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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章 惡龍(二合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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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adrian在哪兒?”

“……”

“我可以先回我的房間嗎。”

“……”

花祈夏跟在穿燕尾服的外國人身後,走過她並不陌生的花園和拱廊,說不陌生也不儘然——

她發現聞人清和的城堡裡多了許多監控,明明上次來的時候沒有這麼多的。

就好像一夜之間,這些複古精致的雕像就受了潮,長出數不清的黑色“蘑菇”,紅色的菌褶絲絲縷縷綻開——

那是監控中心若隱若現的紅外探頭,正靜靜鎖定著城堡中的每一處角落,好似背後藏著密密麻麻的眼睛,無聲盯著花祈夏的一舉一動。

這種被監視的壓迫感令花祈夏無法遏製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她像走過一片黑壓壓的沼澤,每深入城堡一分,四麵八方湧來的凝視就在她肩膀和手腳上多壓下一分不能承受的重量。

——花祈夏已經想逃跑了。

不僅忌憚而畏懼,當她經過不久前九個人一起閒聊玩笑的會客廳時,花祈夏抬起頭,她看見拱頂滋長出的監控,以及牆上那幅d國皇家旗。

它懸掛的位置原本掛著一隻聞人清和十分喜愛的鍍金鹿角,是男人曾經親自從北歐一家老古董店裡淘到的。

在敵視與戒備之下,花祈夏隱秘地生出了一絲,憤怒。

這種憤怒不源於被強迫的無奈,而是一種自己所熟悉所珍惜的東西,被愚蠢的外人無所顧忌地損毀更改的委屈和氣憤。

她曾在很小的時候體會過這種憤怒:那時梧桐巷子傳出來要隨老廠拆遷的消息——

廠裡甚至派了人來挨家挨戶地量麵積算地皮。

拆遷辦的幾個人滿麵紅光,抱起胳膊站在巷子裡叼著煙聊天,聊得上了頭,隨手撿了片紅磚片,直接就在花祈夏家的外牆上“唰啦唰啦”算起了麵積和賠償款。

當年紀尚小的花祈夏放學回家,看見牆上淩亂隨意的數字和筆畫時,兩顆大大的淚珠直接砸到了丟滿煙蒂的磚石上。

那時是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情緒:是自己的領域被擅闖糟踐的憤怒;是那麵被她父親和哥哥刷過漆,仔細打磨過的、那麵被小花祈夏用粉筆學寫字又無數次被雨水衝刷乾淨的老牆——

在她心裡有著一席之地的東西,被外人輕視毀壞後的憋屈。

……而現在,她視線裡這些與裝潢格格不入的攝像頭,和那麵喧賓奪主的d國皇家旗再一次讓她體會到這種情緒。

花祈夏難過的不是具象化的占據與更改。

更重要的是,在這裡她曾親自體驗過和朋友玩鬨的快樂、悠閒,和互相交換信封時那種捉摸不清的刺激與萌動……

曾經那些被畫在外牆上的線條讓盛修用新的顏料給遮住了,後來廠裡傳出拆遷暫停的消息,原因是梧桐巷子對麵的古塔屬於重點保護文物,按照政策要求,這片區域將被長久地保留下來。

盛修為了不讓花祈夏傷心,後來還特意買了膨脹螺絲和麻繩,在刷過漆的牆上又釘了一排高高低低的盆栽。

瀑布似的綠蘿和金魚吊蘭徹底遮住了那些外來的痕跡與侵擾——

可是,當花祈夏與hadrian的匹配時間截止時,這座莊園因她發生的改變,還能被填補為原本的樣子麼。

而她——那隻在她小時候沒能落在牆麵上的拆遷鏟,會在兩周後帶著擊破時空與未來的力道,徹底把她擊碎嗎?

這一刻花祈夏忽然覺得,d國皇家辦公室的人是懂得誅心的。

她甚至有一瞬間陰謀論地猜測,對方在與聞人清和達成共識之前,是不是就已經計劃好了利用這樣“物是人非”的心理暗示來隱晦地磨蝕她的心防。

“我的房間在哪裡?”

花祈夏又問。

長廊兩側的銀質阿波羅雕塑映出了前方那位外國人的樣貌:

鷹鉤鼻,灰白頭發,垂耷的眼皮因為年齡而失去了肌肉支撐,仿佛在眼珠上撐了兩頂帳篷,鬆鬆垮垮的,遮住了那兩隻陰翳似的灰藍色眼睛,是最典型的宮廷管家打扮。

他們已經走過了會客廳,花祈夏看見前方出現熟悉的螺旋樓梯。

樓梯蜿蜒向上通向塔樓,五彩斑斕的尖頂玻璃窗在大理石台階上折射一塊塊斑駁絢爛的光影。

花祈夏曾在這裡氣急敗壞質問喬星燦是不是“有毛病”。

然而現在她卻覺得,和麵前這些真正有病的人比起來,被老爹騙了一肚子海水還自我厭棄的喬小狗簡直可愛得不能更可愛了。

前麵的人默不作聲地帶路,花祈夏嘖了聲,“can you seak chese?”語氣和臉色都不太好。

“……”

她想罵人。

皇室的人都是啞巴。

咕咕。

咕咕咕。

從螺旋樓梯上方飛出來兩隻鴿子,抖著翅膀落在了那彩色的玻璃窗上,小巧的腦袋一伸一縮,互相啄著羽毛,“咕咕,咕咕。”

電波似的叫聲給這方寂靜的空間帶來了一絲動靜。

當時他們在尋找信封的時候,隻有黎勝南和陳聆楓來了塔樓,所以花祈夏並不知道樓梯上麵通向哪裡——

她跟著幽魂似的鷹鉤鼻朝上走,那兩隻鴿子梳夠了羽毛,在花祈夏身後重新飛起來。

“嘩啦啦……”

白色的鴿子飛出了那條遍布監控的拱廊,鑽進了午後的陽光裡。

塔樓有三十多米,外牆的鐵藝窗欄掛滿七八米長的薔薇花瀑,灰色古樸的外磚被太陽曬得發白,塔樓裡麵卻空寂陰涼。

五分鐘後,他們大概走到了塔樓的中上段。

螺旋樓梯逐漸收束狹窄,花祈夏頭頂斜上方出現了一處四四方方的閣樓入口。

樓梯向上延伸至入口邊緣,閣樓裡隱約傳來一陣一陣爆裂的搖滾音樂——

【you’re the frenzied ion!

i’ the

oken feather!

……

baby,

where is y sun?

you’re the frenzied ion,

i’ the

oken feather!

……】

“hadrian在上麵嗎?”

空間的逼促和環境的灰暗使花祈夏本能生出警惕來。

她站在原地,左腳甚至戒備地做出後移的姿勢,目不轉睛盯著鷹鉤鼻,直到對方先踏上那最後一段樓梯,半個身子探進了閣樓裡——

隨即他就踩著樓梯走進了上方入口,消失在花祈夏眼前。

“……什麼啊。”花祈夏又等了一會兒,才小心地移動過去,探頭朝上看,霧靄色的光影透過入口灑在她睫毛上。

暴躁的音樂聲衝擊著花祈夏的耳膜,女孩猶豫了片刻,踩上光滑冰涼的樓梯,比視野先清晰起來的是hadrian慵懶隨性的哼唱——

“who will die~?eon,i’ the

oken feather~oh~”

花祈夏:“……”

雙手壓在閣樓入口兩側的地磚上,花祈夏踩著樓梯上了閣樓——

那段塔樓外最彆致精巧的截斷式全景玻璃此刻完整地展現在花祈夏的眼前,即使她現在無心欣賞也不由得微微睜大了眼。

一麵十多米高的落地窗替代了樓體中段原本的灰色磚石,上下磚石與玻璃的交界處參差不齊,宛如哥特式的高塔監獄,又仿佛海崖旁惡龍的洞穴。

可以看出來這裡原本是聞人清和的一處休息室,隻是在一夜之間被更換了家具改變了布局。

外麵陽光被窗色剝離成一種並不沉重的灰藍,倒映在這方圓柱形高聳的空間裡,將簡約而複古的壁爐、黑色的懶人沙發,書櫃與磚壁上的金屬吉他都照射出霧蒙蒙的一層銀影——

高高的塔樓聳然拔起,上方十幾米的空蕩因光線不足而凝聚成濃鬱的黑色,花祈夏竭力仰起頭,才能看見塔樓頂端黑洞洞的尖頂。

嘩啦啦啦——!

這裡也有鴿子。

兩隻站在壁爐上啄羽,還有三隻白鴿從塔尖的昏暗中飛出來,半空中盤旋了幾圈,又落回到最頂端凸起的磚石上。

還好是夏天。

花祈夏第一反應暗暗思忖,這要是冬天,這地方光供暖費恐怕就能超過整個梧桐巷子了。

壁爐上的音響吼著嘈雜的搖滾,燭台火光隨聲浪猛然晃動,地毯上零亂地散落著棒球棍、聲卡、海報和幾枝花瓣零落的玫瑰,整個空間頹然,複古又充斥著賽博風格。

這首歌的原唱正裹著灰色浴袍,赤腳站在落地玻璃前搖頭晃腦,欣賞外麵的景色:

hadrian站在一覽無遺又灰暗空曠的閣樓中,就仿佛他麵前是懸崖下波濤洶湧的海浪,壓抑的天空與衝擊的浪花正湧向這隻西方惡龍的洞口,而惡龍正在享受這份肆意與澎湃,又好像下一秒,就要衝破玻璃從懸崖高高墜落下去——

“哦,看看是誰來了?”

hadrian哼完那首歌的副歌部分,一隻鴿子落在了他身側的沙發上,好像這才引起他的注意,頭發濕漉的男人扭過頭,那張迷人完美的臉龐出現了一抹笑——

“嗨,中午好啊十八歲。”

花祈夏沒往裡走,站在腳邊的入口處將他上下打量一通:“你就沒有彆的衣服?”

“嗯?”

金發藍眼的王子關上音響,赤腳踩過灰色的長絨地毯,他神色自然得好像和花祈夏很熟悉似的,“你喜歡我穿什麼?”

hadrian邊問邊徑直朝花祈夏走過來,他的身高在這群男性參與者中直逼燕度,骨架與體型彰顯著高加索血脈裡突出的賁張高大,陰影侵占般的覆蓋到花祈夏身上,“嗯?”

男人靠近了,低沉的嗓音仿佛被美酒醺過似的,每個字都念得美而自知:“我穿給你看~”

“喂,你會跳舞嗎?親愛的十八歲……”hadrian俯身似乎想嗅花祈夏耳畔的發絲,深吸一口氣癡迷地閉上眼:“中午好。”

身後靜靜佇立的鷹鉤鼻管家無聲退出了塔閣。

花祈夏站在原地沒動,hadrian低吟一聲“ char”,嗓音啞得迷離人心:“知道嗎?一個會跳宮廷舞的王妃,在民眾心裡將是優秀的加分項。”他一邊說著,貼上女孩臉頰的卷發被蹭落,露出一雙優雅的寶石藍眼睛:“加分項~”

“是嗎。”

花祈夏挑起眼尾,側頭瞧著近在咫尺這張造作的臉,兩人抬眸對視,她涼涼的眼睛裡劃過一抹似笑非笑:“那麻煩問一下,一個會‘家暴’的王妃能加多少分?”

hadrian心不在焉地用手指勾玩花祈夏的發尾,聞言扭頭眨了眨眼:“嗯?什麼?”

“嗬嗬。”花祈夏眨眼,對他露出一個禮貌友好的微笑。

不知怎麼,hadrian從她的微笑裡嗅出一絲微妙的氣味,“嗯?”下一秒,眼前的人猛地一把把他推開!滿地散落的物件叮當亂響,花祈夏彎下腰隨手抄了根棒球棍:“加你個頭!還宮廷舞,還王妃!大清亡多少年了你們那嘎噠還擱那兒搞老封建呢?!”

hadrian猝不及防朝後踉蹌兩步,臉上的愕然與蠱魅在看清花祈夏手裡的棒球棍後,滑稽地凝結在一起,他踩著一地叮叮當當往後退:“hey hey hey!”

“hey你個鯰魚腦袋燉苞穀。”花祈夏胸膛的怒氣在這一刻前所未有達到了高峰。

她恨不得在hadrian貼過來時就把這十來年的修養素質都塞吧塞吧扔他腦袋裡,抄起棒球棍就不管不顧地追上去——

花祈夏早就想這麼乾了。

“要不是你,我現在研討會都開完了,我試稿都寫完了!說不定現在都跟著老師調研去了——都!怪!你!”

花祈夏穿著鞋比不得hadrian光腳靈活,兩人老鷹捉小雞似的在灰色長絨毯上,你追我趕:“害我連手機也用不了,不能打電話,關在這兒連知網都上不去,害我哥哥還要擔心——你、你彆跑!”

情形陡轉,hadrian借著壁爐和懶人沙發左右閃避,嘴裡大叫“are you kiddg ?!”

在那棒球棍“呼呼”從他腦袋上刮起破風聲時,立刻一個深蹲閃過,轉頭就跑:“s!hey!”

連日來的擔憂、焦慮、被脅迫的壓抑和對未來的恐懼,在這一刻全部彙聚在花祈夏手裡的棒球棍上,“還跑!?”

花祈夏心說管他那麼多先出了氣再說,說不準揍了hadrian她能被丟出去更好!眼前來回亂竄的hadrian叫她越看越生氣:“我還、還得騙我爸媽我在泉市開會!我哎呦——你給我回來,我初中物理考60都沒騙過他倆!你、你你你,你彆跑!”

嘩啦啦!!

白鴿接連飛起,心驚膽戰地在混亂的塔樓裡盤旋。

“ ,s!”

“彆跑——!你、你還跑!站住讓我打一下啊啊!”

hadrian頭發蓬亂浴袍散開,還沒來得及轉身花祈夏就氣急敗壞地追過來,他猛地扭頭手臂張開,音調忙不迭提高,“what the f——”

咻——!

邦。

嘩啦啦……

兩片鴿羽忽忽悠悠從半空飄下來。

——

【注】:歌詞出現於“斑鳩過渡”章(第49章),特此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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