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豔芳氣的不行,一巴掌拍在縫紉機的邊上,騰的站起來。
“憑啥把我刷下去。”
趙豔芳似乎忘了,這裡全都是來應聘的人,一嗓子直接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蘇清禾心裡一陣煩躁,不留一點情麵。
“你的手藝不過關,當然要把你刷下去,這麼多人都等著麵試呢!趕緊讓開。”
此刻蘇清禾隻覺得丟人。
這麼大庭廣眾的,要是自己明目張膽的走後門,被人戳脊梁骨也就算了,說不定自己這份工作都保不住。
蘇清禾剛說完,後麵等著麵試的也跟著起哄。
趙豔芳氣的滿臉通紅,被這麼多人起哄驅趕,她更是不甘心。
“我可是你嫂子,你就這麼把我刷下去了?”
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所有人都炸鍋了。
所有人都在說話,根本聽不清大家夥都說了些什麼,蘇清禾隻覺得腦袋嗡嗡的。
好聲好氣的勸著眾人安靜,根本沒人聽她說話。
幾個來麵試的鄰居看著蘇清禾和趙豔芳吵起來了,立馬跑去霍家報信。
光是為了安撫來麵試的一大批人,蘇清禾就費勁了口舌,場麵亂哄哄的,根本就聽不見蘇清禾說了什麼。
趙豔芳就站在縫紉機前麵不肯走,指著蘇清禾,嘴巴一開一合,一刻都不停,隻是場麵混亂,根本聽不清她在說什麼。
眼看著眾人要亂起來,蘇清禾卯足了力氣大喊一聲。
“閉嘴,都安靜點。”
眾人看著蘇清禾發了火,聲音都小下來。
趙豔芳也被蘇清禾猛然爆發出來的氣勢嚇了一跳。
上一次蘇清禾這麼生氣,還是在家裡頭,蘇清禾因為搶綿綿口糧大鬨一場的時候。
這時候霍景勳和霍景國也趕了過來,眼看著趙豔芳和蘇清禾站在最前頭,兄弟倆趕緊往前擠。
“今天我也不避諱了,嫂子,你的手藝不過關,被刷掉了,廠子招工嚴格,就算你是我嫂子,這樣的手藝廠子肯定不會要。”
蘇清禾本來想著讓趙豔芳悄咪咪的被刷掉就算了,回家再解釋一下,誰知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鬨起來。
既然鬨了,麵子也留不下。
蘇清禾直接把趙豔芳做的布料拿起來,展露再眾人麵前。
“大家夥兒都看仔細了,來服裝廠上班,不是會用縫紉機走線就行的,要是隻有這種水平,乾脆彆來應聘。”
蘇清禾俏臉兒微紅,氣的不輕。
趙豔芳看著自己軋的線圈被蘇清禾拿給所有人看,又羞又怒。
“蘇清禾,今天你必須錄取我,必須給我個交代,要不然我就去告狀。”
趙豔芳氣惱大喊,招人的事情被鬨的隻能停下。
“就算你是我嫂子,這樣的水平也不能進服裝廠,不管你告到什麼地方去都沒用。”
蘇清禾冷著一張臉,根本沒把趙豔芳的威脅放在眼裡。
要是胡攪蠻纏就能有一份服裝廠的穩定工作,那還練什麼本事,直接學撒潑耍賴就能過好下半輩子。
“不錄取我,那你就誰都彆錄取了,我今天就站在這,我看誰還能上來應聘。”
趙豔芳咬牙切齒的,往縫紉機跟前一堵,手抓著縫紉機的機輪,單手叉著腰,就是不肯走。
蘇清禾氣的直咬牙。
招工是服裝廠的大事,要是因為她一個人耽誤了,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邊剛鬨騰起來,廠子裡的人就去找找廠長了,不等蘇清禾開口,廠長就到了跟前來。
霍景勳和霍景國這會兒還在人堆裡擠著,剛走了一半。
“怎麼回事,招工怎麼鬨成這樣?”
廠長陰沉著一張臉,蘇清禾見著廠長,臉色更加難看,立馬上前道歉。
“廠長對不起,這次招工是我負責的,這是我婆家嫂子,她來應聘,我沒錄取她,就鬨起來了。”
蘇清禾手上還拿著趙豔芳用縫紉機軋過的那塊布,漲紅著一張臉。
廠長一聽蘇清禾是因為不肯謀私,臉色好看了不少,轉頭一看趙豔芳死死抓著縫紉機的機輪,一副蠻不講理的樣子,歎了口氣。
“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給我看看她的手藝。”
蘇清禾也沒含糊,直接把手裡的布料遞過去。
廠長一看這布料上軋的線圈,以及旁邊那條走針走歪了的排線,臉色瞬間垮下來。
“廠長,這樣的手藝咱們廠真的不能收。”
蘇清禾無奈又苦澀,這次招工的事情要是乾的好,自己的職級說不定就會往上升一升,現在全都被搞砸了。
“廠長,我就是緊張了,才沒弄好的,我們倆是妯娌,她就是故意給我難看。”
趙豔芳看著廠長臉色不好看,連忙出聲,還想為自己辯解。
“蘇清禾是我們服裝廠的優秀職工,她的手藝在服裝廠裡是數一數二的厲害,你是她嫂子,我做主再給你一次機會,隻要手藝過關,我做主留下你。”
廠長一看那布上的走線就知道,趙豔芳使用縫紉機不熟練,想要達到進廠做工的水平,起碼也要練上一個月。
趙豔芳一聽這話,臉色十分精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蘇清禾眉頭微微一挑,反倒是放心了。
這會兒霍景勳和霍景國終於從人群中擠了過來。
霍景勳一言不發的往蘇清禾身邊一站,目光沉靜的看著趙豔芳。
霍景國一把將趙豔芳從縫紉機跟前拽開。
“你跟著起什麼哄,趕緊跟我回家!”
霍景國臉色難看的很,看著霍景勳和蘇清禾的眼神裡滿是歉意,可他是做哥哥的,又是大庭廣眾之下,實在是張不開嘴求情。
“我不回家,人家廠長都說了,再給我一次機會。”
趙豔芳掙紮著甩開霍景國的手,到縫紉機跟前去繼續去走線。
霍景國一張臉臊的通紅。
“你有多少本事我能不知道嗎?彆在這丟人現眼,趕緊跟我回家。”
趙豔芳抬頭反駁,縫紉機一下子紮了手,血珠子瞬間冒出來。
趙豔芳哎呦一聲,立馬拎著手指頭從縫紉機跟前跳起來。
廠長上前拿過了趙豔芳剛剛軋過的線,用縫紉機做的針腳都不勻稱,簡直是沒眼看!
廠長頓時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