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力趕路半月有餘，腳下之地仍是蠻荒之地。
按照劍主和狗子們的說法，整座界海都是這樣，不會有任何生靈的存在。
所有的，除了那滔天血氣之外，甚至連半點靈氣都沒有。
抬起頭來，猩紅血霧所籠罩著的太陽散發著一股詭異的色澤，映照在人身上有焦灼感。
腳下土地皸裂，遠處是被血氣染紅的地標，放眼望去，一路開闊，隻有碎石和枯朽**的樹木。
饕餮忽然開口：“此方天下原本是本座所坐鎮，此地為不死鳥一族，這種生靈與混沌相似不死不滅，隻要留有一道羽毛，即便死了也能借助那火羽複生。”
“當然了，大父萬年之前的滅世之威，沒任何生靈能扛得住，彆說羽毛了，連個屁都不可能留下。”
踏足腳下大地，二人並未再度禦劍了。
此處，便是血氣最為濃鬱之地。
前方血霧如同龍卷一般朝著一個方位彙聚。
“就是那邊？”
“嗯。”
姬清秋點了點頭：“等解決了那麻煩，此地的血氣至少能助為師入六境巔峰之境，想來你也能跨入巔峰了。”
楚寧好奇道：“師傅到了巔峰是不是就入聖了？”
“入聖也需底蘊積累，隻怕此方天地的血氣還並不太夠，再尋一處即可，若是你我同時入聖，像這樣血氣彙聚之地，起碼要再找十處。”
說到這裡，姬清秋輕笑道：“不過倒也沒什麼麻煩的，沒準就能找到血氣凝聚更多的位置。”
楚寧點了點頭，而後看向四狗。
“按理說，燭龍滅世之後，是把靈氣的來源也一同滅絕了？不應該啊，靈氣不是應該還會再生的麼？為何界海之地半點靈氣都沒有？”
真的是除了血氣和那意誌的威壓之外毛都沒有，這不合理啊？
饕餮指了指天空。
“其實就算整座大陸都被寂滅了，天地再無生靈，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也是會再次生出靈氣的。”
“隻是你們人族帶大父同歸於儘的時候，破碎了天道。”
“天道有缺懂不懂？那導致的可不光是不會出現天象層次的存在，更是此方天地都被變成了蠻荒世界，所以除了你們人族生存的地方，不會再有任何地方誕生生靈。”
說完，饕餮嘿嘿一笑。
“要是你師傅突破天象，能把天道意誌彌補上，也不是不可以啊，讓這大地重新煥發生機簡單啊！”
楚寧瞪大眼睛。
“天象還能修補天道呢？”
窮奇歎息一聲：“這都不懂啊，破碎天道是為了不再有天道圓滿的人出現，而你和你師傅都是天道圓滿的存在，突破天象就等同於合道天地意誌。”
“甚至說無需你們自己來，天道規則會自行根據你們的存在去彌補被破碎的天道規則，大概來個幾十萬年的時間，天地規則再度圓滿，這天地就會再度產生靈氣。”
“到時候，界海就有了生靈了，懂不？”
楚寧和姬清秋紛紛點頭。
有個向導還是好的，能知道的東西很多。
不得不說，四狗隨著楚寧的境界提升，實力恢複記憶恢複，派上的用場也是越來越大。
等到未來實力足夠，未必不可幫助他們重塑肉身什麼的，但是以楚寧和姬清秋的手段，肯定是做不到這般。
還是有機會到了天象層次再說吧。
“欸，你傻笑啥呢，跟本座也說說？”
窮奇嘿嘿一笑，看著好奇地三狗，顯然沒有解釋。
它的存在就比較不合規矩了。
楚寧心裡想啥，它全都能知道。
嗯？？？
不是，這一毛不拔的地方，你和那人族女修親親不會很影響心情麼？
窮奇滿臉錯愕，也不想再聽楚寧想的是什麼了。
人族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它反正是看不懂的，無非就是教培那點事情，我輩妖獸隻會看不起你！
不過楚寧居然想著給他們重塑肉身......
嘶，好事，起碼有盼頭了。
雖然說就算重塑肉身，它們也沒處可去.......
二人也並未著急動手，反而是調息。
夜色降臨，落地低垂，血霧遮掩之下，隻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月光殘影。
此方天地，空中的血霧散發這詭譎的光芒映照地麵，仿佛眼下天地都是人間煉獄。
此方天地，沒有任何生靈，有的也隻是那血妖。
楚寧不想修行，白天修行的夠了。
“師傅抱抱，弟子怕怕......”
姬清秋不動聲色地推開楚寧。
“你自有饕餮吸食天地血氣修行，那便不要打擾為師。”
楚寧撓了撓頭，瞧著四狗已經在界海之地開始撒歡了，誅仙也不見了影子。
“那我貼著師傅坐總可以吧，這地方晚上真滲人啊，師傅不害怕可弟子害怕啊.......”
姬清秋無奈，言辭近乎警告。
“不許亂動，不許亂摸，安靜一些！”
她不是弟子，弟子的修行路數很多，隻是坐著天魔身也能吸收血氣，加上饕餮還可以。
也就是說同等條件下，楚寧的修行速度至少比一般修士快上幾十倍！
姬清秋雖然心癢癢，但清楚若是再不吸收修行，隻怕明天一覺醒來血氣就被吸收大半了。
此方天地格外寂寥，偶爾能聽到極遠處傳來狗子的嘶吼聲，反而顯得二人的存在愈發寂寥。
有弟子陪著，修行之路倒也沒那麼無聊。
楚寧的確照做，就隻是靠著姬清秋的肩膀，一臉滿足。
正如姬清秋說的。
他躺著也能修行.......
血霧逐漸散去，一輪澄亮圓月，逐漸展露而出。
此方天地的詭譎之色終於散去一些，月華如洗，竟教人心境清明。
楚寧時不時聞聞姬清秋身上的味道。
師傅好香啊，想親......
不過這種時候親容易打擾師傅修行。
如此想著，楚寧便是腦海中回想著和姬清秋卿卿我我的畫麵，有點忍不住了。
溜達溜達還是......
隻是一起身，轉過身來，猛然愣住。
身後，近乎成千上萬的散發著亮藍色光芒的羽人，於月光之下，正在進行著某種儀式。
楚寧能明顯觀察到它們身上每一片羽毛的細節，長而寬，人形模樣，頭頂生有羽冠。
它們以一種極為規律的順序排列著，從遠處到近處，甚至離著最近的，距離楚寧隻有不過十步！
十步，還是做出這種動作，楚寧和姬清秋都沒有察覺！
一陣冷汗陡然冒出。
這證明，對方的存在，很可能高過他們所理解的！
但楚寧很快鬆了口氣。
因為這些羽人仿佛沒見到楚寧，隻是自顧自地跪拜著一個方位。
楚寧順著它們的視線看去，是那血氣龍卷所環繞的位置。
二人並且著急動手的原因，是快速趕路需要恢複修為。
眼下，隻怕裡麵真有什麼存在？
“師傅師傅！”
楚寧急忙呼喚姬清秋，後者皺眉起身，麵色不悅的擼起袖子。
顯然要動手教訓弟子了。
楚寧立馬拉著姬清秋看去：“師傅您看，就那邊......”
隻是二人再度轉過身來，血霧再度合攏。
方才那些藍色羽人，已然不見蹤跡。
姬清秋眯起眼睛看向楚寧。
後者有點慌。
可剛才真的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