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原主的天生神力這時候倒是派上了用場。
彆說芷荷一路小跑都沒追上,甚至被楊恒文抗在肩上的那人連半點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當他被楊恒文一路扛回了府邸,到了屋裡放下時,整個人都還處在一種失魂落魄的狀態。
那年輕人艱難地咽了一口口水,縮在角落小心翼翼地盯著楊恒文,略帶幾分警惕的開口問道:“你……你到底想乾什麼?”
瞧見他這副模樣,楊恒文隻覺得一陣好笑。
楊恒文隨意抖了抖衣袖,從桌案上倒了杯茶,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這才笑著說:“你彆怕,我對你沒什麼興趣。”
那人聞言不由得一愣,警惕的眼神中多了一絲困惑:“那你為何要當眾……扛我走?”
“人都是愛看笑話的。。”
楊恒文放下茶杯,懶洋洋的笑著:“今天的事很快就會傳遍京城。”
“到時候所有人都會知道我楊恒文不僅癡傻,還龍陽之好。”
“你說……像我這種人,就算搶了大學士的孫女,人家會怎麼想?”
他斜眼看著那人,聲音淡漠,卻讓人背脊發寒。
“一個傻子……一個好男風的傻子,難道還能真對那女人做點什麼?”
隨著楊恒文話音的落下,那年輕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事情一般,眼神中流露出幾分驚疑不定。
眼前這個被世人當做廢物的傻子……哪裡有半分癡呆的模樣!
而就在這時門簾一挑,芷荷快步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屋內的兩人,神色中流露出幾分複雜。
她剛剛在門外,聽到了楊恒文的所有話。
“二爺,你剛才說……你不傻了?”
聽到芷荷略帶幾分顫抖的聲音,楊恒文對她眨了眨眼,語氣中儘是輕鬆:“芷荷,這事兒可不能讓人知道,至少現在不能。”
芷荷也很快明白了這其中的利弊,立刻轉身關上門,滿臉難以置信地盯著他:“那你之前裝傻……”
“不對,二爺您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清醒的?”
楊恒文聞言沉默了片刻,眼底流露出些許沉默。
“從我兄長死訊傳回來的那天起。”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低沉,房中頓時陷入一片寂靜。
一時間,芷荷的眼圈都紅了起來,略帶幾分哽咽的開口說道:“那你……你為什麼不早說?”
“說了又怎樣,不說又能怎樣呢?”
楊恒文回頭望去,眼神沉如古井:“更何況很多時候,真傻比假聰明,更好用。”
“二爺,那你現在要做什麼?”
“要不要我傳信給老太君?”
芷荷聞言隻覺得心頭一顫,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激動。
這些年來,她是看著自家小姐和楊老太君是如何照料這位癡傻二爺的。
現如今楊恒文神智清明,沒人比她更欣慰。
“老太君身子不好,這種事情,她不宜知曉。”
“眼下外頭風頭正緊,我若真被定了個強搶民女的罪名,恐怕就麻煩了。”
“如今讓外界以為我有龍陽之好,那雲家小姐那邊的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然而楊恒文隻是擺了擺手,帶著幾分篤定的開口說道。
聽到楊恒文這話,芷荷咬著唇,心疼地看著他:“可你就不怕世人嘲笑你?”
“怕?”
楊恒文咧嘴一笑,眸中卻沒有絲毫笑意:“我一個傻子,有什麼好怕的?”
“隻要能保住命,保住祖母,保住這府裡上下,我什麼都能扛。”
聽到這裡,那角落裡縮著的那年輕人忽然打了個冷戰,原本還抱著僥幸的心思這會兒煙消雲散。
這個楊恒文,不但不傻,還城府深得嚇人。
他今天在青樓那番鬨劇,分明是早有安排。
借龍陽之好轉移輿論,為自己洗罪,而自己就是被當槍使了。
最重要的是……楊恒文居然在自己麵前談論這種不可外傳的秘密,難不成……
“你叫什麼名字?”
果不其然,隻見楊恒文突然轉過身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小的……小的叫莊延。”
“莊延是吧?”
楊恒文挑了挑眉毛,笑容中帶著些許意味深長:“你現在有兩個選擇。”
莊延聞言心頭一緊,感到一陣不妙。
“第一,我替你還債,從此你為我賣命。”
“不管將來我做什麼,你都得追隨到底。”
“若是膽敢背叛,我能買你的命,自然也能收回你的命。”
“第二,我殺了你,然後對外說,你一個銀槍樣蠟頭的小子,經不住我的幾番折騰,命喪於我榻上。”
楊恒文緩緩開口說道,仿佛隻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聽到第二個選項,莊延臉都白了,險些跪下磕頭:“我選一!我願意賣命,願意為二爺效犬馬之勞!”
“好,你小子還挺識趣。”
楊恒文拍拍他肩膀,隨即轉頭看向芷荷:“拿銀子去玉鸞樓,把他的欠賬還清了。”
芷荷聞言卻是遲疑了一下,低聲開口說道:“二爺,咱們府上……現在也確實捉襟見肘。”
“捉襟見肘?”
楊恒文不由得一愣,語氣中流露出幾分詫異:“我好歹是楊國公府二爺,怎麼連幾十兩都拿不出?”
“不是沒有,是……大勢如此。”
“如今朝廷克扣咱們的軍餉、糧餉,撫恤金也遲遲不發。”
“老將軍戰死沙場後,老太君心疼將士,硬是從私庫裡拿出銀子給將士家屬發了撫恤,家中如今……確實緊張。”
芷荷抿了抿嘴,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說道,語氣中是說不出的惆悵。
“原來如此。”
楊恒文麵色漸沉,輕輕吐了一口氣,忽然一字一頓地說道:“看來,錢……我必須去掙了。”
“世子你……你要做生意?”
一旁的莊延略帶幾分試探的開口問道。
“朝廷既不養咱們,那我們自己就得養自己。”
楊恒文目光漸冷,帶著幾分冷意的開口說道:“我大哥屍骨未寒,朝中便百般壓製。”
“我若再不動彈,隻怕不久就要連這楊國公府的牌匾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