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三人尚在爭論好人壞人之分,那邊兩隊人馬的激戰勝負已初見端倪。
張老六雖也是明勁高手,卻顯然非孔龍敵手,此時已被孔龍壓製,隻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許晉元特彆留意了一下,發現孔龍的奇門劍確實使得出神入化。孔龍僅憑奇門劍的一個殺法套路,便將張老六死死壓製。
這張老六的一套金剛劍,用得平平無奇,劍法雖然狠辣實用,但在奇門專精的孔龍麵前,卻不堪一擊。
其餘紅巾會成員與六個苗族劍手交鋒,對於苗人的電火劍法已有防備,不似蒙恬那般被打得猝不及防,不過五打六的局麵,許晉元看得出,他們的形勢不容樂觀。
這幾個苗族劍手,想來是秦隴大山中的熟苗,除了和大夏人做生意,竟然還兼做運貨打架的營生,看來謀生方式倒也多樣。
許晉元對孔龍倒是有些讚賞,今日有三波人攔截他,如果他隻是一介武夫,那必然死得很快,誰能想到他竟有本事籠絡六個苗族劍手為他保駕護航。
而且剛才孔龍也說了,走私貨物的利潤分成,他依然給了蒙氏一份。這實在難得,畢竟走私販子都是為了求財,孔龍在殺死組織頭領的情況下,還堅持給頭領家屬分錢,其中必定有內情。
首先遭殃的是紅巾會的一名劍手,隨著他的喪命,張老六似乎急了,他高聲喊道:
“蒙摯,你還不動手?等我們死完了,你們還能活嗎?”
話音未落,那邊蒙摯已經拔劍加入戰局,與張老六並肩作戰,共同對抗孔龍。
而蒙恬也拔劍,協助紅巾會的人抵禦苗族劍手的攻擊。
蘇婉見狀焦急萬分,對許晉元道:“老許,這可如何是好?這蒙氏叔侄怎麼這麼傻,難道他們猜不到孔龍有難言的苦衷嗎?”
恒睿聽了,卻幽幽地說道:“可是這個孔龍也承認殺害了蒙鶩,若你是蒙恬他們,你怎麼辦?”
蘇婉這次聽了,並未翻白眼瞪恒睿,而是發愁的看著許晉元,“老許,這情況太複雜了,我都不知該為誰拔劍了。”
許晉元聽了不禁好笑,這小姑娘初入江湖,便遭遇如此難題。
他輕聲吟道:
“江湖問路不問心,問心能得幾人回。”
略微感慨了一番後,許晉元對蘇婉說道:
“還記得我們今日前來的目的嗎?”
“殺孔龍,完成協會任務。”
“那麼,若你完成任務,是否能夠獲得任務賞金?”許晉元問道。
蘇婉再次點頭,但她的眼神中卻充滿了疑惑。
看她表情如此,許晉元一針見血地問道:
“所以,你認為孔龍可能有難言的苦衷,並且他對蒙氏也很好,因此你對這個任務產生了懷疑?”
“對!”
“那我再問你,你是不是出不了劍了?”
“對!”
許晉元點點頭,指著已經倒在血泊中的紅巾劍手,問道:
“那你覺得他是不是白死了?”
蘇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隻見那名紅巾劍手的脖子上中了一劍,鮮血流淌一地,已然毫無生氣。
殺他的,是一名苗族劍手。
許晉元繼續說道:“這兩人素昧平生,毫無恩怨,紅巾劍手此次前來,隻為完成任務、領取賞金;而苗族劍手隻是為了護衛貨物而已。”
蘇婉喃喃自語:“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看到她如此模樣,恒睿心裡難受,勸解道:
“蘇婉,你不必如此。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們這樣選擇再正常不過了。”
然而,蘇婉始終覺得心裡堵的慌,她目光轉向許晉元,問道:
“老許,你一定有答案的,對不對?”
許晉元微笑著看著她,淡然說道:
“我教過你,白虎破陣,百戰不殆。你既然想要答案,把他們全都打趴下,問個清楚便是。”
蘇婉聽了,眼睛一亮,拔劍問道:
“老許,我行嗎?”
“當然,你且去試劍。”
蘇婉歡呼一聲,身如飛燕般衝入紅巾劍手與苗族劍手的混戰之中。
許晉元看出了她的意圖,她之所以選擇先衝向那個方向,是因為蒙恬的劍術修為最差,在幫助紅巾劍手抵禦苗族劍手時已是身中多劍,但仍死戰不退,嗯,這小子好像有些奇怪哦。
恒睿在一旁看得瞠目結舌,不是,你許晉元作為劍主,是這樣調教自己扈從的嗎?
一個僅僅初二的女劍手,就這樣衝入混戰之中,這不是去送死嗎?
你這是拿自己扈從的性命開玩笑吧?
一想到蘇婉可能會遭遇不測,恒睿有了很擔心、很恐懼的感覺。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讓他很快亞麻呆了。
蘇婉衝進混戰圈後,所用劍法明顯不是此前與他切磋過的小如意劍,而是一門凶猛狠辣、氣勢磅礴的劍術。
詭異的是,無論是紅巾劍手,還是苗族劍手,在蘇婉的淩厲攻勢下,竟然都毫無還手之力。
就這麼一會,蘇婉如入無人之境,迅速打穿了三個紅巾劍手和四個苗族劍手,這些劍手的劍居然被她全部打落在地。
等她衝到蒙恬身邊時,她已經打出感覺了。
隻見她反手一劍,如疾風般打飛了一個紅巾劍手的劍,隨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她又如暴風驟雨般連續攻擊兩名苗族劍手。
不出兩個回合,這兩名劍手也被逼得與她對劍,隨即劍也被她迅速打落。
然後,蘇婉收劍,對蒙恬說道:
“蒙恬,我不想與你交手,你也彆打了,先去給自己包紮傷口吧。”
蒙恬此時已經傻了,他雖已竭儘全力幫助紅巾劍手對抗苗族劍手,但身上仍然多處被刺傷,雖不影響出劍,但疼痛難忍。
可看到張老六和蒙摯雙戰孔龍,也不占一點上風,他對今日的賞金任務已經有點絕望了。
結果就看到西北角的三人之中,突然殺出一個鬥笠蓑衣人,飛快出劍,勢大力沉,竟然轉眼間就將紅巾劍手和苗族劍手的劍紛紛打落於地。
待她開口說話,蒙恬才驚覺這是個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孩子。
他在震驚之餘,不敢違逆,點頭後便自去包紮傷口了。
蘇婉轉頭看向許晉元,心頭激動不已,她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麼。
一刻之前,她都不知道該不該出劍,即便真的出劍,也毫無把握能夠平息場中的混戰,尤其是看到那位已慘死的紅巾劍手,她更是心生恐懼。
一刻之後,她已成功地站在戰場中央,所有的劍手都不敢再向她遞出長劍。
戰鬥時,她清晰地感受到了來自許晉元那強烈的氣機牽引,而且自己的識海似乎和許晉元建立了一種神秘的聯係,每當遭遇對手,她便能自然而然地從許晉元那裡獲取應對敵手的靈感。
儘管她的白虎婁宿劍術昨天才練習了三套,但已足夠應對,甚至有些綽綽有餘,因為她剛才僅僅使用了其中一個套路中的寥寥數招。
而自己那剛習得的三分歸元勁,在調動運用時,竟如行雲流水般絲滑,比起之前使用的三元勁還要得心應手。
與白虎破軍術相結合,她的出劍變得勢不可擋,迅速打穿了全場。
難道這就是許晉元所說的“白虎破軍,百戰不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