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擊潰兩名黑衣人後,冷然看向石閣中三人,腳步並不停歇,直接向閣中衝去。
閣中三人此時已經進退兩為難了,假山上少年男女防守甚為嚴密,短時間他們衝不上去,占據不了有利地形。
廊橋上蘇婉已經迎麵衝來,下手絕不會容情。
等到又看到蘇婉劍上白虎戰魂虛影展現,仰天長嘯的時候,三人頓時亡魂大冒,其中一人喊著:
“跟她拚了!”
這人拔劍向前,卻有一人往閣邊逃去,隻有另外一人拔劍和他一起迎擊蘇婉。
許晉元在後緩步而行,看到這三人的架勢,對蘇婉說道:
“殺那個想逃的。”
蘇婉小碎步連進五步,如瞬移般,就擱開了兩人攻擊的長劍,震的那兩人踉蹌後退。
那個正要逃跑的黑衣人,跳水的身法都沒展開,就發現蘇婉已是在他麵前。
這黑衣人怪叫一聲,拚命一劍刺向蘇婉,倉促之間,哪怕他是經年劍手,許晉元認為這一劍的完成度可能都不到七十。
蘇婉都不需要許晉元任何提示,一劍即擊中對方咽喉。
黑衣人喉骨儘碎,癱倒在地的時候,雙眼看著蘇婉緩緩逼近,問他:
“車夫可是你所殺?”
這黑衣人已經發不出聲來,但仍然點了點頭,眼睛一閉,他就去了。
蘇婉長舒一口氣,突然間感到一陣惡心,體內汙物如翻江倒海般洶湧而上,她急忙走到石閣欄邊,狂吐不止。
許晉元見她如此難受,快步走到她身後,運勁輕拍她的背部,希望這樣能讓她好受些。
剛才被震開的兩個黑衣人見許晉元走開,趁機執劍跑到石閣入口處,隻是戒備著,竟然不敢偷襲許晉元和蘇婉二人。
那邊落水的兩個黑衣人,此時也已狼狽地爬上岸來,左手執劍,站在廊橋入口處,同樣不敢往石閣這邊來。
看來剩下的四人已經嚇破了膽,不敢主動進攻許晉元兩人。
蘇婉吐得麵色蒼白,眼淚都流了出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剛才是她敗了。
許晉元溫和地對她說:
“第一次殺人,感受都不會好的。你吐一下挺好,這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蘇婉終於吐完,又回頭看了看地上被她殺死的黑衣劍手,心有餘悸地說道:
“老許,還好有你在,要是我一個人,殺了一個人後,隻怕就要被其他人殺了。”
她似乎沒有想明白,如果沒有許晉元,她是絕對打不過這五個黑衣劍手的。
許晉元笑道:
“不會。一般殺順手了的話,新手都會把敵人殺光才罷休。你因為隻想殺一人,心理反饋才會如此迅速!”
這句話說出來,一旁的兩個黑衣劍手頓時渾身一寒,感情自己兩人剛才是真的險些喪命。
此前大膽上前拚命的黑衣劍手問道:
“閣下兩人劍術超絕,我等不如。既然你們要插手這筆梁子,可敢留下姓名,我等雖然不敵,自有人能與閣下分說。”
許晉元淡淡地說:
“秋夜海棠也算綿州知名的劍派了,為何要做這種攔路搶劫的勾當?”
黑衣劍手聞聲赫然,答道:
“閣下好眼力,能識破我等出身,恕我等有眼不識泰山,閣下究竟是何人?”
許晉元輕笑一聲:
“我們隻是綿州初院的學生,姓名不足掛齒,你們何必打破砂鍋問到底?”
黑衣劍手頓時愣住了,回複道:
“岑某在江湖上闖蕩二十餘年,至今未嘗見過閣下這等行徑,殺了我師弟,還不願意透露姓名的。”
蘇婉這時已經恢複了, 她見這黑衣劍手問得凶狠,就大聲罵道:
“怎麼,沒見過學院學生低調做人嗎?你們有種,到學院去認人啊,認得出來再找我們報仇好了。”
黑衣劍手看她發飆,想起剛才被她殺得屁滾尿流,隻好敢怒不敢言地看著蘇婉,他是真拿這兩人沒辦法,完全不按江湖規矩來。
許晉元沉聲道:
“你們劫殺我學院子弟,我作為他們學長,幫忙反殺你們天經地義。學院早就昭告天下,頒布《護學公約》,但凡學院弟子,各門各派必當愛護,不得欺淩、謀害與圍殺。”
繼而,許晉元厲聲道:
“秋夜海棠,雖非正門,也屬我綿州知名劍派,如今畫符於馬車之上,是為謀害。五個成年人,欺負兩個十五六歲少年,是為欺淩。明勁劍手帶人追殺一年級學生,是為圍殺。”
“如今爾等違背諾言,可有解釋?”
許晉元說到“可有解釋”的時候,聲如雷擊,震得這兩名黑衣人臉色劇變。
岑姓黑衣劍手麵色難看,這小子拿捏自己穩穩的,自己等人的確理虧,不過他仍然辯解道:
“閣下所言有理,但這兩個小孩的哥哥,是當今遊仙區新任警長龍嘯天,他抓了我們大師兄,我們也沒辦法,才出此下策。”
哦吼,原來是龍嘯天惹出來的事情,許晉元看向那兩個少年男女,微露征詢之意。
隻見那個少年,抱劍行禮道:
“學長請了,在下龍傲天,這家夥說的龍嘯天正是我哥。”
那邊少女,說起話來,就如黃鶯出穀一般:
“我是龍小妮,學長,幫我狠狠教訓他們,我會報答你的。”
龍傲天,龍小妮,原來是龍家的龍鳳胎,以前沒見過,今天能見到,真是巧了,今天紫金山莊邀請我見的人,不會就是他倆吧。
這麼說起來,這兩個小朋友還是受自己牽連了。
他看向兩個黑衣劍手,默默想了想,然後沉聲道:
“龍嘯天是官,你們是匪,自古不兩立,你們要救人,綁他倆倒也未嘗不可。不過當年學院成立,頒布《護學公約》之時,天下正邪各派,乃至魔門皆有參與,你們秋夜海棠,出身魔門花間派,莫非是想不認賬不成?”
岑姓黑衣劍手沉默不語,他畢竟不是領頭人,這種大是大非的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那廊橋入口處的黑衣人,有人高聲叫道:
“秋夜海棠雖難登大雅之堂,但對於三百年前的公約,自也是要遵守的,今日是我等欠考慮了,我等向學院致歉。”
許晉元冷冷的道:
“怎麼,就隻有道歉嗎?我學弟身中至少三劍,血流如注怕不有三升,難道魔門都是如此好說話的嗎?”
岑姓劍手此時聽了大感委屈,言道:
“這龍家少年怎可能流三升血?況且我師弟亦被你們殺了,難道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