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功法融會交錯，於楚寧而言沒有問題。
他可以將對各種功法的理解融彙於魔像之上！
儒身像、佛身像甚至之後的魔像.......
功法的事情倒不必擔心，如今楚寧腦海中所盤旋的，則是儒家和佛門的學問。
大道相通。
人族至聖先師和佛祖，以學問為功法修行，溝通天道。
這學問本身，自然也是能溝通天道的存在。
楚寧察覺到，儒家和佛門的宗旨雖有不同，但都是朝著一個方向在發展，都會凝聚在一個點上而後升華。
這個點，便是天道。
師傅說，修行至六境層次，要突破聖人，便是要尋求獨屬於自己的道。
何為道？
天下萬法皆萬道，獨屬於他的道，自當是以劍道和魔道為首，然而眼下楚寧也沒有多大的信心將此作為他的道。
尤其是學問在腦海中交織碰撞的時候。
“師傅，弟子有個問題。”
二人回界海並未動用空間陣法，反而是禦劍。
姬清秋還能靠著體內積累撐上一段時間，則選擇和弟子一同禦劍回去。
神劍禦劍，速度自然也快，三日也能達到界海。
另一方麵，則是可以繼續享受一下和弟子相處的光景。
楚寧抱著姬清秋，靠在她的肩頭開口詢問著。
“什麼？”
楚寧好奇道：“三教各自學問功法，眼下除了道門的弟子不清楚之外，佛門和儒家的大多清楚了。”
“不說全部吧，倒是很多都是治世修身的學問，那為何師傅如此抵觸三教學問？”
他問的是學問，而不是三教本身的存在。
當然很有可能是三教的功法之中，有吸收天下生靈願力的法門在，但楚寧覺得並非是這個緣故。
因為一開始，姬清秋就評價過三教，表示三教的學問出現在南蠻荒洲，隻會禍亂此方天下。
聽到這話，姬清秋淡淡開口道：“既然你清楚儒家和佛門的文章，便從儒家的學問上論述。”
“儒家講求修身治國齊家平天下，自然是很好的學問，倘若儒家之人真能做到這般，那倒也沒有什麼問題。”
“可儒家的學問便是修行功法，信仰這學問的人越多，則文脈首座的修為也便越高，而後，便是有人為了追求更高的層次，不斷擴張自己的學問所能影響的範圍，出現文脈之爭，出現各自文脈後的掌控者操縱凡人王朝征戰不休。”
“倘若學問和修為無關，儒家的學問自然是好的，隻是有了這個，就變了味道。”
“佛國一洲為一國，是蓮花尊者在佛國內有著絕對的話語權，要求所有民眾必須信佛吟誦佛經佛法，而儒家之內，雖然沒做到這種程度，那也僅僅是因為儒家有三條文脈，不便於如此。”
“可其內部所出現的紛爭，遠非佛門所能比擬，當年的荒洲儒家統轄之地，紛亂更是不斷。”
“同理，道門也是如此，其實學問的好壞無關緊要，其關鍵在於學問擺在這裡，根本沒人想用它真正的去做到什麼，反倒是借著推廣學問的由頭去不斷擴張自己的勢力。”
姬清秋譏諷笑道：“故而學問，其實就是一堆沒什麼用的廢紙，早就變了味道，無非是三教之人用來提升修為的工具，可偏偏當年的人族先祖，是靠著這些學問證道的。”
“路子歪了，人也就變了，三教其實早就不是真正的三教了，無非是掛著羊頭賣狗肉的道貌岸然之輩。”
楚寧聽完這些了然，思索片刻。
“師傅曾說自己讀過一個儒家老秀才的文章？”
姬清秋神遊天外一般，思索許久。
“此人原本是能入文廟修行的，學問很高，不輸文廟三聖，隻是其提出理論以性惡論為基，以事功學問為本，一旦擺到儒家的台麵上，隻怕撕毀了儒家那層遮羞布。”
“性惡論，便也是字麵意思，與儒家所倡導的理論截然不同，而所謂的事功，便是儘一切可能去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
“看來師傅對這種學問很推崇？”
姬清秋聞言輕笑：“那是為師唯獨欣賞的儒家學問，自然推崇，後來才有魔宗橫掃南蠻荒洲積累底蘊，以至於我魔宗的許多規矩，都是以那學問來的，不過有些地方為師修改了一些。”
“所以你能見到，學問深而遠的三教之內，百姓的日子過得不一定會像他們所描繪的那麼好，反倒是南蠻荒洲，以自己國家內的學問去不斷的衍生發展，逐漸變強，這便是不被變了味的三教乾涉的好處。”
“也如同修士在麵臨困境之時，會自己尋找出路是試探，從而找到最好的辦法。”
楚寧聽到這話蹭了蹭姬清秋的後背，抱著更緊了些。
“從前倒也沒聽過師傅說起過這些。”
“嗬，你之前也沒問過，為師說那些做什麼？”
姬清秋輕笑道：“怎麼，是為入聖做準備？”
楚寧點了點頭。
“師傅所說的道，弟子似乎還不太清楚。”“但為師的道你已經清楚了。”
楚寧：“？？？”
楚寧一愣，有些傻眼。
姬清秋表情並未有所變化，隻是目視前方，仿佛什麼都沒說過，什麼都沒做過。
“師傅......”
楚寧汗顏。
冷不丁地來個葷段子，給他都整不會了。
倒也是，他是挺清楚的。
但此道是劍道還是魔道，還是什麼其他的道？
一語雙關了屬於是，剛沉浸入那思考的狀態，就被打回原形了。
反正眼下無聊。
“師傅，還有多長時間到界海？”
“一日左右......嗯？”
姬清秋皺著眉低下頭來，輕聲嗬斥道：“為師在禦劍，老實些！”
楚寧嗬嗬笑著：“師傅修為這麼高，即便禦劍的話弟子也不會影響吧？”
“秋秋要生氣了！”
她語氣陡然一變，秋秋在此！
楚寧不為所動。
“既然是秋秋，那就好好聽楚哥哥的話.......”
姬清秋抿著嘴唇，有些無奈。
早知都不說葷話了，都是秋秋被弟子帶壞了，眼下遭罪的不是秋秋，是她清秋。
尤其是那句不會影響.......
怎麼可能不影響.......
姬清秋輕咬銀牙，麵色泛紅。
“登徒子！還不放手，不然就把你丟下去！”
因為楚寧再不停手，她就真控製不住劍了。
秋秋還是年輕，挨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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