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安成蹊的感歎,一旁的孫姐不禁笑著問道:“那蕭家的蕭初然呢?您覺得如何?”
“蕭初然……”安成蹊沉默片刻,認真道:“某種程度上說,她有恩於辰兒,但辰兒與她結婚四年,她不曾懷孕或者生下一兒半女,所以我推測,兩人的婚姻應該外強中乾、有名無實,從辰兒為她做過的事情來看,辰兒對她應該一片赤誠,在這種情況下依舊有名無實,那問題應該就出在蕭初然的身上。”
說著,安成蹊又道:“她一定有她的原因,我不能妄加揣測,但這是否也從另一個層麵說明,她並沒有那麼愛辰兒,亦或者,她不如辰兒愛她那般愛辰兒呢?”
孫姐點點頭:“夫人說的對,屬下也這麼覺得,若是辰少爺將來與蕭初然離婚,無論選擇顧小姐還是伊藤小姐,對他來說應該都是極好的,看得出,這兩位姑娘都很愛他。”
安成蹊微微頷首,有些感慨的苦笑一聲,說道:“離也罷、不離也罷,一切都是辰兒自己選的,過去二十年,我沒儘到做母親的職責與義務,而今更沒資格對他的擇偶指手畫腳,隻是你問起,我聊起,僅此而已了。”
孫姐點點頭,不禁感慨:“其實,蘇家那個知魚、宋家那個婉婷,也都是萬裡挑一的好女孩兒,北歐那個海倫娜也挑不出什麼毛病,辰少爺的異性緣,確實比一般人要好得多。”
安成蹊輕歎道:“這些女孩,確實都是難得的好姑娘,隻是不知道辰兒的出現,是否會耽誤了她們的幸福。”
說罷,安成蹊又道:“都說《神雕俠侶》中的郭襄當年在風陵渡,是一見楊過誤終身,但仔細想想,這書中被楊過耽誤的,又何止郭襄一人?程英和陸無雙孤獨終老,難道就不是被楊過所誤嗎?還有那生於絕情穀、死於絕情穀的公孫綠萼,更是被楊過所誤、慘死在楊過麵前,那完顏萍雖然最終嫁給了彆人、有了歸宿,但她這一生,又真的幸福嗎?”
說到這裡,安成蹊唏噓不已的問道:“對了,孫姐可還記得杜海清?”
孫姐連忙躬身道:“回夫人,屬下當然記得,杜家大小姐癡戀長纓少爺的過往,在燕京的圈子中,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安成蹊表情有些扼腕的感歎道:“三十年前的她,像極了郭襄,在我與長纓結婚之後,她又如完顏萍一般嫁為人婦,而今,卻又如程英那般,孑然一身的回了長纓住過的老宅隱居,她這輩子,過的並不容易,更不如意,萬幸此前在金陵紫禁山隧道,是辰兒救了她和她女兒,否則她這輩子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孫姐也不禁長歎一聲:“哎……如夫人您所說,杜家大小姐這輩子,確實過得不易。”
說著,她又連忙補充道:“不過現在的她,應該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安成蹊搖搖頭,眼眶微紅又閃著幾分光潤的輕聲道:“如果始終深愛一人而又始終不得,那人生便至多隻有苦儘,沒有甘來,她在拍賣會上拍得我與長纓住過老宅的那天,應該便是她苦儘的那一刻,隻是苦雖儘,而甘未來;”
“辰兒在拍賣會上把老宅讓給她的時候,我也替她高興許久,將來若是有機會,我甚至想登門拜訪、與她握手言和,再與她促膝長談……”
說到這,安成蹊稍稍停頓,又娓娓道來:“我想告訴她,當年長纓在遇見我之前的某一刻,也曾被她多年的堅持和癡心所打動、也曾想過要與她攜手走完此生;”
“隻是在長纓幾乎就要做出決定的那一刻,命運讓他遇見了我,於是,她那麼多年的努力功虧一簣,而她卻根本不知道,她曾經無限接近那個她最想要的結果……”
孫姐問她:“夫人,若真有那天,杜海清會不會誤解了您的用意、覺得您是在向她炫耀或是其他什麼?”
“不會。”安成蹊道:“我想她會很欣慰,然後跟過去的她自己、跟她記憶中那個曾經對她熟視無睹、絕情到底的葉長纓和解,我們或許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到時候我可以在金陵尋一處宅院,閒時便去找她敘舊、做一對老閨蜜。”
說罷,安成蹊連忙擺擺手,岔開話題問道:“景清到了嗎?”
孫姐忙道:“還在直升機上,快到了。”
說話間,山穀中已經能夠聽到直升機引擎的轟鳴以及旋翼的破風之聲。
孫姐道:“夫人,是景清到了。”
“好。”安成蹊點點頭:“讓他直接來這裡見我。”
數分鐘後,直升機在彆院外的空地降落,一位身穿僧袍、披著袈裟的和尚,大步走向彆院大門。
大門恰好在此時打開,孫姐看著那和尚,微笑道:“景清,夫人等你多時了。”
這位和尚,便是近幾年非常出名的景清法師。
景清法師年紀還不足五十歲,而且正式出家還不足二十年,但憑借對佛法的精深理解與獨到見解,已經成了現如今備受肯定與追捧的得道高僧。
他這些年到處**,不是貪圖任何功利,而是希望能用佛法中的哲理,來教會人們樂觀看待人生百態。
他一向關注抑鬱症群體,這些年也儘全力在全國各地為抑鬱症或者有抑鬱傾向的人們宣講佛法,以此來換回他們對世界的留戀,無形中,不知拯救多少迷途之人於絕境,是大善之人。
而他之所以能夠在佛法上突飛猛進,除了自身的悟性之外,還有一個極其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他某種程度上,也算是一名修士。
他能感悟靈氣,也能通過自身體內的運轉體煉靈氣、讓靈氣變得更加精深,不過他的天賦不足,開蒙之後,靈氣全在識海之中,所以他不具備葉辰那般恐怖的實力和誇張的神通,隻是識海得到了極大的擴展與提升,所以便使得他在研習佛法的時候,有了更深層次的解讀與感悟。
此時的景清法師,在孫姐麵前雙手合十,說了一句阿彌陀佛,隨後便快步走入彆院,來到安成蹊的麵前。
見到安成蹊,景清法師雙手合十鞠躬,語氣也帶著十足恭敬的說道:“景清見過夫人!”
安成蹊認真道:“景清,你現在是得道高僧,在我麵前,不必這麼拘謹客氣了。”
景清法師語氣堅定的說道:“夫人,景清能有今日之大徹大悟,全靠您當年點撥,沒有您,便沒有景清的今日,無論何時,您都是景清心中僅次於佛陀的存在。”
安成蹊微笑著點了點頭,道:“你有你的想法和堅持,我不多勉強。”
說著,安成蹊又道:“直入正題吧,這次倉促請你過來,是因為我聽說你近日在靈隱寺宣講佛法,剛好離這裡不遠,所以便請你來,替我點撥一個小姑娘、幫她開蒙。”
景清法師微微一怔,下意識的問:“夫人,您說的開蒙,是當年您幫景清開蒙的那種嗎?”
“對!”安成蹊點點頭:“她與你當年一樣,都有憑借識海開蒙悟道的潛質,我要你將當年我跟你說的一切,原封不動的告訴她、助她悟道。”
景清法師不加思索的恭敬道:“好的夫人,景清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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