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和暗香在縣城租的宅子裡籌備著居住的一應用品。
有錢好辦事!
人牙行的仆從將宅子前前後後裡裡外外都打掃的乾乾淨淨。
暗香去了好些鋪子,看好貨品,付過銀子,店家就有專人送來。
原本他們商量的是入住四個院子。
暗香卻讓那些仆人把六個院子都收拾了出來。
並給每個床鋪都準備了換洗的被褥。
王伯也沒有阻攔,還道小閨女考慮的周到。
大閨女那邊要是有個親朋好友來玩,還有地方住不是。
生活一旦落到實處,一些短板也就會顯現出來。
王伯和暗香都有一身好武藝,但他倆都不會做飯。
月紅那日走之前給廚房裡留了不少米麵油鹽,調味品、食材一應俱全。
暗香想著自己到底是個女子,總不好讓老爹給她做飯。
於是給自己身上套了個圍裙,義無反顧的進了廚房。
結果險些造成走水,暗香頭發頂冒著濃煙從廚房裡跑了出來。
讓王伯哭笑不得。
最後還是兩人帶著食材去了食肆加工,才算得以飽腹。
為了去接大閨女一家人時能夠坐得下,王伯又買了一個馬車車駕,將兩匹馬分開拉車。
這樣一來,他們就有了兩架馬車,日後出行更為方便。
最初從國公府出來的那匹馬要是會說人話,一定會感歎。
“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王伯和暗香為月紅一家過來入住做著萬全準備的時候,柳家這邊也沒閒著。
柳樹林在問月紅那些糧食要不要帶去城裡時,月紅搖了搖頭。
若是還要帶回去,那時何必讓弟弟辛辛苦苦拉回來。
上門鬨著借糧的村民也不是柳家村的全部。
反而是那些真正日子過得很艱難的人,並沒有腆著臉皮跟來。
月紅經過考慮後,將那些糧食一分為三。
給伯娘家送去一份,三叔家送去一份。
除了給自家留了幾天的口糧,其他的都讓阿娘和弟弟送去了裡正那裡。
讓裡正出麵幫助那些真正困難的人家。
徐氏將糧食送出去的時候,心疼不已,這可是上好的大米精麵啊!
就這樣拱手送人。
乖女說什麼來著?
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徐氏不懂,但糧食是乖女帶回來的,本該由她做主。
柳月初倒沒什麼想法,姐姐說怎麼做就怎麼做。
說了以後都聽姐姐的,就得言出必行。
柳裡正辦事也很靠譜,很快就召集了村裡的困難戶去他家領了糧食。
月紅此舉幫到了真正需要幫助的人,這些人都對月紅心懷感激。
但那些想借糧沒借到的人卻對她各種編排,說的倒也不是太難聽。
無非就是說她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這話傳到月紅耳裡時,她正在院子裡縫著棉被。
月紅沒當過家也知道此時期的糧食確實珍貴,她也不是愛心泛濫。
而是這兩天她發現了空間另一個秘密。
在第三次給阿奶準備疏通血管的藥時,她的那盒藥依舊是滿顆。
這下她不得不嘗試著去了解一下空間。
上一世的記憶裡,空間裡的東西拿出來後,裡麵就不會再有。
也許是她重新投胎再活一世,這空間似乎升級或者變異了。
月紅趁著身邊無人時,嘗試了無數次,最後總結出。
前世留在空間裡的東西取之不儘、用之不竭。
但她在這個朝代收進空間的東西卻不會變化。
比如她在國公府收進去的那些菜肴、三少爺送給她的衣服首飾、銀樓裡那些珍寶
這些東西就不會分裂。
擁有這麼好的一個空間,月紅不得不考慮加強對自己的保護。
僅僅一木板車的糧食,村民們就讓她見識了何為“孩童抱金,人皆魔鬼。”
何況她還有那能收藏無數的空間。
目前需要防備的人,月紅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香葉城那個銀樓的東家。
畢竟她和王伯暗香一路走來,隻在那裡露出過破綻。
也不知他一個富商怎麼會有那麼好的身手,暗香都不敵。
弟弟月初習武還未起步,如今能壓製那人的也隻有老爹一人。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被他嚇著不成?
一床被子已經縫好,月紅將其折疊起來,抱去弟弟柳月初的隔間。
想到那日說要送月初一個金錠子。
月紅從空間取出一個十兩的金子,和兩套黑色防護衣一並放在柳月初的床頭。
去了縣城,月初就會跟著老爹習武。
跟著王伯他們,月初以後沒準還會有打打殺殺的時候。
做姐姐的幫不上什麼忙,隻想著可彆讓弟弟受傷。
“請問這裡是柳家嗎?”
院子外傳來一道年輕男子的聲音。
柳樹林從大閨女口中得知今日有郎中要來,一早就換上了嶄新的短打衣褲。
頭發梳理的整整齊齊,平日裡編竹筐的家夥事都收去了雜物房。
他和老婦人坐在前院已等候多時,聞聲趕忙支撐著木製拐杖站起。
“是柳家。”
一位年輕的公子背著藥箱走了進來。
“請問您可是這家主人柳樹林?晚生是回春堂的出診郎中。”
一旁曬太陽的老婦人起身給年輕郎中引路。
“這邊請,這邊請。他就是柳樹林,有勞小郎中跑這一趟了。”
老太太滿臉堆笑,客氣的說著。
年輕郎中微微點頭,隨著老婦人走到早就準備好的椅子上坐下。
環顧四周,院裡屋內陳設簡單,卻收拾得乾淨整潔。
再看向柳樹林,發現他還支撐著拐杖站著,忙道。
“柳大叔快請坐,晚生今日前來是受令嬡之托,來給您看看腿疾。”
柳樹林含笑點頭。
“有勞了,請問小郎中如何稱呼。”
“晚生姓易,名華年。”
這時聽到聲音的月紅從堂屋裡倒了一杯白開水出來,笑著道。
“易郎中真是言而有信,來的正是時候,家裡沒有茶,易郎中還請多擔待。”
說著將一杯白開水遞到易華年麵前。
易華年忙起身相接。
“小夫人客氣了。”
易華年接過茶杯,淺抿一口,便將茶杯放到了一旁。
隨後他轉頭看向柳樹林,說道:
“柳大叔,咱們這就開始查看您的腿疾。”
柳樹林應了一聲,便在椅子上穩穩坐好。
易華年隨即蹲下身子,動作輕柔地抬起柳樹林的腿,全神貫注地檢查起來。
他的神情時而凝重皺眉,時而陷入沉思,與柳樹林問詢交流。
過了片刻,易華年緩緩開口。
“柳大叔,您這腿疾存在的時間可不短了。
最初接骨的時候,骨頭對合不太理想,再加上這些年骨質有所增生。
這個部位無法承受力量,發作起來想必會產生那種如同深入骨髓般的疼痛。”
柳樹林聽後,無奈地歎了口氣。
“唉,這腿傷真是把我折磨得夠嗆,易郎中,您瞧瞧我這腿還有康複的希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