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傳達室的門,蘇清禾瞬間瞪大了眼睛,滿眼都是欣喜。
“夢夢,怎麼是你啊!”
蘇清禾激動的上前去,一下子抱住來人。
專門跑到這裡來找蘇清禾的是個年紀差不多的姑娘,名叫楚夢,兩個人從小一起長大,是最好的玩伴。
直到後來蘇清禾嫁了人,生了孩子之後才不得不減少聯係。
“不是我還能是誰啊!也不知道是誰,嫁了人就不理我了。”
楚夢故意抱著膀子,一副準備興師問罪的模樣,揚著脖子,一臉的傲嬌模樣。
“誰不理你了,這不是離得遠嘛!”
蘇清禾自知理虧,在結婚生了女兒之後,她的生活裡除了女兒就是柴米油鹽,每天還要上班,根本就顧不上這麼多。
“我知道啊!所以我來找你了!你明天請假吧!我帶你去燙頭發去。”
楚夢綻開笑臉,滿眼都是興奮。
“算了吧!浪費錢不說,還浪費時間。”
蘇清禾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不行,你明天必須請假陪我去燙頭發,買衣服,你看你穿的都是好幾年前的樣式了。”
楚夢看著蘇清禾身上穿的還是幾年前的舊衣服,老大不滿意。
蘇清禾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並沒放在心上。
“這有啥大不了的,穿著舒服就行唄!”
蘇清禾和楚夢很自然的挽著手臂往外走。
“那可不行,你必須答應我,明天給你買衣服,燙頭發,咱們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這麼敷衍我呀!”
楚夢挽著蘇清禾的胳膊,就和小孩子一樣,小姐妹兩個手挽著手一起從傳達室走出來。
迎麵碰上了婷婷。
國營飯店裡找麻煩,還多收錢被開除了的那個婷婷。
蘇清禾看她手上拿著服裝廠貼出去招工傳單,心下了然。
“你是來應聘的嗎?”
蘇清禾問了一句,先前的事情蘇清禾並沒有放在心上,隻是有些驚訝會在這裡碰見。
婷婷彆彆扭扭的看著蘇清禾,好半天都不說話,一張臉漲的通紅。
她被國營飯店辭退之後,就成了無業遊民,家裡人就催著她相親嫁人,相親對象都找了好幾個。
可婷婷根本不想嫁給村裡人,一輩子留在農村,看見招聘啟事,就趕緊跑過來麵試,不曾想見到了蘇清禾。
“你怎麼不說話啊!”
楚夢看出情況不太對勁,又問了一句。
婷婷此刻隻覺得屈辱,自己落到這個下場也就算了,偏偏來找工作還要碰上這個讓她被辭退的人。
“我是來麵試的。”
婷婷咬著牙,為了能走出村子,隻能強忍著開口。
“那你跟我過來吧!”
蘇清禾本想讓她直接走人,可這裡是廠子,來人麵試總不好做的太過分,如果她當眾直接駁回,怕小姑娘會想不開,這才鬆了口。
婷婷有些詫異,她本以為蘇清禾會直接把自己給趕走,沒想到居然給了自己麵試的機會。
婷婷沉默的跟在蘇清禾的身後,跟著蘇清禾去了麵試的辦公室裡。
依照麵試的流程,婷婷一項項的完成,手藝很不錯,讓蘇清禾有些驚訝。
縫紉機停下來,秀的一朵牡丹花很是漂亮。
蘇清禾心底隻覺得可惜。
見此時四下沒幾個人了,她才輕聲開口:
“你的技能是過關的,但是很抱歉,我不能讓你通過麵試,你的品德不過關。”
蘇清禾直接說了實話。
婷婷剛浮起了一半的笑容僵住,臉色一寸寸的白下去。
她從來都沒想過當初在國營飯店裡做的惡作劇,居然給自己帶來這麼大的影響,就連工作都找不到了。
要是不能找到工作,就得回去嫁人,村裡那些莊家漢子她根本就看不上,更不想一輩子住在農村。
“對不起,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錯,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
婷婷急的眼眶都紅了,滿心都是懊悔,卻已經無用。
“就算我讓你過了,領導那邊也會因為你上一份工作的違規行為把你刷下來,白費力氣而已。”
蘇清禾很平靜,淡淡開口。
婷婷滿臉悔恨,臉色已經白到了底,失魂落魄的走了。
一直跟在蘇清禾身邊的楚夢拐了一下蘇清禾的胳膊。
“你認識啊!我聽著話茬不對呢!”
蘇清禾看著婷婷用縫紉機繡出來的牡丹花,惋惜搖頭。
“之前在國營飯店吃飯的時候遇見的,手藝是真不錯,可惜了。”
楚夢更加好奇,跟著一起伸頭去看這朵牡丹花。
“怎麼回事啊?快跟我說說。”
蘇清禾將自己和霍景勳去國營飯店吃飯的事情說了一遍,講明了前因後果。
楚夢一臉震驚,緊接著蹙起了眉頭。
“霍景勳回來了?”
“他怎麼沒死在戰場上,現在回來管什麼用啊!”
楚夢心底滿是憤怒,提起霍景勳這三個字,楚夢就氣的直咬牙。
當初蘇清禾剛剛嫁過去,霍景勳就當兵去了,蘇清禾一個人住在婆家,處處都受刁難。
等蘇清禾知道自己懷孕的時候,那一家子倒是消停了幾日。
直到霍景勳把工資寄回來給蘇清禾開始,霍家那一家子又開始鬨騰。
蘇清禾懷孕四個月的時候害口,最是難受的時候,那一家子又開始欺負蘇清禾,整天找茬罵人。
直到蘇清禾生了女兒,那一家子徹底變了嘴臉,還沒出月子,就動了讓蘇清禾把工作讓出來的心思。
蘇清禾坐月子,下不了地,手邊連口熱乎水都沒有,更彆提吃喝了,無奈之下,蘇清禾給楚夢打了電話過去求助。
楚夢連夜跑過來給蘇清禾撐腰,大罵霍家上下老小,留下來照顧了蘇清禾好幾天。
孩子一歲哪一年,楚夢還會時不時的過來看看蘇清禾,送吃送喝,就怕蘇清禾受了委屈。
綿綿快要病死那一次,蘇清禾走投無路,也是找楚夢借的錢,否則孩子一條命真就要沒了。
“我快下班了,先去找主任請假。”
蘇清禾知道楚夢是在為她抱不平,隻是她和霍景勳之間的事三言兩語也難和她解釋清楚,於是看了一眼時間,連忙把話題岔開。
楚夢張了張嘴,一副根本沒罵過癮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