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含機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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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諸多國內外經典文學著作中,對於“手”的描寫大多針對於女人。

而男人的手,鮮少卻又常常以“傷痕”“粗糲”“力量”“臟汙”的形象存在於多數作品中。

花祈夏承認自己有一點輕微的手控。

她在閱讀各種文學作品時,如果某個角色的外形、教養和談吐都很得體,那麼就意味著對方有一雙很乾淨的手,在花祈夏的印象裡他\她的形象就足夠飽滿生動。

在認識這些參與者們之前,花祈夏一直認為她哥盛修的手就是她心目中最完美的手。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幾乎不像是能搬花鏟土的手,更像是彈奏金色鋼琴的藝術家的饋禮。

然而在參加活動結識了這群人之後,花祈夏開始懷疑,擁有一雙好看的手是不是已經成為了所有豪門主角們的標配。

這當中尤其白鷗的手,綿軟纖長,舞蹈家的氣質令她那雙白得透光的手仿佛供在佛龕前的玉蘭。

清瘦,卻柔韌。

而在所有男性參與者中,要數燕度的手最為寬大、修長而厚重,手指奇長。

男人的指甲修剪乾淨,虎口和掌心都有深深淺淺的疤痕,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有力,無處不彰印著燕度本人的強悍、野性和不羈。

今早他將那枚草編螳螂遞給花祈夏的時候,二人指尖相撞,花祈夏認為他一隻手就能完完全全罩得住她兩隻。

燕度膚色深,他應該是這些男主之中,掌心最粗糙的一個,清晨那半秒鐘的一觸即分,讓花祈夏恍惚覺得他指腹帶繭,刮擦刺癢。

而謝共秋的手又是不同。

花祈夏的視線中央是那雙熟稔操控著注射器的手。

他的手似乎比其他男主的更為靈活,有人說一名醫生的手是他全身上下最珍貴的部位。

花祈夏就那麼撐在桌邊看著他拆卸、組裝,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得像寧靜的風景畫。

謝共秋的膚色是近乎失血的蒼白。

正因如此,他指骨和手背上青紫色的經絡才越發凸顯深刻,隨著他的動作時隱時現。

像蟄伏在雪地下的樹脈根係,又因虎口上那一道淡白色的瘢痕增生,平添一份說不出的性感色氣。

花祈夏忽然想起謝共秋的設定:病弱,但能打。

明明是最該被精心保護的醫生的手,卻據說在黑市拳場上,這雙皙白勻稱的藝術品被狂熱的豪賭家們砸下足足九位數的天價。

這樣一雙拿手術刀的手,也會包裹拳套揮出致命一擊麼。

花祈夏看著看著,天馬行空的思緒就跑偏了。

她出神地想著,如果讓謝共秋和燕度站在拳擊台上打一場,不知道最終贏家會是誰。

贏得那個人會更受陳聆楓的青睞嗎?

陳聆楓選擇伴侶的標準究竟又會是什麼呢……

外麵走廊裡傳來隔壁房門關碰的聲音,將花祈夏的思緒喚回。

意識到又不自覺地把自己擺在了隔岸觀火的位置上,花祈夏稍稍回神,她望向窗外綿延起伏的山巒,無知無覺地呼出一口氣。

謝共秋將注射器的針頭推進藥瓶中,輕拉吸出藥液,他下頜輕抬,無意似的將花祈夏框入自己的視野範圍中。

餘光看見對方似乎在發呆。

謝共秋側頭望過去,看見花祈夏思緒翻遠的神情,他的手一頓,眼底掀過沉寂而洶湧的波濤。

……

燕度走進自己房間的時候,聞人清和戴著耳機正在書桌前開視頻會議。

他沒有打擾到對方,從自己那側的衣櫃裡拿出一件黑色衛褲和寬大的白色t恤準備去衛生間洗澡。

這時,房門被人敲響了。

燕度放下換洗衣服轉身去開門。

盛修拿著手機站在門口,手機屏幕上顯示“正在通話中”,來電人似乎是盛家的手下,看樣子盛家臨時有事找他處理。

“有事?”

“嗯,借一下聞人的09共享數據鏈。”盛修側頭往裡掃了一眼,“他在開會?”

“嗯。”燕度轉身走到床邊,從行李箱裡取出自己的隨身電腦,打開敲了兩下調出一個臨時係統,“你用我的吧,鏈接在左下臨時郵箱裡,查完直接刪掉就行。”

盛修接過電腦,“多謝。”

燕度聳肩不置可否。

忽然,他看見盛修左側口袋裡露出兩根的紅繩,燕度眸光一凝,腦袋微微側了側,盯著那纖細的紅看。

盛修原本正在和電話那頭的人說著什麼,感覺到燕度一眨不眨的目光,他下意識順著對方的目光低頭,接電話的動作旋即頓了頓——

他從口袋裡拿出了一隻草編螳螂。

燕度笑了一聲,“這不是祈夏的嗎,怎麼在你這裡。”他抱起手臂,看上去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

盛修抬起眼。

手機那頭的盛家手下似乎很著急地喊了一聲“小修爺”,而盛修沒再急著回複,他攤開手,“嗯,是她的。”

答非所問。

燕度忽然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煩躁感,他又笑著問了一遍,每個字都咬字清晰而緩慢:“所以,怎麼在你這裡。”

盛修眼眸微眯:“嗯,在我這裡。”

“操。”燕度嗤笑一聲轉頭看著窗外瓢潑的大雨,舌尖在腮幫抵了抵,轉而看向盛修,“成,既然是祈夏的,我還給她。”

燕度將那枚輕飄飄的草編螳螂從盛修手裡拿了回來,後者竟然也沒有拒絕,就任他拿走了。

盛修神情泰然,甚至臉上笑意清潤:“一個小玩意兒而已,獻祭愛情的昆蟲,扭曲又瘋狂,你想拿給她,那就給吧。”

燕度藏在深凹眼窩中的兩點黑漆被眉骨的陰影掃出深不見底的幽色,他緩緩放下手臂,良久,勾起的嘴角哼出一聲笑,嗓音低啞:“至於?”

連正在開會的聞人清和都感覺到門口兩個人之間冰冷的鋒芒,朝這邊看了幾眼。

周圍的空氣凝結許久,燕度呼出一口氣轉了轉脖頸,肩胛肌肉繃緊又鬆開,他麵無表情盯著盛修:“小修爺,一個小掛飾而已,不至於附加這麼重的隱喻吧。”

“沒錯。”

窗外樹葉嘩啦啦響,盛修直視著燕度一字一頓,“就是一個不值錢的小玩意兒,所以,千萬彆附加給它,彆、的、意、義。”

“好啊。”紅線在燕度食指轉了一個圈,他露出一個率性痞氣的笑容,嘴角尖銳的犬牙森白銀亮,“那就共勉吧。”

盛修嘴角的笑徹底維持不下去了,兩個人麵對麵僵持數秒,盛修轉身離開。

燕度雙手插在褲袋裡,全然沒有送客人出門的意思,他坐回床上,將掌心那隻輕飄飄的草螳螂托起與視線齊平,臉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下去,過了很久,燕度“呼”地站起來,走到垃圾桶旁邊,低頭深吸一口氣遲疑幾秒——

或許更久的時間。

接著終於無可奈何似的,轉身,將那隻草螳螂小心珍惜地擺在了自己的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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