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對麵是沈澤楷,他咬牙切齒,對溫靜怡怒吼道:“夢秋因為你自殺,你難道連這都不相信嗎!”
“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因為我就自殺了?”
如果說,一開始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溫靜怡還有什麼擔心的話。
現在也在沈澤楷不分緣由的責備中消解得差不多了。
她冷笑一聲,對沈澤楷道:“我對你們發生了什麼沒興趣,你也少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我告訴你,你再說這種話,我就告你造謠!”
說罷,溫靜怡直接掛斷電話,沉著臉起身趕往醫院。
不是她非要去摻和白夢秋的爛事。
偏偏溫夫人還在裡麵沒能出來,溫父人在國外出差,充耳不聞國內事,整個溫家居然就剩自己和白夢秋兩個人。
她和白夢秋就算相看兩生厭,到底在一個戶口本上。
溫靜怡可不想因為白夢秋的作死,給自己攤上一個不肯出現,見死不救的名聲。
就這樣一路趕往醫院,溫靜怡敲開病房門。
看到臉色慘白如紙,脆弱得宛如一隻風中蝴蝶,我見猶憐格外柔弱的白夢秋。
她一見到溫靜怡,身子就下意識瑟縮一下。
好像看到了什麼可怖的人,見溫靜怡靠近自己,更是嚇得渾身發抖:“姐姐……我不是故意,不是故意給你惹麻煩的,要不你還是先回去吧。”
“姐姐你彆擔心,我不是故意打擾你睡覺的。”
白夢秋一副對溫靜怡怕極了的模樣。
溫靜怡不假辭色,麵無表情地靠近白夢秋,抓過她遍布傷痕的手腕看了一眼,隨即冷笑出聲。
割腕自殺,卻處處避開動脈。
就連僅有的幾處出血口也極其細小,那些沒有血管的位置倒是象征性地深深劃了幾下……
倒是一如既往的白夢秋的行事風格。
永遠知道如何以最小的付出,換取最大的利益。
溫靜怡冷冷地注視著白夢秋的臉,忽然問道:“沈澤瑞說,你是因為我才選擇自殺?”
“我……”
怎麼可能!
白夢秋在心中撇嘴,溫靜怡怎麼可能有這麼大的麵子。
還不是因為沈澤瑞最近的態度有些奇怪,而媽媽還沒有出來,自己無人可以依靠。
必須儘快想辦法挽回沈澤瑞的心。
這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讓他心疼。
但在溫靜怡麵前,她當然不能這麼說,當即啜泣道:“姐姐,我一想到媽媽還在監獄裡麵受苦,就內疚地活不下去。”
“我知道你不喜歡媽媽,但是我求你原諒她,姐姐要是心裡有怨恨,那就怪我好了,要是我的命能換姐姐原諒媽媽,我願意去死!”
她捂著臉,哭得傷心欲絕。
“都怪我的存在,搶了姐姐的家……”
病房大門敞開,不少來來往往的護士也看到了這一幕。
她們皺著眉打量一眼臉色冷硬的溫靜怡,頓時在心裡有了判斷。
鄙夷地撇了撇嘴,暗中議論:“怎麼會有這麼心狠的女兒,還不如人家一個養女來得孝順。”
“再怎麼樣也是她的親媽啊,聽說,還是她親手把親媽送進監獄了呢。”
“怨恨心也太重了,你彆說,這樣的女兒要是換成我,我也不喜歡,還不如養女體貼呢。”
“誰說不是呢,生了這麼一個白眼狼,她媽也真夠倒黴的。”
不加掩飾的議論聲,外加無數鄙夷的眼神一同傳來。
溫靜怡氣得掌心發抖,身上一陣陣冷意襲來。
麵前是依偎在一起,重歸於好的白夢秋和沈澤楷二人,身後是眾人的指點,溫靜怡眼前一陣眩暈。
忽地,肩上傳來熟悉的觸感。
可靠踏實的氣息瞬間將溫靜怡拽離了那個無助的環境。
隻聽莫韻凡低沉的聲音緩慢說:“如果白小姐對案件有異議,不妨上訴法院,讓法庭再審一次。”
“而不是為難一個受害者。”
白夢秋的哭聲一滯。
上訴法院……那豈不是有可能暴露背後真正的主謀其實是自己?
她正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挽尊,溫靜怡已經一口回絕:
“我早就說過,沒有養育過我的人我不認,更何況她夥同綁匪一起要害我,我還沒那麼大度,對想要我的命的人都能寬恕。”
“媽媽隻是想要錢!”白夢秋脫口而出。
緊接著臉色一僵。
要錢還是要命……都是算計自己的女兒,有區彆嗎?
果然,周圍人一聽這話,頓時升起古怪的目光,說不出指責溫靜怡的話了。
“還有。”
溫靜怡冷笑著看向沈澤楷,對他意有所指道:
“真正想娶我愛我的人,不會讓我受莫須有的委屈,我如果真心愛一個人,也不會用自己的性命做籌碼,讓人擔心。”
明眼人都能看到白夢秋自殺,不過是做戲給沈澤楷看。
沈澤楷扶著白夢秋的手忽然無處安放。
他看到白夢秋哭哭啼啼地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虛榮心得到了莫大的滿足。
那一刻,他知道白夢秋一定還是一心一意愛自己,願意為自己去死的。
於是沈澤楷深吸一口氣,強行忽視心中一閃而過的怪異之感。
再落在白夢秋身上的眼神,滿滿的全是嗬護:
“彆怕,我知道你是真心愛我,我也永遠不會辜負你。”
二人相互訴說衷腸,看起來好不令人感動。
溫靜怡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她轉身離開,結清醫藥費之後便和莫韻凡走出醫院大門。
看來白夢秋今天這場戲已經達成目的。
自己就算再留下來,也隻是讓沈澤楷更加心疼她而已。
溫靜怡兩人走在夜路上,她輕聲道謝:“這麼晚讓你趕來,真不好意思。”
誰知,莫韻凡卻站定腳步,目光幽幽看過來:“我覺得,你道謝道早了。”
“什麼?”
“你覺得,我現在安排溫夫人出獄怎麼樣?”
溫靜怡目光一凜,忽然福至心靈:“你是說……”
“不錯,我們果然心有靈犀一點通。”
說話間,莫韻凡拿出手機,給溫靜怡看了一段記錄說:“我派人聯係過溫夫人,能看出來,她對白夢秋的所作作為是有怨恨的。”
也就是說,如果讓溫夫人出來的話。
少不得和白夢秋兩人狗咬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