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發現,這位學長儘管有點會長公子的做派,但談起劍術時,卻真的是沉醉其中。
對於蘇婉近來在劍術提升上的心得,他給予的讚譽甚高。恒睿興奮地說道:“蘇學妹,你對小如意劍的掌握堪稱精妙,我覺得即便許多三年級的學姐,在理解上也不及你深刻。”
得知蘇婉的劍術完成度達到 91 分後,他更是深感認同,直言自己的奇門劍在二年級時也才 92 分。
蘇婉看了看時間,已經是 8 點 10 分了,她和許晉元約定的時間是 8 點 15 在協會門口見麵,於是便告知恒睿自己要等的人快到了。
恒睿與蘇婉相談正歡,他作為一個熱愛劍術的人,對蘇婉這位學妹的家世和相貌也甚是滿意,自然舍不得現在就和她分開。於是,恒睿緊跟著蘇婉一起走出了協會大門。
蘇婉倒也不以為意,她隻當恒睿是一位熱心的學長,並未意識到他對自己已然有意。
出了協會大門,果然看到許晉元正在門外等候。“老許,你來得這麼早啊?”
許晉元原本以為蘇婉尚未抵達,豈料她卻從門內現身,如此一來,自然明白她到得更早。
“如此重要的日子,我豈能不早點到呢,嗬嗬。”
二人的對話,令一旁的恒睿如墜雲霧,摸不著頭腦。
他亦看到了許晉元,見其佩劍,顯然也是學院弟子,思量著既然與蘇婉相識,那麼極有可能是二年級生。
然而,這兩人的交談著實怪異,蘇婉竟稱呼對方為“老許”,這是何等親昵的稱呼?再加上許晉元所言“今日是個重要的日子”,更是令人費解。
男女之間的重要日子,豈能隨意?
他看向許晉元的目光,頓時變得有些怪異和充滿敵意。
“蘇學妹,這位同學與你同年級嗎?”
許晉元其實早已留意到與蘇婉一同出來的恒睿,此人身著學員校服,身材勻稱,體形修長,無疑是一名優秀的劍手。
不過,那語氣和眼神,似乎對自己頗有敵意。
蘇婉為他介紹道,這是許晉元,與自己同年級,今日是一同前來辦事的。
聽聞蘇婉再次提及來協會辦事,恒睿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他忍不住再次發問:
“蘇學妹,許學弟,你們來協會究竟所為何事?恕我直言,我父親乃是現任協會會長,若有何事需要幫忙,隻要在我能力範圍內,今日必定全力相助。”
蘇婉此前不好直說,如今許晉元已至,自然無需隱瞞。而且,恒睿所言極是,若有他相助,今日的登記說不定能更快完成。
“恒學長,我與許晉元前來,是為了辦理劍士扈從契約,不知你能否幫忙。”
“你說什麼?劍士扈從契約?”
“正是。”
“誰是劍主。”
“許晉元。”
恒睿聞此,霎時怔愣,繼而莫名暴怒。
“學院在綿州落地已五十載,早已倡導廢除這種不平等的劍士扈從契約。你們且看,”
恒睿指向那斑駁陳舊的劍術協會大門,“協會都已如此陳舊了,你們竟要登記這種陳腐過時的契約?”
見許晉元和蘇婉二人愕然,他方覺自己失態,遂言道,
“抱歉,此事雖屬你們的個人選擇,但身為學院學子,又為學長,我實不希望你們行差踏錯。”
繼而,他神情嚴肅地對蘇婉說,“蘇學妹,你雖出身寒族,但家世較普通百姓已優渥許多,成績又如此佼佼,為何要與這位許同學簽訂劍術扈從契約,這是你自願的嗎?”
許晉元在旁一聽,得,這蘇婉不過剛來片刻,便找到如此一位好大哥,還將自己視為欺騙女同學的大反派,自己不過就比蘇婉晚到一會,怎就生出這般故事來。
蘇婉臉色一白,這個學長不僅不幫忙,現在看起來還在質疑許晉元了,這可不對啊。
她臉色一沉,冷厲娘人設瞬間回歸,嗯,真是久違了。
“恒學長,與老許簽訂劍士扈從契約,是我的榮幸,此間並無你所想之欺騙。而且我們今日來到協會,乃是出於對綿州劍術協會曆經二百年風雨的敬重,這和學院無關,請你在這裡首先要尊重協會。”
恒睿被蘇婉這一番話懟得瞠目結舌,他萬沒料到,這位此前還與他相談甚歡、探討劍術奧妙的學妹,轉瞬間就變了臉色,這著實令他難以接受。
就在此時,一旁忽然傳來一陣掌聲,“老夫已有多年未曾見到簽署劍士扈從契約的劍手了,今日偶然心動,來行會看看,竟能巧遇諸位。”
許晉元注意到一位身材高大的老者身負長劍,立於五米開外,似乎正準備進入協會,卻被他們的爭吵所吸引。
“秦老,您來了。得知您今日要來,我特意在此等候。”
“小睿啊,既是等我,就莫要阻攔這兩位小友進去辦事了。”
恒睿臉色驟變,他心知自己剛才的那些話立場有問題,已然被秦老聽到了,心中頓時惶恐不安,忐忑地說道:“好的,秦老,我這就安排人帶他們進去辦理。”
他此刻自然惶恐至極,他在綿州學院成績優異,劍術修煉方麵,更是得益於秦老多年的悉心指點,許多疑難問題和劍術理念,都是秦老為他解惑釋疑。
他剛才的那些話,無異於吃飯砸鍋,秦老作為“做飯之人”,心中作何感想可想而知。
他暗自懊悔,今日自己莫非是精蟲上腦,竟然為了蘇婉這個女孩而昏了頭,以至於完全沒有留意到秦老的到來。
自己今日起個大早,不就是想抓住機會向秦老問好,順便請教幾個關鍵問題,為接下來的五京報考鋪平道路嗎?
恒睿一邊急忙陪著秦老進入協會,一邊安排小張陪同許晉元二人去辦理契約。
蘇婉向許晉元解釋道:“這位學長是協會會長的公子,剛才他帶我參觀了一下協會,本來一切都挺正常的,誰知一聽到我們是來辦扈從契約的,他就變得如此奇怪。真不知道他父親都教了他些什麼。”
小張全程陪同,聽到蘇婉如此“毒舌”的評價,有點不敢繼續聽下去,隻想趕緊將他們二人引進辦事大廳。
許晉元微微一笑,說道:
“這協會能在西南地區屹立 200 年之久,可不是依靠某一家人的力量。你信不信,在綿州,至少還有一半的世家顯族和地下勢力,仍然在向協會繳納會員費。僅這一項費用,一年就有數百萬之多。”
蘇婉大為驚訝:“真有這麼多嗎?我和三叔公聊過,他老人家一直都在繳納,可我的很多同支兄弟,都不知道什麼是協會會員費了。”
許晉元自然不好明說,因為你們蘇家已經衰落,不再從事高風險高利潤的行業,所以登記協會會員的人自然就少了。
這時,旁邊的小張插嘴道:“許公子說得沒錯,現在繳納會員費的人確實很多。尤其是那些地下劍手。”
既然小張都這麼說,蘇婉便不再懷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