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務員眼前虛影一閃，剛捕捉到楊間側身的動作，脖頸處已泛起一陣寒意。
還沒來得及後撤，一道黑影裹挾著勁風劈麵而來。
他本能地雙臂交叉格擋，卻被巨力震得發麻，整個人像被卡車撞中，雙腳瞬間離地。
後背狠狠撞上身後的鋼化玻璃，金屬框架發出不堪重負的扭曲聲。
胸腔裡翻湧的氣血衝上喉頭，眼前金星直冒，意識模糊。
楊間碎了一口唾沫，“他喵的，真當擱這翻拍《恐怖複蘇》呢！嚇唬我，誰給你的勇氣？”
就在剛剛，楊間微微側身，左肩下沉虛晃一招，趁乘務員眼神偏移的刹那，右腿迅猛抬起。
隨後，右腿呈三百六十五度托馬斯大回旋橫掃而出（閃到腰了）。
……
一通暴揍之後，楊間冷冷地望著眼前，凹陷在碎裂的座椅之中的乘務員。
此時的乘務員，已經失去了原本光鮮亮麗的工作服，癱倒在牆角，血水混著塵土。
看著這幅慘樣，楊間砸吧砸吧嘴，“還以為有多強呢，就這？這麼脆？”
乘務員的肋骨像是斷了幾根，每一次起伏的胸口都牽扯著劇烈疼痛，帶動嘴角不斷溢出泡沫狀的血沫。
楊間可不管他的狀態，揪起他的衣領，“說，到底是誰派你來的，不說的話，老子直接一巴掌送你去見佛祖！”
乘務員不為所動，裂開三道血口的嘴依舊在開合著：“先生，您……要加糖嗎？”
“嗬嗬。”
楊間真的破防了，一掌，斃命！
終於解決了。
還沒等他鬆口氣，楊間的右眼皮跳動得更加劇烈了。
原本安靜躺在地麵的屍體突然抽搐了一下，手指微微蜷曲。
“不是吧，這都沒逝？”
乘務員脖頸發出“哢哢”的聲響，那雙本該閉合的眼睛驟然睜開。
他的身體以一種違背人體構造的姿勢緩緩坐起，目光緊緊鎖定在楊間身上，“先生，您要加糖嗎？”
楊間：……
我們都在用力地活著！
不是哥們，我都這麼用力了，你怎麼還活著？
召喚通靈筆在手，楊間也不廢話，抬手就是爆炎符。
瞬間，一聲悶雷般的轟鳴在車廂內炸開，車頂鐵皮被掀飛，空氣倒灌直入。
……
我叫程務苦，我這一生如履薄冰。
正如我的名字一樣，我是一名乘務員，生活很苦。
今天，我還像著往常一樣，給車廂中的乘客送咖啡。
由於不知道乘客的口味，我熟練地問道：“先生，您要加糖嗎？”
那名先生什麼話都沒說，反倒是拍掉了我手中的方糖。
由於我還需要這份職業，所以我並沒有和他爭吵，我還是很有禮貌地問他需不需要加糖。
可是他明顯暴躁了，打翻了咖啡杯，我很生氣，可我怎麼能和乘客吵架呢？
於是我還是很客氣地問他需求，可他反倒給我揍了一頓，鼻青臉腫的。
事不過三，我還是原諒了他，最後一次問道：“先生，您要加糖嗎？”
這次，我的眼前一亮，我知道，我的職業生涯到頭了！
……
“咳咳咳！”
楊間看著被自己炸出一個大窟窿的車廂，那名乘務員已經不見了蹤跡。
列車還在高速行駛，楊間喚起護體金光，跳到車廂頂部。
（該動作存在風險，請勿模仿）
來到車頂，楊間看著眼前的情景，陷入沉默。
車廂外，一道血紅的太陽掛在他的頭頂，甚至還在緩緩放大！
下一刻，車廂的頂部片片碎裂，漆黑的霧氣從裂縫中噴湧而出。
第一隻黑影人的手指破鐵而出，皮膚表麵布滿龜裂的紋路，絲絲縷縷的霧氣從中升騰而起。
緊接著，更多黑影人從中湧出，將楊間團團圍住。
他們佝僂著脊背，耷拉著手，雙眼死死地盯著楊間。
麵容模糊不清，隻能識彆出還是個人，嘴巴大張著，露出其中的尖牙。
看得出來，這些都應該是原本列車上的乘客。
楊間眉頭緊皺，呢喃道：“看來，整趟列車的乘客都被鬼化了啊。”
黑霧翻湧，楊間熟練地將“鬼滅之刃”橫在胸前。
沒錯，他從柴爺爺手上將刀給“借”了過來。
功德法寶就是好用，可以存放在丹田之內，取用自如。
此時，刀刃上映出身後數十個黑影扭曲的輪廓。
最近的黑影人率先發難，露出青灰色獠牙，向著楊間撲了過來。
下一刻，“砰”的一聲清響，那道身影跳得太高，撞到了隧道的頂部。
楊間嘴角抽搐。
穿過隧道，一個接一個的黑影朝著他襲來。
最近的一個已至身前，楊間下意識地旋身揮刀。
刀光劈中那人的刹那，對方突然分裂成三個虛影，利爪從不同方向抓向他咽喉。
楊間矮身翻滾，堪堪躲過它的進攻，地麵被抓出五道焦黑深痕。
“築基巔峰？”楊間忍不住吐槽起來，“現在的小兵都這麼強的嗎？”
……
不知過了多久，楊間扭動酸軟的手臂，看著眼前依舊前仆後繼的黑影，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本以為最多幾十人，結果這都上百，甚至快上千人了，這還玩個錘子。
就在楊間機械般地抵擋著一波又一波的攻勢時，刹那間，一道碗口粗的能量光柱從前方高速襲殺而來。
所過之處直接將那些黑影洞穿，迸濺出細碎的火星。
千鈞一發之際，楊間突然將大刀插入車頂，掌心結印。
“臨兵鬥者皆陣列前行！”
瞬間，刀身爆發出耀眼金光，以他為中心炸開陣陣環形氣浪。
兩者相撞，爆發的衝擊波震碎了一塊塊玻璃，順帶泯滅了周圍的道道黑影。
煙塵散儘，竟不見了楊間的身影。
車頭駕駛室內，高鐵司機正握著操縱杆，腳底踩著節拍，哼著歌兒……
“喲，外來者這麼快就死了？”
楊間的身影消失，讓他也有些意外。
失去了玩具，他也隻能搖搖頭，“還以為來了個好玩的人呢。哎，看來又要換個地方引人上車咯。”
“哈嘍啊！”
毫無征兆的，一道身影出現在車頭邊緣，而此時的車門早已不翼而飛。
司機的瞳孔微縮，腳步打著的節拍停頓。
那道身影就這樣，一手握著欄杆，一手端著杯子，露出一口白牙，語氣平淡，
“先生，您要加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