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呼嘯,烏雲翻湧。
雷雲閣外,殺機暗藏。
此地乃天樞玄院長老重地之一,亦是馬長老閉關修行之所。
自從大典風波後,他便龜縮其中,布下“九雷鎖魂陣”,意圖困死任何來犯之敵。
但今夜,注定不同尋常。
蘇硯身著黑袍,腰間短刃寒光微閃,立於密道儘頭的石門前。
身後十餘名精銳弟子屏息凝神,皆是正義派中精挑細選的佼佼者。
“記住,目標隻有兩個:破陣、斬馬。”他低聲開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靜。
楊師姐站在他身旁,手中清霄劍微微顫動,仿佛感應到了即將爆發的戰鬥。
“你有把握?”
“生死一線,總要賭一把。”
他們已無退路。
趙侍衛送來的情報清晰明了——九雷鎖魂陣以九根雷柱為基,圍繞主殿而設,一旦觸發,整座雷雲閣都將化作雷霆煉獄。
唯有從地下直抵陣眼,方能避開最強殺招。
藥師提供的“通脈丹”已被蘇硯吞服,一股熱流自丹田升起,流轉四肢百骸,讓他感知到體內的經絡如絲如網,在短暫時間內對雷法有著近乎免疫的能力。
“走!”他一揮手,眾人輕步而出。
石門推開的刹那,一陣陰冷雷氣撲麵而來。
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仿佛連呼吸都能引燃雷霆。
他們迅速穿行在廢棄藥房的地下通道中,最終抵達一座被封印的石碑前。
“陣眼在此。”蘇硯低聲道,手中玉簡輕輕一點,石碑頓時裂開一道縫隙,露出隱藏其下的符文圖騰。
“準備引爆符咒。”
眾人立刻取出早已備好的符籙,按照陣圖順序貼於陣眼四周。
蘇硯深吸一口氣,指尖輕點,火光乍現。
一聲悶響震動大地,整個雷雲閣猛然一顫,九根雷柱瞬間熄滅三分,其餘六根也光芒閃爍,運轉遲滯。
“快!陣法未穩,正是破局良機!”蘇硯當先躍出地道,直奔主殿。
閣內,馬長老麵色鐵青,雙目赤紅。
他早已察覺不對,此刻見陣法受損,怒吼一聲,手持雷鳴杵衝出殿門。
“蘇硯!你竟敢擅闖我雷雲閣,今日必叫你魂飛魄散!”
話音未落,雷鳴杵揮動之間,滾滾雷雲再聚,一道紫電劈空而下,直取蘇硯頭顱!
然而蘇硯早有防備,身形一閃,避過雷霆,同時短刃脫手而出,直刺馬長老心口。
“雕蟲小技!”馬長老冷笑,雷鳴杵橫掃而出,將短刃震飛。
二人瞬間交鋒,劍光與雷影交織如龍蛇狂舞。
蘇硯腳踏《鏡花水月訣》,身形忽左忽右,似幻似真,每一擊都帶著虛實不定的殺意。
馬長老雖強,卻漸漸落入下風。
“你竟敢用這等邪術!”他怒喝連連,雷鳴杵催動至極致,雷霆萬鈞之下,整座閣樓都在顫抖。
可就在這時,蘇硯忽然身形一凝,
他腳下步伐驟變,由虛轉實,宛如水中明月突然碎裂,化作真實利刃。
“鏡中有影,影中有魂!”
他低喝一聲,清霄劍不知何時已握於手中,劍光一閃,如月華傾瀉,直刺馬長老胸口。
劍尖穿透血肉,雷鳴杵應聲墜地。
馬長老瞪大雙眼,口中溢出鮮血,喃喃道:“不可能……你怎麼會……”
“因為我不想輸。”蘇硯緩緩抽出長劍,語氣平靜,“更不會讓你們這些人毀掉宗門。”
馬長老身軀倒下,雷鳴杵上的雷霆隨之熄滅,整座雷雲閣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遠處傳來腳步聲,是趙侍衛率人趕到。
“蘇師兄!”他疾步上前,“外圍已經封鎖,殘黨無法逃脫。”
蘇硯點頭,目光望向閣內深處那片仍在燃燒的火光。
但這一步,他們贏了。
趙侍衛帶著一隊精銳弟子迅速封鎖雷雲閣外圍,腳步聲如鐵蹄踏地,肅殺之氣彌漫四周。
夜色未散,但火光映照下,每一張臉都寫滿了緊張與肅穆。
“一個都不準放走。”趙侍衛沉聲道,目光掃過四周圍攏而來的殘黨,這些人或披頭散發,或身受輕傷,眼神中滿是不甘與恐懼。
蘇硯站在雷雲閣門口,望著那具倒在地上的馬長老屍體,心中並無太多喜悅。
他彎腰拾起地上那柄仍帶著餘溫的雷鳴杵,指節微緊,感受著其中殘留的一絲雷霆之力。
他知道,這不是終點,隻是第一步。
“蘇師兄。”楊師姐走來,手中長劍已然歸鞘,臉上卻不見半分輕鬆,“我已經安排人押送幸存者回審訊堂,這次我們有足夠證據。”
“幻靈會……”蘇硯喃喃低語,前些日子在密檔中翻出的那些線索,如今終於被證實——劉副院長不僅暗中勾結幻靈會,更試圖借助其力量掌控天樞玄院。
“他們會說什麼?”他問。
“他們不說也得說。”楊師姐淡淡一笑,笑容中透著幾分淩厲,“有些人,隻要看到同伴死了,嘴就會比刀還快。”
次日清晨,玄院公告欄前圍滿了人。
一張張抄錄詳儘的供詞、一枚枚沾血的信物、一段段記錄著劉副院長與幻靈會密使會麵的玉簡,一一陳列。
人群嘩然,議論紛紛。
有人震驚,有人憤怒,更有不少人開始懷疑過去對劉副院長的信任。
“原來他才是幕後黑手!”
“難怪上次大典之後他急著奪權……”
“幸好正義派及時出手,否則咱們玄院就要落入賊手了!”
風波迅速蔓延至整個雲城,甚至傳到了其他仙修門派耳中。
一時間,劉副院長成了人人喊打的叛徒。
而在玄院深處的一間禁閉密室中,那位曾經意氣風發的副院長正被數道禁製束縛於石椅之上,雙目充血,麵容扭曲。
他猛地掙紮起來,口中怒吼:“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為宗門好!為了將來的大計!”
“你輸了。”一道清冷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中立長老緩步走入,身後跟著兩名執法弟子。
他負手而立,看著眼前癲狂之人,語氣平靜如水。
“你太急了。”他繼續道,“連基本的布局都沒完成,就開始撕下麵具,這不是謀略,是愚蠢。”
“愚蠢?哈哈哈……”劉副院長突然笑起來,笑聲淒厲,“你以為你們贏了嗎?你以為這隻是權力的遊戲?錯了!你根本不知道……我們觸碰的是什麼東西……”
長老眉頭微皺,揮手示意弟子將其軟禁,並下令由掌門夫人暫代院長之職,穩定局勢。
三日後,風波漸漸平息。
然而,當蘇硯踏入審訊堂,準備查看劉副院長的最終供詞時,卻見那人蜷縮在角落,雙眼無神,口中不斷喃喃:
“祂會來審判我們所有人……祂會來審判我們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