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露珠還掛在屋簷下的蛛網上,閃爍著晶瑩的光芒。
桑大樹和張梅花,這次帶上了桑曼曼一起,依舊是一大早就趕到了陸家來要錢。
“人呢?桑書瑤,你給我出來!”張梅花還沒到院子門口,粗獷如破鑼般的嗓音便已穿透薄霧,響徹雲霄。
隨著這一聲喊,院中原本悠然自得、享受著清晨寧靜的鳥兒們,仿佛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紛紛振翅高飛,四散而去。
隻留下幾片被驚落的羽毛,在空中緩緩飄落,增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桑大樹擰著眉站在張梅花身邊,神情嚴肅,心裡想著今天一定要強勢一些,不能像上次那樣輕易就被趕走了!
兩人身後,跟著暗自得意的桑曼曼,她就不信了,一家人找上門來,陸錦州還能不給錢?
其實陸錦州這人好說話,上輩子就是,因為也知道她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嫁過來太委屈了,所以在錢財上他都很大方。
想到自己即將能拿到嫁妝,去置辦新衣服,桑曼曼嘴角都壓不住的開心。
陸家的院子裡並沒有人,似乎都還在睡覺。
可三人都沒注意到,一樓靠院子的窗戶,原本打開的窗簾,卻是被立即拉上了。
桑書瑤發現桑家人竟然又找過來之後,便朝房間外麵走去。
今天起來沒看到陸錦州在院子裡鍛煉也就算了,竟然看到了桑家人,簡直是晦氣!
“阿……阿姨……”陸晨就在門口站著,一副剛做完壞事的心虛模樣。
“可以啊,做的不錯,你先躲起來。”桑書瑤掃了眼門,隨即豎起了大拇指誇讚一句。
不愧是原書裡的小反派,做事就是迅速!
被誇的陸晨鬆了口氣,剛剛看到桑家人找過來的鬱氣一掃而空。
一大一小交換了個眼神,便從門口散開。
“真是好命,這都幾點了,竟然還沒起來?給她懶的!”張梅花嘴裡罵罵咧咧,見還是沒人出來迎接他們,便直接推開院子門走進來,一點沒拿自己當外人。
之前早上袁靜蘭幫著買菜,會直接先送過來,所以陸家的院子一般不會鎖。
“人都來了也不知道應一聲,這些年真是白養了這麼個白眼狼!”張梅花一邊走一邊罵,說的桑大樹在一旁越發不好做聲。
桑曼曼聽著這些罵聲,唇角輕輕勾起,和以往一樣的幸災樂禍。
從小到大,張梅花隻要打罵桑書瑤,她非但不會幫忙,還是在旁邊添油加柴的那一個。
哼哼,罵吧罵吧!
桑書瑤就是個欠罵的賤皮子!
屋子裡麵靜悄悄的,好像屋裡的人根本就沒有聽到這些聲音一樣,要不是一大早過來,張梅花都要懷疑這屋裡的人是不是都搬走了。
“咦?這門怎麼開著?”走近之後,張梅花發現陸家的屋門竟然沒關上,留有一條小縫。
她心中一喜,也不管這麼做合不合適,快步走上前去就要推門而入。
“等等,媽你先彆……”桑曼曼的目光在那條細微的門縫時,突然間頓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熟悉與悸動,仿佛有一道隱秘的絲線,輕輕牽動了她記憶的深處。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
桑曼曼的思緒飄回了前世,那時的她初來乍到陸家,同樣是在這樣一個不經意的瞬間,看到過一條與眼前幾乎一模一樣的門縫。
那時的她也沒多想,年輕氣盛,又是對陸家父子倆的看不上,未經多想便如同張梅花此刻一般,大步流星地走向前去,毫不猶豫地伸手推門。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的是一聲清脆而響亮的撞擊聲。
砰——
嘩啦啦——
緊接著,是水盆被打翻的嘩啦聲。
“啊……”
一盆蓄勢已久的水從上方猛然落下,準確無誤地澆在了張梅花的身上,瞬間將她變成了一個落湯雞。
“果然!”桑曼曼在後麵不由得縮了縮脖子,上輩子被淋的記憶好像被喚醒,身體突然感覺到一股涼意。
“誰?是誰乾的?”張梅花站在門口,渾身濕透,額前的劉海也一股腦的貼在他臉上,水珠沿著她的發梢、臉頰不斷滑落,整個人顯得異常狼狽。
回過神來,張梅花的雙眼圓睜,怒火中燒,聲音因憤怒而變得尖銳起來。
“嘻嘻。”屋內,陸晨臉上帶著幾分得意的神情,從陰影中走出,臉上還帶著人畜無害的微笑。
“喂,你們怎麼不經過主人允許,就隨便闖彆人家門的?”陸晨搶先一步質問道,語氣中帶著責備,卻難以掩飾其內心的得意與竊喜。
他雙手背在身後,微微昂首,一副小大人似的模樣。
看著張梅花那狼狽不堪的樣子,陸晨的心情格外舒暢。
他心中暗自得意,看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桑書瑤那般聰明絕頂,能夠輕易識破他的惡作劇。
回想起桑書瑤第一次識破他的小把戲時那冷靜而睿智的眼神,看他就像是在看一個小白癡……陸晨心中不禁生出一絲挫敗。
但此刻,張梅花中招,無疑為他重新找回了那份久違的成就感與滿足感!
“哼哼,看你們下次還敢不敢隨便亂闖彆人家!”陸晨心中暗自嘀咕,臉上卻依舊保持著那副若無其事的模樣。
“好你個小兔崽子……”張梅花氣的不行,憤怒地瞪著陸晨,像是恨不得把人給吃了。
桑曼曼在後麵看著出現的陸晨,眼神就像是在看惡魔一樣的恐懼。
重來一世,陸晨根本一點都沒變好,肯定會跟上輩子一樣害死她……
不,現在不是她了,應該是桑書瑤才對,還好這輩子不是她嫁到了陸家來。
桑曼曼反應過來,內心無比慶幸。
“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臭小子,今天看老娘不好好教訓你!”張梅花都快氣炸了,當即就要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