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仙芝點了點頭。
彆的不說，藏書閣對於王仙芝來說絕對是最吸引人的。
畢竟擁有一眼記長生的天賦加持，通過融合百家武學來增強底蘊。
而且還不用擔心會貪多嚼不爛的問題。
很快，張扶搖帶著王仙芝來到了一處院落前。
院子不大，但十分精致，青磚黛瓦，院中還有一棵老鬆樹，樹下擺著一張石桌。
“這是你的住處。”張扶搖推開院門，“武當人少，地方多，所以每個弟子都能分到單獨的院子。”
王仙芝瞪大了眼睛：“我一個人住？”
“對。”張扶搖點頭，“不過日常打掃得你自己來，武當不養閒人。”
在塗山時，他可是隻能住偏房茅屋，哪有過這種待遇？
“明日開始，你便跟著其他弟子一起晨煉。”張扶搖站在院門口，叮囑道，“記住，修行之路漫長，切莫急躁。”
“是，掌門！”王仙芝鄭重地點頭。
張扶搖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
夜幕降臨，王仙芝躺在院中的石桌上，仰望著星空。
武當的夜晚比塗山安靜得多，沒有狐妖們的喧鬨，隻有風吹過鬆樹的沙沙聲。
他回想起今天的一切，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武當……有意思。”他喃喃自語。
不強迫修行，不爭不搶，甚至還能一人住一個院子。
這和他想象中的門派完全不同。
當然，這其中原因還是因為武當隱世多年，弟子已經有些青黃不接了。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他伸了個懶腰，跳下石桌，準備回屋睡覺。
就在這時，院牆外突然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
王仙芝耳朵一動，警惕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誰？”
“噓——小聲點！”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王仙芝一愣，隨後瞪大了眼睛：“雅雅姐？！”
塗山雅雅從牆頭探出腦袋，衝他做了個鬼臉：“怎麼樣，驚不驚喜？”
王仙芝哭笑不得：“你怎麼來了？”
“廢話，當然是來看你啊！”塗山雅雅翻牆跳進院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怎麼樣，武當住的還習慣嗎？”
王仙芝看著她，心裡忽然一暖：“還行吧，比塗山清靜多了。”
“切，清靜有什麼好的。”塗山雅雅撇撇嘴，隨後從背後掏出一個酒葫蘆，“給，特地給你帶的。”
王仙芝接過酒葫蘆，笑道：“你這是怕我在這兒無聊？”
“誰管你無不無聊！”塗山雅雅哼了一聲，“我是怕你忘了塗山的酒是什麼味道！”
王仙芝哈哈一笑，仰頭灌了一口，隨後擦了擦嘴：“放心，忘不了。”
火辣的酒液順著喉嚨滑下，熟悉的滋味讓他眯起了眼睛："果然還是塗山的酒夠勁。"
月光下，塗山雅雅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王仙芝的側臉上。
六年前那個嗷嗷待哺的嬰兒，如今已經長成了俊朗的少年。
他的眉目間少了些稚氣，多了幾分堅毅，脖頸和手臂上隱約可見的肌肉線條顯示著這些年修煉的成果。
"看什麼呢？我臉上有花？"王仙芝突然轉頭，正好對上塗山雅雅來不及收回的目光。
"誰、誰看你了！"塗山雅雅慌亂地彆過臉去，耳朵尖不自覺地抖了抖。
"我是在想你在這破地方住得慣嗎？"
王仙芝環顧四周，院中鬆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遠處山巒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挺好的，比塗山安靜多了。就是"
他頓了頓，"沒人揪我耳朵，反而有點不習慣。"
"你！"塗山雅雅作勢要打，手舉到半空卻變成了搶酒葫蘆的動作，"少自作多情了！"
兩人在月光下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著酒，聊著這幾天的見聞。
"話說張老頭真讓你一個人住這麼大院子？"塗山雅雅環顧四周，語氣中帶著不可思議。
"在塗山你可是連個正經房間都沒有。"
瞧瞧，這說的是人話嗎？
你也知道我在塗山連個正經房間也沒有啊！！！
王仙芝聳聳肩："武當人少地多嘛。不過"
他壓低聲音，"我懷疑他們是故意把我安排在這兒的，這院子離主峰最遠，四周也沒什麼人。"
塗山雅雅突然湊近，帶著酒氣的呼吸噴在王仙芝臉上："那要不要以後我晚上來陪你？"
王仙芝一愣，隨即笑道："雅雅姐這是舍不得我？"
話音剛落地，便見塗山雅雅一拳捶在他肩上，力道還是一如既往的有力。
"我是怕你一個人無聊到發瘋！"
兩人笑鬨間，誰也沒注意到遠處山頭上，一抹紅色的身影正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山巔的鬆樹下，塗山紅紅一襲紅衣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她金色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遠處院落中嬉笑的兩人，麵無表情。
"姐姐，這麼監視雅雅姐真的好嗎？"塗山容容從陰影中走出，手中把玩著一枚銅錢。
塗山紅紅沒有回頭，隻是淡淡道："我沒監視她。"
"那我們現在是在做什麼呢？"塗山容容笑眯眯地問，眼睛彎成了月牙。
塗山紅紅沉默片刻："確保他們不會鬨出什麼亂子。"
塗山容容輕輕歎了口氣："姐姐是擔心雅雅姐和王仙芝走得太近吧？"
山風拂過，吹動塗山紅紅的衣袂。
她看著遠處院子裡，塗山雅雅正毫無形象地大笑，而王仙芝則一臉無奈地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是人類。"塗山紅紅最終隻說了這麼一句。
"可姐姐當初不也同意了王仙芝在塗山生活嗎？"塗山容容輕聲反問。
塗山紅紅沒有回答。
她看著王仙芝突然站起身，在院子裡比劃起什麼招式，塗山雅雅則坐在石桌上晃著雙腿，一邊喝酒一邊指指點點。
"走吧，塗山事情還多。"塗山紅紅突然轉身，紅色身影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塗山容容看了看遠處渾然不覺的兩人，又看了看姐姐離去的背影，心中暗道："二姐，我也隻能幫你到這了。"
她指尖輕彈，那枚銅錢在空中翻轉，最終穩穩落回掌心。
銅錢上，隱約可見"姻緣"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