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去報官,一去一回用了近兩個時辰。
他騎著大馬衝在前麵,雖然人到中年、麵相敦厚。
但他身材魁梧,騎在馬上顯得氣宇軒昂,有王陵之少戇。
月紅坐在馬車裡看的暗中稱讚,這王伯有幾把刷子啊!
年歲也老大不小了,咋還單著呢?
王伯身後跟著眾多的官兵,為首幾人騎著大馬穿著官服。
要是沒猜錯,打頭的那個應該是株洲縣城那位縣令大人了。
陳縣令平日出門都坐官轎,甚少騎馬。
這一路騎坐在馬上癲癲兒的跑,他感覺屁股都被癲成了兩瓣。
他身邊的縣丞和師爺也不遑多讓,皺著眉頭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還有身後的步兵們也跟著跑的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
但一想到馬上就要端了一個山匪老巢,解救被困女子於水火,陳縣令就兩眼泛光。
這可是大大的功績啊!
沒準憑著這項功績,就不用留在這個小縣城繼續連任了。
待到了近前,陳縣令看到那些山匪被繩索捆綁在一起。
才確定那自稱老王的沒騙自己。
幾位官老爺在衙役的攙扶下下了馬。
王伯上前給他們幾個介紹情況,指著暗香道。
“陳縣令,就是這位姑娘出手製服了這群山匪。
還有她身後這些女子,都是被山匪們擄來的。”
陳縣令聽了王伯的介紹,目光轉向手裡還拿著木棍的暗香,眼中滿是驚訝和讚賞。
他走上前,拱手說道:
“姑娘真是巾幗不讓須眉,此番義舉,實乃大善。”
暗香丟了木棍,不甚在意的擺擺手。
“縣令大人過獎了,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一旁的師爺和縣丞看了看她丟的木棍,你這是拔棍相助吧?
如此大的功績,你竟說不值一提
陳縣令微笑點頭,轉而看向那些被擄來的女子,麵色凝重地說道:
“讓諸位姑娘受驚了,本官定會為你們做主。”
幾位被救的女子紛紛低下了頭,就怕逃出狼群後也無顏麵對世人的眼光。
這事兒一經官府是怎麼也瞞不住了。
她們被山匪擄來,失了清白之身,即便被救回去,那也是沒臉見人了。
心裡帶著滿滿的擔憂,麵對解救她們的人,她們竟說不出感激的話。
暗香指著那邊被捆綁在一起的山匪們說。
“縣令大人既然帶人來了,這裡就交給你們了,本姑娘還要帶著張員外家的小姐,去張家討賞錢。”
張員外懸賞一千兩尋找女兒的事,陳縣令自然知曉。
隻是沒想到張小姐竟然是被這群山匪給擄來了。
他想了想說道。
“也好,你們帶著張小姐先走一步,隻是你們立下如此大功,本縣也該有所表示才合乎情理”
“真的?縣令大人打算賞賜多少銀子?“
暗香兩眼亮晶晶,就等著陳縣令報個數。
陳縣令摸摸鼻子,訕訕的說道。
“這個縣衙經費有限,且剿匪獎勵還需上報協商後才能給出具體的數額”
“那不等了,我們還要趕路,哪有時間留在株洲縣城慢慢等。”
暗香說著抓起地上的布袋子問陳縣令。
“縣令大人,這裡麵的些許首飾是山匪們打劫來的贓物,可否獎勵給我們?”
陳縣令又好生為難。
“既然是贓物,自然要在縣衙登記後,張貼告示,看看有沒有失主前來認領”
暗香一聽如同泄了氣的皮球。
合著這縣令大人什麼事都要依章辦事啊!
“既如此,縣令大人你忙你的去吧!我們先走了,對了,聽說他們還藏有米糧,縣令大人讓人搜一搜。”
說著就和王伯走向他們的馬車。
至於那位張小姐和她的狗子,早和月紅一起坐在了馬車裡了。
目送老王他們的馬車“嘚嘚嘚”的走了。
陳縣令和師爺縣丞他們才回過神來辦正事。
陳縣令先是去山匪們麵前繞了一圈,接著就仰天大笑。
“哈哈哈,黑麵熊,終於落到本縣手上了吧?看你這回還不伏罪受罰。
來人啊!去搜搜這處山寨
這幾位受難者一並帶回
還有這群山匪,將他們給本縣押回縣衙大牢收監”
眾人開始分工明確的忙碌起來。
出了城的雙駕馬車又返回了株洲縣城。
一路上,王伯將馬車趕的平平穩穩。
車廂裡。
月紅和暗香通過張小姐的講述,已經知道了張小姐為何會無故失蹤。
不過是謀取家產的利欲熏心。
張員外家大業大,家中卻隻有一妻一女,眼看著無人繼承家業。
他便想著給女兒招贅,將來他們兩夫妻百年後,產業全都留給女兒女婿。
張員外雖然沒有兒子,但他有兩個弟弟。
這兩個弟弟眼饞他的家產,想將之據為己有,法子層出不窮。
走明路是提議讓張員外挑一個侄兒過繼。
遭到了張員外的拒絕,理由很簡單,他能白手起家,全靠著夫人的嫁妝。
這些家產本也不是他老張家的,這些年他沒少照拂二弟和三弟這兩家。
哪知養出了兩個白眼狼。
這兩個白眼狼明的行不通,他們又來暗的。
比如給張小姐介紹他們夫人娘家的侄子,這類的事就沒少乾。
張小姐是個聽父母話的,體諒父母的不易,對這些人的心思看得明白,一概不理會。
可誰能想到,這兩個不顧親情的叔叔竟然買通了她身邊的丫鬟。
那日她在家中撫琴,丫鬟來報,說是夫人約了好友去城外的慈安寺上香,叫她也一道趕過去。
這種事以前也有過,張小姐並未多想就出了門,坐上了門外候著的馬車。
馬車一路出了城,行了一段突然停住。
張小姐坐在馬車裡親耳聽到一個男人壓低了聲音說。
“將人帶走,遠遠的發賣出去,不管怎樣都不能讓她回來。”
那聲音她聽到清清楚楚,分明就是她二叔的聲音。
張小姐心下大驚,剛推開車簾子,就有人進來用帕子捂住了她的嘴。
那帕子有些潮濕,還有股怪味,張小姐很快就暈了過去。
醒來就到了一間柴房,裡麵還有另外幾個女子。
她們正在承受粗獷漢子們的淩辱。
那畫麵嚇的張小姐這個未出閣的小姐麵紅耳赤,不敢去看。
可哪有她躲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