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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祈夏根據群裡通知趕到了a號禮堂,在出示了學生證和報名表之後才被允許進入。
“花學妹。”
一道明朗的女聲響起,花祈夏循聲望去,看見講台上那個披著深棕大波浪,妝容大氣明豔的女生。
花祈夏心裡一動。
本書的女主,陳聆楓。
陳聆楓正在給學生會的人安排工作,她單手托著筆電,架了副無框眼鏡,周身都縈繞著雷厲風行的氣場。
“學妹,來這邊。”
她站在台上抬手和花祈夏打了個招呼,花祈夏彎了彎眼睛走上台階。
花祈夏一米六九的身高在同齡人中也算是比較高的了,穿上鞋也有一米七多,但陳聆楓比她還高半個手掌,氣場強盛。
陳聆楓今天穿了一身絲質的紫色印花襯衫,垂墜感十足的雪紡長褲將她的身材比例襯托得更完美。
她或許是忙了很久,披肩卷發沒有紮起,隻簡單彆在耳後,一枚黃銅孔雀耳墜在她側臉輕輕晃動,和她的無線耳機相得益彰。
花祈夏來得比較早,她環顧四周發現已經到場的學生中沒有那六位的身影,隻有兩位女生——
其中一位身穿雪白長裙的,花祈夏不止一次在學校論壇和電視上見過她:白鷗。
同為大四學生,她和喬星燦都是山海舞團的台柱子。
喬星燦跳的是芭蕾,而出身古典舞世家的白鷗,則早早地被業內譽為“桃李杯基座上的一片白羽”。
她是多少男生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女神。
花祈夏之前就聽說過白鷗的名聲,她主演的大型古典舞劇《吞花》是山海舞團的王牌劇目。
花祈夏一直想有機會能看現場,可惜舞劇不對外演出。
或許是感受到花祈夏炙熱的眼神,白鷗抬起頭望過來,看得花祈夏呼吸一滯,這也太好看了!
不同於陳聆楓這束張揚明豔的火焰玫瑰,白鷗眉眼如墨,臉蛋透白,她的美讓花祈夏聯想起了在江南煙雨中見過的,顧影自憐的白色鷗鳥,在朦朧寧靜的綠水中,輕巧地,展翅欲飛,連倒影都雪一般的白淨。
“學姐好。”花祈夏走近兩步和她打招呼,白鷗輕輕頷首,修長的天鵝頸清傲地仰著,卻並不令人覺得冒犯。
“你,你好。”
一道怯怯的聲音從白鷗身邊傳來,花祈夏這才看見還有一位女生坐在白鷗身邊。
不怪花祈夏眼神不好,實在是對方和白鷗挨得太近,有些過於不起眼了。
這個女生穿了件破洞牛仔外套,眼睛被圓圓的黑框眼鏡和爆炸般的褐色自來卷遮擋了大半,埋沒在卷發中的斑點發帶隨著她抬頭的動作在發絲中忽隱忽現,直到她結結巴巴地抬手打招呼,花祈夏才注意到她。
陳聆楓走過來,白色低跟鞋在地板敲出悅耳的節奏。
她對花祈夏介紹道:“這是工科試驗班的黎勝南,特種能源技術與工程專業的,目前主要研究高爆火藥的設計生產。”
花祈夏睜大眼脫口而出:“媽呀!”
黎勝南和她的專業簡直反差巨大,聽見花祈夏的驚呼,黎勝南靦腆地笑了,臉上的雀斑都羞紅了似的:“學妹好呀。”
尾音軟軟地上揚,念字輕而小。
花祈夏也莫名不好意思起來,她覺得黎勝南實在太可愛了:“學姐好。”
“好了,現在你們都認識了。”
陳聆楓將手裡的平板分發下去,指著舞台幕布後麵的一排暗房道——
“今年我們依舊使用rebel係統來給本次的參與者做匹配測試,每兩周都會根據測試數據來進行重新配對,活動的過程你們也都清楚,我就不多贅述了,ok的話你們現在可以選一間屋子做測試了。”
白鷗和黎勝南起身朝幕布後走去。
“學妹,你留一下。”
陳聆楓抬了抬手,遞給她一個精致的小紙袋,“這是往年活動的安排和資料,你可以回去好好了解一下。”
“叫我祈夏就行——我會好好看的,謝謝學姐。”
感受到紙袋的分量,她覺得陳聆楓給人的感覺並不像是這場活動的參與者,截止到目前為止她都儘職儘責地作為一名冷靜的學生會會長,安排調配非常有條理,毫不拖遝,但或許正是這樣與眾不同的魅力,吸引了那些男主們。
“不客氣,今年的幾位參與者中,你是年紀最小的,對這個活動的了解可能不夠全麵。”
陳聆楓考慮周全,但並不會讓花祈夏感到不適。
她摘掉眼鏡溫聲道:“你是知道的,lolo to lolo的目的,並不如同它看上去的那樣清白,說出來不怕你惱火,我看了你的背景資料,包括我在內的10個人中,你是最普通的那個。”
花祈夏眨了眨眼,她和陳聆楓是不久前一場義賣活動上認識的,接觸不多,但沒想到陳聆楓會這麼直白地將這些隱晦擺在台麵上,尤其是對她這個舉足無輕的邊緣配角。
“因此,你參加活動的目的也最簡單,最純粹。”
陳聆楓稍微靠近了花祈夏,用冷靜而有力的語氣低聲叮嚀。
“所以一定要記得保護好自己,這隻是一場活動,如果你隻為了學分,那就不要讓彆的衍生煩惱傷害到自己,嗯?”
花祈夏緩緩收緊了手裡的袋子,用力點頭:“嗯,我明白了,謝謝學姐。”
“沒事。”
陳聆楓站直了身子,又狡黠地對她挑眉:“當然,你也是最適合開啟一場轟轟烈烈的校園戀愛的年紀,如果你能在lolo to lolo邂逅第一份愛情,我保證你的未來會受益頗多。”
花祈夏哭笑不得,心裡不置可否。
就像陳聆楓說的那樣,她給不了那些男主們任何實質性的助益,自然也不會有人選她當伴侶,花祈夏現在的任務就是大口吃瓜,做一名勤勤懇懇的觀猹員。
“學姐。”花祈夏問她,“女生不夠怎麼辦。”
加上陳聆楓在內一共有四位女生,也就意味著會有兩位男生沒有搭檔。
這和往年5v5的情況大有不同。
畢竟有落單就意味著有選擇,有刺激的競爭甚至搶奪,光是想想就叫人熱血沸騰!
陳聆楓晃了晃手裡的平板,“那就要委屈紳士們落單了。”
她狹長的貓眼掠過一絲冷豔,“畢竟,不論淺白的梔子還是燦爛的玫瑰,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欣賞的。”
可是在花祈夏看來,陳聆楓卻更像一束孤傲而絢麗的劍蘭,那些男主們可不會保持紳士風度,將來一個個明裡暗裡搶得頭破血流,遍地都是男性荷爾蒙博弈的氣息!
她們正說著話,忽然門外起了一陣喧嘩,花祈夏一轉頭就看見了三道逆光而來的高大身影——
來了!
花祈夏呼吸微滯。
走在中間的是身穿長款黑色皮風衣的聞人清和。
24歲的爹係霸總,他是很典型的東方港風男性長相,大背頭,幾縷黑發垂在額前,骨廓分明卻不加雜野蠻的攻擊性,再配以他剛剛收入口袋中的r&a銀鉛打火機,風流倜儻,渾然天成,難怪學生們會為其成熟內斂的強大氣場淪陷。
花祈夏想起論壇上那一片喪心病狂的“daddy”,瞬間臉頰滾燙。
不得了不得了,趕緊搖搖頭轉開眼睛,目光又落在了左邊那位身形頎長的卷發白皮帥哥臉上,對方迎上她探尋的眼神,對花祈夏輕輕眨了眨眼,眸中似有星光躍動。
——喬星燦,舞台上旋轉不息的白天鵝。
至於最右邊的謝共秋,花祈夏早在無數表白牆上見識過他的魅力,學生自發管理的表白牆發言更加無所顧忌,但凡是和謝法醫相關的詞條,永遠離不開他那副斯文敗類的金絲眼鏡和旺盛的荷爾蒙,花祈夏對上他清冷狹長的漆黑眼眸,忽然打了個哆嗦。
表白牆害人!
她怎麼隱隱覺得那看起來落了雪一般的眼底深處藏著某種很可怕的東西……她滿腦子都是腹毛和dirtytalk……
陳聆楓眯起眼睛,抱著手臂:“我說諸位,遲到可不是山海的校訓。”
三個身形高挑的男人走到台下站定,不約而同仰起頭。
舞台氤氳如水的光影打在他們臉上,燈光流轉,目不暇接的花祈夏暗暗咂舌,極品,果然是級彆的優質絕品。
這些人隨便拉出去一個都能自成一本書的主角了!
花祈夏強壓著胸口的激動,手指偷偷在口袋裡戳手機屏幕,給自己下單了兩箱瓜子。
五香椒鹽味的。
聞人清和整了整袖扣,率先開口,他懷有歉意地朝兩位女生報以一笑,花祈夏注意到他下巴上被光線掃出側影的美人溝,為這位總裁兼教授平添了幾分色氣。
“抱歉,剛上完課。”
嗯,很標準的霸總醇厚嗓。
一旁的喬星燦似乎和陳聆楓很熟,他舉起皙白手腕上的star貝殼表,微微歪頭對二人笑道:“還有十分鐘才算遲到哦。”
說完喬星燦那雙明亮如繁星的眸子看向花祈夏,他今天戴了蛇係翡翠綠美瞳,發絲微卷,這人彎起眼睛笑時,仿佛有暗綠的藻荇在眸底泅泳,果然在舞台上閃閃發光的人,站在台下也熠熠生輝著。
他在看花祈夏的眼睛。
“我拜托你們各位,我們這是戀愛活動,戀愛,懂嗎?第一準則就是永遠不能讓女生等待,ok?”
陳聆楓把平板扔給他們,喬星燦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聞人清和以拳抵唇輕輕咳一聲。
一旁的謝共秋靜靜掀起眼皮,修長的食指一推鏡框,對陳聆楓的告誡不置可否,反而抬眼看向花祈夏,清冷疏離地吐出兩個字:“你好。”
花祈夏小小“啊”了一聲,隨即禮貌頷首:“你好,學長們好。”
喬星燦單手插兜,左手自下而上伸過來,修剪整齊的指甲在燈光下折射出健康的色澤:“你好呀,呃——”他用轉頭眼神問詢陳聆楓。
“這是咱們今年活動唯一的大一學妹,花祈夏,祈夏是研究民俗學和非物質文化遺產學的,王誌英老師是她們的班導師。”
花祈夏伸手和喬星燦輕輕一握,接著禮貌地點了點頭,抱著平板轉身到暗房填測試去了。
離開時聽見聞人清和在跟陳聆楓交談,花祈夏零星聽見了“怎麼這麼小”“rebel”“篩選條件”“活動”幾個詞。
平板上測試的題目大概占滿了兩個半屏幕,都是不算刁鑽的問答題,然而其中有幾道倒是叫花祈夏挺感興趣的,尤其是最後一道。
花祈夏轉著電容筆,想了很久才邊咂舌邊“唰唰”填上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