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臨陣退縮
北歐皇室的車隊，在深夜的高速公路上疾馳。
協和式客機已經做好了起飛準備，等葉辰一到機場就可以立刻起飛。
此時，是北歐時間的淩晨一點鐘，燕京時間的清晨七點。
如果順利的話，葉辰將在燕京時間的中午抵達燕京，落地後，他將第一時間前往葉陵山，處置那些臨陣脫逃的葉家旁係成員。
車上，海倫娜就坐在葉辰的身邊。
此時的海倫娜，內心深處幾位糾結，她時而看看葉辰，時而看看窗外北歐的夜色，時而朱唇輕抿，時而又忍不住用潔白的貝齒輕咬下唇。
猶豫再三，她終於輕聲開口道：“葉先生，其實北歐跟華夏比，實在是太小了，人口甚至還沒有燕京這一個城市的三分之一多......”
葉辰笑道：“小是小了點，但它馬上就將成為你的王土，你現在還很年輕，未來至少有五十年以上的在位時間，五十年，能做的事情太多了，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海倫娜苦笑一聲，認真道：“葉先生，不瞞您說，其實......其實我對皇位，並沒有什麼興趣......”
說著，她看向葉辰，眼眶通紅的說道：“葉先生，其實我最大的希望不是繼承皇位，而是能給媽媽一個安穩的生活，您把奧利維亞流放到海外去，媽媽的安全就已經有保障了，能不能當女皇，對我來說也已經不重要了......”
葉辰微微有些詫異的問她：“再過三天就要繼承大統了，怎麼這個時候忽然打退堂鼓了”
海倫娜抿著嘴，尷尬的停頓了半晌，這才硬著頭皮說道：“葉先生，我覺得我可能勝任不了女皇這個角色，當女皇，要犧牲和妥協的，實在的太多了，而且......而且我也不是奧利維亞那種能夠狠下心來的人......”
葉辰以為海倫娜隻是單純緊張，於是便出言安慰道：“做女皇，自然沒那麼容易，但也沒你想象中那麼難，畢竟你對北歐來說，象征意義遠大於實際統治，也沒有那麼多的決斷需要你去做，哪怕你做的不那麼好，也不會影響北歐的實際發展，所以你隻需要保持民眾對你的熱愛，這個女皇就已經及格了。”
海倫娜低聲道：“其實......其實我是覺得......奶奶現在既然對你這麼言聽計從，你完全可以先讓她再做幾年女皇，這樣的話，我也能再多一些準備時間......”
葉辰看著她，開口道：“海倫娜，如果你想真正擁有自己的人生，眼下就是你必須抓住的機會，暫時的無法適應，不過隻是一個過渡，如果連這個過渡都應對不了，那你將來再遇到一個像奧利維亞這樣的敵人時，你該怎麼應對”
海倫娜一時間無言以對。
她之所以在這個時候打退堂鼓，就是因為，車隊距離機場越來越近，她與葉辰的分彆也越快越近。
越是這樣，她越是能明確的確定，自己並不想與葉辰就此話彆。
她不想人生與葉辰的交集到此結束。
就像兩條相交的直線，隻是在那唯一的交點有過交集，隨後便各奔東西、越走越遠。
她想讓自己命運的那條直線，在遇到葉辰的這個交點上改變方向，最好是能夠從這一點開始，將葉辰那條直線緊緊纏繞起來，讓葉辰以後的人生，都有自己相伴。
可是，這種話一直堵在她的嗓子裡，幾次呼之欲出，但又被她強壓了回去。
不是她不敢向葉辰表白，隻是她害怕被葉辰拒絕。
若是保留這個懸念，將來起碼還有一線希望可以期待。
葉辰卻不知她臨陣退縮的真實原因。
他看著海倫娜，有感而發道：“其實，一年多以前的我，和現在的你是一樣的，都處在人生的最低穀，在那個時候，葉家忽然找上我，要將一個市值千億的集團送給我，同時給我一百億現金，那個時候，我也曾退縮過......”
海倫娜輕輕點頭，柔聲道：“我聽葉楓說起過，他每次提到這件事都很生氣......”
“是......”葉辰淡然一笑：“他肯定很生氣，否則也不可能對我充滿敵意。”
海倫娜看著葉辰，問道：“葉先生，你後來是怎麼說服自己接受葉家這些贈予的”
葉辰自嘲道：“我當時身無分文，救命恩人等著錢治病，老婆在家族裡又一直受人欺辱，就算我自己有些窮小子的誌氣，現實也根本不允許我拒絕。”
說著，葉辰輕歎一聲，感慨道：“我當時想，就算不為我自己，就算是為了救命恩人和老婆，我也要收下葉家的贈予，所以，我接手了那家集團，又用葉家那一百億現金，給救命恩人支付了醫療費，然後就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而我能有今日，也多虧了葉家當初的那筆饋贈。”
海倫娜認真的說道：“葉先生，葉家當初隻是給了您一家集團和一百億現金，但您現在的實力，已經遠非這點資產所能比擬，所以我覺得，無論有沒有葉家這筆贈予，您都能夠成功！”
“還真未必。”葉辰搖了搖頭，嚴肅的說道：“海倫娜，命運這個東西，有時候是很神奇也很微妙的，我雖然看不到命運到底以什麼樣的方式存在，那我覺得，這世上每一個人的命運之間，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正所謂牽一發而動全身......”
說著，葉辰又道：“你想過沒有，你平時一個微不足道的決定，有可能會潛移默化的改變你自己，或者改變其他人的一生”
海倫娜茫然的說道：“葉先生，我不太懂命運和命數......”
葉辰淡然道：“如果你看到一個人過馬路被一輛出租車撞死，你可以試著把被撞死的這個人，和肇事司機的人生軌跡向前推十秒鐘、十分鐘，十個小時，亦或者十天。”
海倫娜不解的問：“葉先生，把人生軌跡往前推是什麼意思呢”
葉辰淡然道：“就是事發之前，他們兩個人都在做什麼。”
頓了頓，葉辰又道：“有可能在出事的十秒鐘之前，你剛好從路邊經過，那個司機因為被你的美貌吸引，所以分了神，於是引發了那場車禍。”
“也有可能十分鐘前，你和另一個人一起打車，而那個司機就因為看你長得更漂亮，所以選擇停在你的麵前，而你上車之後，讓他把車開到了事發地附近，所以他才發生了那起車禍。”
“還有可能是十個小時之前，你在短視頻平台上傳了一條你的視頻，這個行人的朋友看到了，又將這條視頻轉發給他，他看完之後覺得你很漂亮，所以腦子裡一直對你念念不忘，甚至過馬路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著你那條短視頻，於是才導致他分神、被車撞死。”
說到這，葉辰聳了聳肩膀，道：“這就是我說的命運，但實際情況可能遠比我說的這種更複雜，比如，當初我要是沒收下葉家的錢，我根本不可能買得起一輛寶馬車送給我的老婆，如果我沒買那輛車，我的嶽父也不會把那輛車霸占了去，如果他沒把那輛車霸占了去，他也不會讓我給他當司機、讓我開車帶他去看一件昂貴的古董花瓶......
說到這兒，葉辰搖頭一笑，自然而然的省略掉了當初在吉慶堂偶然間得到《九玄天經》的事情，繼續說道：“如果沒有這些，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更不可能如此時此刻，坐在同一輛車裡。”
在他看來，命運就是這麼神奇。
一切，都在冥冥之中相互影響，誰也不知道自己的一個決定，會為自己的未來造成怎樣的影響。
海倫娜自然聽不懂葉辰這一席話背後的關係。
她一臉茫然的說道：“葉先生，我不明白，您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命運，跟一輛寶馬車，甚至一個古董花瓶聯係在一起......”
葉辰微微笑道：“你隻需要知道，如果沒有那輛寶馬車、如果沒有那個古董花瓶，我們這輩子都不會認識就夠了。”
海倫娜一頭霧水，卻有些羞臊的看著葉辰，鼓起勇氣問他：“葉先生，您剛才的三個比方，每一個好像都是因為我的容貌，才引發了那場車禍......您真的認為我很漂亮嗎”
葉辰並沒多想，隨口說道：“是很漂亮啊，無論從西方人的審美，還是從東方人的審美，你應該都算是非常漂亮的。”
海倫娜側過身子，近距離緊盯著葉辰，一雙大眼睛在夜色之中泛著波瀾，鼓起勇氣輕聲問他：“葉先生......如果......您真覺得我很漂亮，那您......願意......親吻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