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晉元對兩百年前發生的事情,雖然很多細節已經不清楚了,但大脈絡是非常清楚的。從時間線上,青龍組麥樂迪殺死完顏小雪,取其心後,利用瑤山溶洞群的秘道逃離。
緊接著,完顏家和綿州府、西南行省督府開始三州對青龍組的圍剿,勢力損傷八成後,青龍組全麵轉入地下,基本處於解散狀態,但青龍組的核心人員,會長、副會長、至少四個堂口的雙花紅棍都跑了。
這次劫案的關鍵謎題是完顏小雪的心臟,為什麼青龍組要對她下手?
這個謎題在事件發生的前二十年都沒有公布真相。
這涉及完顏家的秘密,眾所周知,完顏一門五寡婦,主家三代嫡係沒有男丁。現在第三代隻有完顏輕雪姐妹,唯一的男丁是完顏輕雪的表弟丁初秋。
但實際上,二代的完顏慧碩並未身死,反而是現任青龍組會長的女婿、山口堂的雙花紅棍,有個女兒章小暖(完顏小暖),可惜得了先天性心臟病,她的媽媽,現在青龍組會長的女兒,章小鳳,就把主意打到了完顏小雪身上。
完顏家的醜事,整整二十年才被發掘出真相,但這二十年,完顏家借助這起綁架案,聯合了齊勁光所在的齊家等十幾個新興家族,打壓了許晉元所在的許家、郭小雙所在的郭家等上百個老牌家族,消滅了更多不服從完顏家的家族,比如許晉元另外兩個兄弟李四友、李長河所在的李家就消失了。
郭小雙最後畢業於中京高級劍術學院戰略係,人稱“胖妖狐”,因為郭家受到打壓,隻能選擇投靠齊勁光,才獲得在軍中的發展機會,可惜最後也和齊勁光一起殞於南山關戰役。
李四友、李長河所在的李家, 在商業、政治上都受到了完顏家的打壓,家族企業瀕臨破產邊緣,最後鋌而走險經營走私。
李四友死於走私販子之間的惡鬥,據說身披百創而亡,當時他把李家的體術金剛罩練到了暗勁層次,半步化勁,在李家曆史上是名列前茅了,但走私販子戰鬥手段都非常陰險毒辣,很多戰鬥不靠正麵解決。
李長河在李四友死後,繼續撐起李家走私大旗,但缺少堂哥李四友的決定性武力後,無法保證走私商品的利潤,無奈放棄後,解散了李家,最後不知所蹤。
而許晉元自己,因為膽小怯弱,一直都得不到家族重視。排在前麵的兩個堂哥因為扛著許家大旗,反而承受很大發展壓力。
老大許晉高,在軍中發展不順利,最後成為炮灰死於平叛;老二許晉明,在南京高級劍術學院後勤係畢業後,回地方任職,官至督府後勤處副處長,因貪汙案牽連,身陷囹圄。
許晉元得不到重視,反而是一件好事,許家老爺子和他的父親都支持他一直在武道上深造,許晉元得以完成高級劍術學院學業,然後在中京、南京等多地任教。
許晉元打架不行,但搞劍術研究、教書育人反而是一把好手。
00年的悠長時間不僅僅劍術通神,將大部分劍派的劍術都掌握了,還因為加入聖地的原因,對體術、詭術、神術甚至魔術都有研究,其他專業的學術也多有涉獵。
最關鍵的,因為學術成就高,反而有更多機會在較高層次參與國家上層運作,從小到大的膽小怯弱本性也逐漸消失,變得世事通達起來。
許晉元對武道的最大貢獻,是提出了許氏無量光學說。
他的眾多弟子,在這個學說下成立了無量劍派,其核心理論是認為各種武道無論差異有多大,都可以在不同緯度下形成可以被理論解釋的投影,比如大部分劍術,都可以在一維和二維的量子空間形成可分析的投影,有了投影,就可以根據投影規律進行分析、優化和改進。
其實無量的量子空間本沒有光,但因為影子的存在,學界就把無量劍派的核心學說叫做無量光學說。
這在武道發展上,是革命性的發現。而這種思路的誕生,居然發生在許晉元就讀高等劍術學院期間,通過數十年教學工作的磨練,得以形成較為係統的無量光學說。
這就是許晉元為什麼能在武道上一路發展順利的原因。
許家前五十年,發展非常不順利。後續因為許晉元在教育界的興起,得到了國家的高規格待遇,讓許家得以在綿州長盛不衰,是不弱於最強家族完顏家的大家族。
但上一世的許晉元有很多遺憾,比如同學發小的淒慘遭遇,讓他活得越長就越心塞,沒有什麼比好朋友的離世讓人更心塞的了。如果有,那就是完顏輕雪。
上一世的完顏輕雪,是人族曆史上最完美的女神,越長越絕世不說,武道修為也是無雙,將完顏家的琉璃冰雪勁練至大乘境,許晉元也就金丹後期而已;劍術通玄,在學生期間,每屆全國劍術大賽都能進入前十。
全國初升高的聯考,西南行省劍術第一,全科成績第七;在進入中京高級劍術學院劍術係後,成長更加迅速,以特優成績畢業。
先後在軍中、國防部任職和工作,百年後進聖地,大部分聖地優秀教授不是其十合之敵,包括聖地新秀、劍道宗師許晉元教授。
許晉元在上一世因為一些特殊情況,也有多次婚姻。
但他前幾十年是不敢招惹完顏輕雪的,因為在其妹身殞過程中的糟糕表現緣故,完顏輕雪一直看不起許晉元;後來功成名就了,老婆都有了,就更加沒有機會了。
不過這不能算許晉元一個人的遺憾,是許晉元那一代人的遺憾,因為完顏輕雪因為種種原因,一輩子也沒嫁人。她也不是想成為聖女,而是她的意中人總會因為意外死亡,最後把她變為了剩女。
許晉元評估,如果自己想不遺憾,武道和運道都要好啊,不然有福也沒得享。
這時候的完顏輕雪、完顏小雪,正在完顏府內,和完顏家的史太君、二夫人周淑萍密議對許晉元不是那麼友好的事情。
周淑萍柳眉深豎,“太君,章小鳳那個賤婢,居然敢動我的女兒,我不能放過她和她那個死鬼丈夫。你要為我做主啊!”
太君望了這個兒媳婦一眼,“淑萍,老二是被我開革出家族的,我也不當他是我兒子。這次章小鳳如此膽大妄為,我也不會放過她和她背後的章太虛。不過,這件事老二應該不知情,畢竟虎毒不食子。”
完顏小雪也怯怯的看了媽媽一眼,“媽,我也不相信爸爸會同意用我的一條命去換他另一個女兒的命。”
周淑萍切了一聲,“小雪,你爸就是個混蛋,他要愛護你,就不會拋家棄子去和那個野女人好!”
小雪不敢再說什麼。完顏輕雪皺眉,自己二嬸就是太強勢了,二叔和她結婚一起五年,沒有培養出什麼感情。“二嬸,這次章小鳳打草驚蛇,也算暴露了她的意圖,接下來我們完顏家不會再給她機會。隻要青龍組的人敢露麵,就必須死。”
完顏輕雪對史太君說,“奶奶,我覺得這次不要對二叔抱有希望了,青龍組的章太虛根本靠不住,他既然管不住章小鳳,要他們何用呢!”
史太君點點頭,“輕雪,你說的對。讓你媽去找台上台下的人,把我們對青龍組的態度傳出去吧。”
講實話,完顏家族對消失的完顏老二還是抱有希望,畢竟完顏家的男丁真的就隻剩下這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完顏慧碩了。
而且,青龍組的章太虛,是少有的化勁高手,手下十二個堂口,雙花紅棍不少於四十人,三州的地下生意,青龍組有較大影響力。
完顏家部分人此前想通過完顏老二的關係和章太虛合作,沒想到章太虛有個管不住的瘋狂的女兒。
史太君接著說,“輕雪,既然無法和章太虛合作,那就索性借這個機會,讓你媽把綿州台麵上下洗個牌吧。這次小雪出事,看來是有些小朋友不太老實了,以為我們一門子女人好欺負,以為老身的劍不鋒利了。”
輕雪點點頭,“奶奶,您認為哪些人是敵人,哪些人是朋友?”
“輕雪,我們不需要理由和證據來證明哪些人是朋友,哪些人是敵人。隻要看我們擺明了態度後,哪些人願意站我們這邊,哪些人觀望,哪些人給我們使絆子就行了。”
“懂了,太君,您說的對。”
“記住,沒有所謂的朋友和敵人,隻有蛋糕怎麼分,以及哪把劍才能來分這個蛋糕。你的琉璃冰雪快修到明勁了,隻要你在初等學院畢業時達到明勁,綿州和行省自然會站完顏家這邊。”
“我知道了,奶奶。我有信心在十八歲之前突破到明勁。”完顏輕雪態度堅定,明亮的眸子眼神堅決。
周淑萍看大局已定,對完顏輕雪說,“輕雪,我不想小雪這次瑤山組織測試的成績受影響,她劍術天賦不如你,更加需要這次的平時成績。你想好怎麼和那個許家小子說了嗎?”
輕雪點點頭,“二嬸,你放心。齊勁光已經同意了我的要求,會配合我們把組織過程中小雪的決定作用講明白,他這次刺傷麥樂迪起了決定作用,綿州警署和政府、學院都會給他進行獎勵,內定了他優秀畢業生的稱號,這會給他的聯考加五分。至於許晉元,我會和他去談。”
小雪緊張地說,“姐姐,許晉元真的會同意是我拖死的麥樂迪嗎?”
輕雪毫不猶豫的說,“小妹,許晉元膽小怯弱,向來就不敢爭什麼。我親自去提要求, 他高興都來不及,怎麼敢不同意。”
小雪哦了一聲,“你們讓我好尷尬哦,我啥都沒做,就能拿高分了。”
周淑萍摸摸她腦袋,“傻女兒,你是完顏家的小公主,能和齊勁光、許晉元這些人一起考試,是他們兩個的福氣,你看他們不都是搶著要和你一組嗎?這次你要是出事,我可饒不了他們。”
如果完顏輕雪知道許晉元就等著她來找他,不知會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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