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昏暗幾個半大小子眼巴巴瞅著籃子,饞蟲都快從嘴角爬出來了。
張峰壓低了破草帽簷聲音悶悶的。
“這啥呀聞著怪香哩?”一個膽子大的湊近了問。
“糖糕三分錢一個。”
三分錢不多。
幾個小子立馬掏遍了全身口袋湊出幾個鋼鏰,你一個我一個地搶著買了燙嘴也顧不上,咬一口就咧著嘴傻樂含糊不清地喊著好吃。
這動靜立馬引來了幾個剛下工滿身疲憊的工人。
聞著那又甜又油的香氣誰也扛不住肚裡那點饞蟲鬨騰,紛紛解囊買一兩個解解饞。
籃子裡的糖糕眼瞅著就見了底。
張峰心裡默數著換來的零錢銅板叮叮當當地撞在一起,即便就那麼幾毛幾塊可這會兒卻仿似燒紅的烙鐵能暖一暖他冰涼的心。
一個挎著籃子的老太太也湊過來買了一個,細細地掰開瞅了瞅裡麵的糖餡,又聞了聞抬頭打量張峰:“後生仔你這手藝哪學的?這糖餡熬得地道,油也舍得放不像街麵上那些糊弄人的。”
張峰心裡咯噔一下麵上卻不動聲色,含糊道:“家裡老人傳的瞎琢磨。”
老太太也沒多問點點頭走了。
張峰卻不敢再待下去這巷口不能常來,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他趕緊收了籃子把那點零錢緊緊攥在手心,快步鑽進更深的巷子裡七拐八繞地甩開了可能存在的視線。
回到老槐樹下那破院子已經是掌燈時分。
他先在外麵貓著腰聽了半天確認沒動靜,才用鑰匙開了門閃身進去立馬把門栓插死。
“哥?”彤彤聽到聲音,立馬從裡屋跑出來,小臉上全是緊張。
“沒事,哥回來了。”看到妹妹安好,張峰懸著的心放下大半。
他把賺來的幾塊錢拿出來,數了數,一共三塊七毛二。不多,但足夠買點最基本的嚼裹了。他把錢小心收好,又從係統裡摸出點東西來。
彤彤已經把灶膛的火燒旺了,瓦罐裡的肉湯還溫著。
兄妹倆就著這點熱乎氣兒,吃了晚飯。
張峰看著妹妹小口小口地吃著罐頭肉,就著一點他早上用賺的零錢去最偏僻的雜貨鋪換來的糙米煮的稀飯,心裡不是滋味。
即便土裡埋著金山銀山,眼下他們還得過這種提心吊膽、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吃完飯彤彤拿出她的寶貝課本,就著灶膛跳動的火光認字。
張峰則拿著那把白天順手在院裡找到的、豁了口的鐵鍬,開始在院子角落那片翻動過的土地上忙活。
他要儘快把係統裡那些快熟的菜種種下去。
多一點吃的就多一分活下去的底氣。
土地鬆軟挖起來不費勁,但長期缺乏打理雜草根係盤根錯節。
張峰乾得滿頭大汗手臂酸脹。
彤彤也放下書跑過來幫忙拔草,小手凍得通紅卻一聲不吭。
兄妹倆就這麼在昏暗的灶火映照下,默默地開墾著這片巴掌大的希望之地。
挖到半夜總算清理出了一小塊能下種的地。
張峰這才停下來拉著彤彤回屋。
稻草鋪的床板硬邦邦的夜裡寒氣重。
彤彤縮成一團很快就睡著了,隻是眉頭依舊皺著。
張峰毫無睡意。
他靠在牆邊聽著妹妹均勻的呼吸聲,腦子裡亂糟糟的。
碼頭那些人,趙老板,林曉慧,還有土裡那罐子燙手的寶貝疙瘩一樁樁一件件,仿似纏繞的毒藤把他困在中間,動彈不得。
他需要更穩妥的路子。
不能總是靠這種偷偷摸摸賣點心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張峰就醒了。
他查看係統麵板。
【今日物資已刷新可任選一項進行秒殺。】
【選項一:老式手搖縫紉機一台】
【選項二:各類魚鉤魚線一百套】
【選項三:高度白酒十壇(約一百斤)】
【選項四:常用藥品急救箱(大號)一個】
張峰的視線在幾個選項上掃過。
縫紉機?眼下沒用。
白酒?可以換錢但目標太大。
急救箱?有用但不是最急需的。魚鉤魚線?
他心裡一動。
這破院子離清水河不算太遠雖然碼頭那邊是禁區,但河段那麼長總有偏僻的地方。
釣魚不僅能解決一部分食物問題真要運氣好釣多了,也能偷偷處理掉換點錢。
關鍵是這個行為相對“正常”,不容易引人懷疑。
“秒殺選項二!”
一塊錢消失一百套嶄新的魚鉤魚線出現在係統空間,從粗到細型號齊全。
他吃了點東西又給彤彤溫了肉湯,看她還在熟睡便悄悄起身。
他找了根院子裡撿來的細竹竿簡單處理了一下,又從係統裡拿出最細的一套魚線和幾個小鉤子做成了一副簡易的魚竿。
再找了個破瓦罐從牆角挖了些蚯蚓。
準備妥當他跟還在睡夢中的彤彤打了聲招呼,然後小心翼翼地出了門。
他沒有直接去河邊而是先在附近轉悠了一圈,確認沒有可疑的人。
然後才沿著最偏僻的小路一路摸到了清水河下遊一處蘆葦蕩後麵。
這裡荒無人煙河水平緩,偶爾還能看到幾條小魚遊過。
是個不錯的釣點。
張峰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掛上蚯蚓,甩下了魚鉤。
清晨的河邊很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割。
但他一動不動眼睛緊緊盯著水麵上的浮漂,仿似一尊石像。
他需要耐心也需要運氣。
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慢慢升高,驅散了一些寒意。
就在張峰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浮漂猛地往下一沉!
有魚!
張峰精神一振手腕用力一提!
一條巴掌大的鯽魚被甩上了岸,在草地上活蹦亂跳。
開門紅!
他心裡一陣激動手腳麻利地取下魚,重新掛上蚯蚓再次拋竿。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運氣似乎格外好。
他又陸續釣上來了三條鯽魚還有一條半斤左右的鯉魚。
雖然都不算大但足夠他和妹妹吃上兩頓了。
看著瓦罐裡遊動的幾條魚張峰的心情好了不少。
這至少證明這條路子是可行的。
他不敢久留收了魚竿,提著瓦罐循著原路返回。
快到院子附近時他又下意識地警惕起來。
繞到巷口先是悄悄觀察了一番。
巷子裡靜悄悄的沒什麼異常。
他鬆了口氣提著瓦罐正要拐進去,眼角的餘光卻瞥見巷子對麵一個雜貨鋪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林曉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