要離開,這事瞞不住,也沒必要隱瞞。
"我向徐長老辭行了,明日就離開臨江城。"
他平靜地說:"這段時間多謝徐小姐與令尊的照顧。"
這句話如同一道驚雷劈在徐芷雲頭上。
她的身體明顯晃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煞白。
"徐小姐?"
她的胸口劇烈起伏,眼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似乎在掙紮著什麼。
終於,她抬起頭,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王大哥,你明天就要走了我想知道,是不是因為那隻小狐妖?"
王仙芝的身體瞬間繃緊,腦中警鈴大作。
塗山雅雅被發現了?怎麼可能?
他帶雅雅回來時明明避開了所有耳目。
徐芷雲似乎看出了他的震驚,苦笑道:"剛才我去找你在你住所發現了一隻狐妖。"
她頓了頓,"起初我以為是從哪裡溜進來的,但臨江城守衛森嚴,普通妖族怎麼可能潛入?"
她沒再說下去,但意思已經很明顯——能進入到王仙芝住所的妖怪,隻有王仙芝自己帶進去的了。
而且聯想到當初王仙芝拒絕他時,自己問對方是不是有喜歡的人,王仙芝雖然並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
王仙芝沉默不語,他在猶豫要不要將徐芷雲控製住,至少在這個消息傳出去之前。
雖然他並不懼怕,但終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旦傳出去就有些麻煩了。
雖然這樣做會對不起徐長老,但為了雅雅的安全
"你放心。"徐芷雲突然說道,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
"我不會說出去的。"
王仙芝眯起眼睛:"為什麼?"
月光下,徐芷雲的眼中似有淚光閃爍:"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確認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氣,"現在,我已經得到答案了。"
"時候不早了。"
徐芷雲後退一步,強擠出一個微笑:"你快回去吧,一路上保重。"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去,背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單薄。
王仙芝望著她遠去的身影,暗中鬆了口氣。
他相信徐芷雲會守口如瓶,不僅因為她的人品,更因為她眼中的那份情愫。
回到住所時,屋內一片寂靜。
王仙芝輕手輕腳地推開門,發現塗山雅雅已經在臨時鋪就的床榻上睡著了。
她蜷縮成一團,像個孩子一樣抱著被子,嘴角還掛著淺淺的笑意,似乎夢到了什麼開心的事。
王仙芝站在床邊看了片刻,輕輕為她掖了掖被角,然後轉身出了房門,躍上屋頂。
夜空中繁星點點,銀河如練。
王仙芝仰頭望著這片他看了兩年的星空,思緒飄回了多年前的塗山。
"紅紅姐,"他低聲自語,仿佛在與星空對話。
"我們應該有好多年沒見了吧,自從我去武當之後"
話音落下沒一會兒,一道赤紅身影出現在了他的旁邊。
“你知道我在?”
王仙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
“從塗山到臨江城,上千裡之遠,來到這裡少說一個月之久。
而雅雅姐偷溜出塗山,加上如今的人妖關係,紅紅姐怎麼可能不出來找?”
“不,或許說,怎麼可能看不住!紅紅姐你堂堂妖皇又怎麼可能看不住雅雅姐。
並且是在知道雅雅姐的想法的時候,怎麼可能放心讓她一個人千裡迢迢來到臨江城。”
沒錯,根據以上種種原因,塗山紅紅再怎麼粗心大意也不可能讓塗山雅雅一個人來到這裡的。
更何況以目前人妖這個緊張無比的關係。
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戰爭的情況下。
塗山紅紅沒有回話,因為王仙芝的猜測都是對的。
她不可能放心讓塗山雅雅一個人下山,但也很難攔得住對方。
所以就想出了這個折中的辦法。
並且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將王仙芝一並帶回去,哪怕是在武當也好。
隻要不離開塗山雅雅的範圍就可以了。
“幾年不見,你變聰明了!”
對於塗山紅紅的誇獎,王仙芝翹起鼻子得意道:“紅紅姐過譽了,在下隻是稍微的動了下腦子。”
主要也是她十分了解塗山紅紅和塗山雅雅這兩姐妹。
一個超級的寵妹狂魔,一個十足的姐控狂魔。
不過這時,王仙芝似乎想到了什麼。
“哦對了,明天我就會送雅雅姐回去,紅紅姐你可以先回去了,畢竟塗山可不能少了你這位塗山之王。”
塗山紅紅聽後隻是簡單的“嗯”了一下。
不過似乎是感覺少了什麼,接著又補一句:“謝謝!”
王仙芝愣了一下,隨即哭笑。
“能聽到紅紅姐說謝謝,還是頭一次啊!”
而塗山紅紅仍然一副冷淡的表情,隨後身影消失在了月光下。
對方離開後,王仙芝回到院子中打坐修煉,今晚他並不打算睡了。
就這樣邊打坐邊盯防著確保不會出什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