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罡沒有回答,隻是站起身,拍了拍衣袍。
“不知孤月兄可知天地一劍,王權世家。”
東方孤月咧嘴一笑:“當然了,從族內來到這裡後,我也有了解過一些。
比如道盟的王權家,桃園李家什麼的,還有那個隱退了的武當派和五百年前無敵天下的呂祖。”
“沒想到孤月兄了解的還挺多嗎?”
顯然東方孤月的話讓李淳罡稍稍錯愕。
要知道東方一族常年處於隱世之中,這麼多年來也沒幾個東方一族的人外出過。
對於這些人儘皆知的消息他們還真不一定知道。
不過沒想到東方孤月才來人族內不久就十分的清楚了。
“沒錯,在我所見過的人中,也僅有王權家的大少爺王權守拙能與孤月兄你一較高下了。”
當然了,肯定不包括自己,不然就不是一較高下這麼簡單了。
夜晚。
湖麵波光粼粼,映照著兩個年輕人的身影。
東方孤月抹去額頭的汗水,看著對麵氣定神閒的李淳罡,心中既震驚又佩服。
"你這劍法,簡直聞所未聞。"東方孤月喘著粗氣,蟑螂須般的額發被汗水打濕貼在臉上。
李淳罡微微一笑,將木馬牛收回劍鞘:"孤月兄的火焰也令我大開眼界,若非我劍道小成,今日怕是要吃大虧。"
東方孤月擺了擺手,從懷中掏出一個酒葫蘆,仰頭灌了一大口,隨後遞給李淳罡:"來一口?上好的桃花釀。"
李淳罡接過酒葫蘆,酒液入喉,一股暖流從喉嚨蔓延至全身。"好酒!"
他讚歎道,"想不到孤月兄還有這等佳釀。"
"從族裡帶出來的,就剩這一壺了。"
東方孤月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今日能結識李兄這樣的高手,值了!"
兩人坐在湖邊巨石上,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東方孤月望著遠處連綿的山脈,忽然問道:"李兄剛才提到的王權守拙,當真如此厲害?"
李淳罡目光悠遠:"我與守拙是朋友,他的劍我領教過。"
他頓了頓,"不過比起孤月兄的滅妖神火,各有所長。"
東方孤月眼中閃過一絲興奮:"有機會定要會會這位王權公子!"
"會有機會的。"李淳罡輕笑。
塗山境內。
塗山容容站在塗山紅紅身後,眯著眼睛問道:“姐姐,你可有看到那破了真武七截陣的人?”
塗山紅紅目光遠眺,山風拂過她金色的長發,沉默片刻後道:“是一個年輕人,叫李淳罡,如今早已離開了塗山境內。”
“是他要找的那個人嗎?”塗山容容輕聲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
塗山紅紅搖了搖頭:“不知道。”
兩人之間的談話也將二人的思緒帶回到了五百年前。
那時的塗山,還遠沒有如今的安寧。
武當派初立,張三豐以絕強實力在塗山旁開宗立派,引得塗山一眾狐妖極為不滿。
尤其是塗山三姐妹,塗山在她們心裡是自己的家,怎麼能讓一個外人住進來。
直到鳳棲一事爆發。
那時的鳳棲已被圈外之力侵染,或者說為了力量已經不再是最初的那個鳳棲了。
危急關頭,張三豐出手相救,以太極之道化解了鳳棲的邪術,這才讓她們逃過一劫。
自那以後,塗山紅紅對張三豐的態度逐漸改觀,雖仍不喜武當派的存在,卻也不再敵視。
後來,塗山紅紅與塗山容容從空青口中得知,張三豐之所以在塗山創立武當派,或許是為了等一個人回來。
然而,她們所知道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其實事情真相是張三豐早就踏足過圈外,在那裡,他察覺到苦情巨樹的力量與圈外某些存在竟有相似之處。
當他重返塗山時,敏銳地發現了鳳棲的異樣。
他一方麵擔憂空青的安危,另一方麵,也是在等待自己的師父——呂洞玄。
隻是,這些隱秘,塗山三姐妹並不知曉。
思緒回到現在,塗山容容輕輕歎了口氣:“五百年了……”
塗山紅紅沒有回答,隻是望著遠處的雲海,目光深邃。
其實她們本可以置身事外,可張三豐曾於她們有恩。
至少在這件事情上她們能幫還是要幫的。
如今,距離李淳罡等人離開武當已有三月有餘。
而塗山,依舊靜默如初,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如今已經臨近年末了,塗山的雪下得很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將整座山染成銀白。
寒風凜冽,大雪紛飛。
塗山的冬季總是格外漫長,漫山遍野的銀裝素裹,仿佛連時間都被凍結。
山腳下的鬆林被積雪壓彎了枝頭,偶爾傳來“咯吱”一聲脆響,是樹枝不堪重負斷裂的聲音。
塗山雅雅裹緊了身上的衣裳,躡手躡腳地沿著山路往下走。
她今天可是計劃了好久,趁著姐姐和容容不注意,偷偷溜出去玩玩。
塗山的規矩雖嚴,但對這位調皮的二小姐來說,偶爾的冒險才是生活的樂趣。
“哼,整天待在山上,悶都悶死了!”她嘟囔著,腳步卻輕快了幾分。
然而,就在她即將踏出塗山地界時,一陣微弱的哭聲順著寒風飄了過來。
塗山雅雅腳步一頓,狐耳微微豎起。
“什麼聲音?”她皺了皺眉,四下張望。
哭聲斷斷續續,像是被寒風撕碎的棉絮,卻又頑強地鑽入她的耳中。
塗山雅雅心中莫名一緊,猶豫了片刻,還是循著聲音走去。
穿過一片積雪的灌木叢,她在一塊空地上發現了一個繈褓。
繈褓中的嬰兒小臉凍得通紅,哭聲已經嘶啞,顯然已經在這裡待了不短的時間。
“人類的孩子?”塗山雅雅愣住了。
她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塗山與人類的關係複雜,雖不至於勢同水火,但也絕非友好。
一個人類嬰兒出現在塗山腳下,怎麼看都透著詭異。
“關我什麼事……”她嘀咕著,轉身就要離開。
可剛邁出一步,心裡卻像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一般。
那嬰兒的哭聲仿佛一根細線,纏繞在她的心頭,讓她無法忽視。
“煩死了!”塗山雅雅跺了跺腳,最終還是折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