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本來聽著那聲音有些耳熟,再一聽,對方說到天子堂,“莫不是天子堂的小夥伴被欺負了?”
唐溪退回來繞到隔壁街道,這條街道比較窄小,右邊還停了一排車,讓道路看向去更窄了,五個穿著花衫,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青少年正拿著棍子堵著範棗紅和韋枝的去路。
“害小爺白辛苦一趟,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想走?除非從這裡爬出去。”“快點爬我們沒有要你們從跨下爬過去就已經很給麵了。”
“裝什麼可憐?窮就是原罪。”
範棗紅和韋枝也隻是兩個七歲大的孩子,被這幾人嚇得想哭,兩人摟在一起瑟瑟的抖,腿都軟了。
棍子在兩人眼前舞著,趙明叨著一根煙倚在一台小車前看著這一幕,眼裡全是陰鷙。
範棗紅和韋枝相攜著打算端在地上爬過去,一道清脆的聲音傳來,“警察叔叔快點,前麵巷子有人搶劫。”
五個花衫少年看向趙陽,緊張地問道:“趙哥,警察來了,咱們快撤!”
趙明一個眼神示意,五人從另一個方向拔腿就跑,而趙陽則悠閒地往反方向走。
範棗紅和韋枝大喜,鼓足勇氣朝巷子外跑,一出來就看到唐溪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們。
“小溪姐,有壞人,咱們快走。”
“不怕,沒事了,你們早點回去吧。”
“小溪姐,你也放學了嗎?”
“嗯,不過,我還有事,你們先回去。”
兩人剛才本就嚇壞了,哦了一聲就一起回去了。
唐溪快步跟上那幾人,隱在暗中,發現五人走進了一間台球室,而趙陽則是去了另外一條街道。
今天的趙陽沒有穿校服,穿著露了幾個洞的牛仔褲,上身一件花夾客,前胸口袋還裝了一包煙。
之前唐溪一直為出卷子的事情在忙碌,倒是沒太注意班上的同學,沒想到下午趙陽也逃課了。
據呂雲瑗說趙陽以前的成績在班上排前三,生活條件優渥,在趙家很是受寵,隻是兩年前他爸意外死亡,這一切都變了,特彆是十分疼愛他的媽媽拿著他爸的賠償款跟其他男人跑了。
這一切的變故讓趙陽性情大變,暫時寄居在趙家大伯家名那些人,人家願意給他寄居,也是因為看上他家的房子。
“之前還想著用考試成績碾壓我們,怎麼一下子就跟著小混混在一起了?”
唐溪本就跟趙陽不熟,拐去學校方向,跟霍立安一起放學回天子堂。
霍立安將下午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我幫你批改了她們下午的卷子,那些錯處我都幫你標記了,根據情形,我也幫你出了幾道類似的題,你晚上就不用那麼辛苦了。”
“小安哥哥,謝謝你,你真是對我太好啦。”
霍立安看到唐溪真摯的眼神,一種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覺盈上心頭。
第二天,運動完之後,唐溪跟餘管事請了三人的假,沒有吃早餐,一路坐著公交車來到市人民醫院。
唐溪和張四草還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兩人到處張望,霍立安卻對這裡很是熟悉。
想到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的外婆,霍立安對那個舅舅一家又多恨了幾分,全身的氣息都陰鷙起來。
唐溪對氣息很是敏感,張四草也被霍立安的神情嚇了一跳,以前就是這種感覺,所以張四草一直不敢跟霍立安打交道。
張四草求助地看向唐溪,唐溪上前一步拉著霍立安的手臂,聲音柔柔地道:“小安哥哥,你身體不舒服嗎?”
霍立安這才回過神來,原來他盯著醫院大門發呆了,連忙回道:“沒事,我們進去吧。”
“小安哥哥,我們從來沒有來過醫院,什麼都不懂,要不要找個人問一問?”
“不用,我知道怎麼做。”
“哇,小安哥哥好厲害。”
張四草也用一種崇敬的目光看向霍立安,霍立安帶著張四草去掛號。
“身份證呢?”
“不是我要看診,是我一個妹妹,才8歲,還沒有身份證。”
“沒身份證,那也沒有買醫保吧?”
“沒有買。”
“那先用病例本,2塊,想看什麼科?”
“五官科。”
“一共19元。”
霍立安刷卡付了款,拿了病例本和繳款憑證。
“二樓7號診室。”
三人道了謝,直接去了二樓,走廊上坐著不少人,有的人還戴著口罩。
都第一時間看向小光頭唐溪,因為沒有穿僧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倒是少了些。
而且在醫院,因為某些原因,也有人剃光頭,所以不算特彆。
辦公室門口的顯示屏上,還有六個人才輪到張四草,這時唐溪的肚子咕咕響了起來。
“小溪姐姐,要不你們倆先去吃早餐吧?”
唐溪看到霍立安一副消瘦的模樣,覺得也不能把他餓壞了。
“那我去買幾個包子過來。”
霍立安主動說道:“還是我去吧,我對這裡熟,你在這裡陪著四草。”
霍立安走後,唐溪就問張四草,“你來天子堂時間長,知道小安哥哥的事情嗎?”
“我隻記得小安哥哥來天子堂的時候,在房間呆了一個月都沒有出門,也不吃不喝的,後來是院長每天讓護士給他打營養針,聽餘管事在私下罵罵咧咧過”
“餘管事罵什麼了?”
“說什麼可憐不是個東西沒良心之類的,還呸了一聲。”
“那這一年多,都沒有人來看他嗎?”
“沒有,不過,有一天我聽他跟那隻公雞說話,用的是我們這裡的本地話,我懷疑他是莽城本地人。”
唐溪在第一晚跟他一起住一屋,就發現她敲木魚的時候,霍立安似乎睡得比較舒服,那天半夜,霍立安做惡夢還喊出了聲。
後來她爆出姑娘身份,霍立安還想住得離她近些,也許他發現木魚聲能讓他好眠,所以唐溪現在晚上還是繼續做晚課,甚至比以往都久了些。
雖然霍立安有些想利用她的心思,但霍立安對她沒有壞心思,一直照顧她,如果能幫到霍立安,她也心甘情願。
霍立安提了一袋子肉包子和豆漿回來的時候,也輪到張四草。
對麵的醫生姓蔡,四十歲左右,戴著眼鏡,將張四草的資料輸進電腦,又看了一眼張四草,“除了這個兔唇手術,身體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