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情不算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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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已經夜深,月光下,周圍安靜得隻有蟲子叫。

樹林裡的黑影子窸窸窣窣竄出來,拎起被拍暈的野兔,直立著朝小溪對麵走去。我不敢吭聲,蹲在一棵樹旁邊,小心翼翼看著那東西,不知道為什麼,小腹的封邪法印居然感受到輕微抖動,產生出莫名畏懼的情緒。

我的心裡馬上催生出一抹狂喜的情緒,大伯說過,山魈是行走在陰陽兩界的生物,不僅能能通靈,毛發和爪子還有克製邪祟的作用。

落花洞女的邪氣被鎮壓在我身上,必須靠它的胡須化解,能讓封邪法印產生這種異動,說明我目標找對了!

欣喜之後是害怕,傳說山魈很凶,甚至可以和獅虎搏鬥,王剛和周叔都在睡覺,靠我一個人怎麼抓?

不管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唯一能靠的就是我自己,簡稱我靠!

我取出白天的登山包,裡麵有一捆繩子,還有一副牛筋編成的漁網,糯米,香燭灰和土雞蛋——這些都是我從書裡看到的,可以用來克製山魈的東西,不確定有沒有用,希望書上的知識沒騙我。

這會兒山魈已經走到小溪外麵,它佝僂著身子,蹣跚而行,像極了一個裹腳的老太婆,然而手臂卻發達粗壯,渾身是蓬鬆的毛,馬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絲得意,時不時看著手裡的那隻野兔,發出擬人化的“嘰嘰”叫聲。

這畜牲很高興,它剛捕獵到食物,正要回到洞裡大快朵頤。

可是,我忽然站起來,趁它不備,一大把糯米好像雨點似的撒過去。沒想到山魈反應這麼靈敏,糯米沒能撒中,被它提前跳起來避開了。

接著山魈把毛絨絨的大臉的揚起來,醜陋的眼睛瞪得好像牛蛋,鼻子和顴骨很高,露出兩個黑漆漆的洞,下麵是雪白的獠牙,嘴唇咧到耳根,表情特彆憤怒地上躥下跳,好像在嘰嘰咒罵什麼。

來不及多想,我又抓起土雞蛋,用力往它腦門砸過去。

啪!

這次山魈沒能閃開,被雞蛋打中鼻梁,蛋殼破碎,濺出大把雞蛋清,沾在它毛絨絨的臉上,居然滋滋有聲,猶如烙肉發出的糊臭味,很神奇。

它吱吱叫喚,痛苦地蹲在地上。我抓住機會,用儘全力把漁網丟過去,漁網套個正著。

山魈在地上滾了一圈,拚命掙紮,我有抓了一把糯米,用儘全力丟在它腦門上,馬上就冒出一股白煙,它更疼了,馬臉扭曲,但掙紮的頻率開始變小。

我不敢大意,直到用繩子把它死死固定起來,才鬆口氣,近距離打量起了這個毛猴子怪物。

剛才離得遠,我看得不是很詳細,這會兒終於看清了,它錐形的臉下果然長了三根白色的胡須,有點類似山羊,但比山羊更粗壯。

那幾乎就像一個老人的臉,臉上有一圈一圈的褶皺,毛發粗短,很硬,脖子上有不少糯米碎屑,像是被灼燒了一樣。

儘管被漁網套住,山魈也不老實,拚了命地伸出胳膊要撓我。

我注意到它爪子油亮,一片綠油油的亮色,很尖銳,像極了打磨的尖刀,心裡一陣膽寒。

這東西,要是抓在人身上,會是什麼效果?

山魈表情凶狠嚇人,和我直勾勾對視著,目光比毒蛇還要冷,估計是想記住我的長相。我看書上記載,這東西相當記仇,它的眼神把我嚇一跳,定了定神,咬牙摸出剪刀,把它胡須剪掉,迅速踹進口袋。

正當我思考接下來該怎麼處理這家夥的時候,聽到木屋傳來腳步聲,是王剛和周叔被這裡的動靜吸引來了。

他們打著手電筒圍上來,看了眼被漁網捆住的山魈,王剛樂不行了,對我豎大拇指,說林峰你真牛,居然單槍匹馬抓住了傳說中的山魈,簡直是張作霖坐火車,帥炸了呀!

我苦笑一聲,正想問他哪兒來這麼多騷詞。周叔已經用手電筒照著山魈的臉,說這個東西你打算怎麼處理?

我沒想好,自己抓山魈是為了拿走它的胡須,沒打算傷害它,不如放了吧。可周叔猶豫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麼。王剛卻笑了笑,在山魈屁股上踢一腳,

“放什麼放,聽說這家夥是野生保護動物呢,賣給動物園,應該值不少錢。起碼500塊錢加一麵錦旗跑不了。”

我讓他彆想了,知道是保護動物還抓?說不定被帽子叔叔請去喝茶。我和王剛商量不出結果,隻好問周叔打算怎麼整。

他若有所思,說老人們講過,山魈通了靈性,很記仇,你這次放了它,搞不好以後它會找機會報複哩。王剛笑著說怕毛線,自己又不在山裡住,它還能跑去城市找我們麻煩?

話是這麼說,周叔還是點了根煙,說要不先關起來,等明天打電話給林業部門,問問領導們決定怎麼處理。我們都同意了,一起返回木屋。

折騰這幾天把我累不行,剛躺下就開始打瞌睡。周叔沒睡,說要把山魈帶去雜物間關起來。

我兩眼一閉,懶得搭理他怎麼處理的山魈,結果剛睡下不久,我就聽到一聲慘叫,猛地爬起來,看見王剛急匆匆推門跑進來,告訴我出事了。

“出什麼事?”

意識到剛才的慘叫聲可能是周叔傳來的,我們趕緊跑去雜物室,推門一看,山魈不見了,漁網有被撕扯的痕跡,周叔用手捂著額頭,指縫裡全都是血。

我心裡一驚,急忙跑去問他咋回事。周叔用毛巾捂著傷口說,“剛才,我把那畜牲帶進屋,剛準備回去睡覺,山魈就毫無征兆地跳起來。”

原來這畜牲早就扯壞了漁網,剛才我們人多,它才假裝動不了,等我和王剛都回去睡覺的時候,馬上翻蹺了。

王剛問周叔額頭上的傷口怎麼來的,周叔心有餘悸,說山魈剛才跳起來的時候,眼珠子好像在發光,他隻是看了一眼,大腦馬上就暈乎乎的,頭重腳輕站不穩,身上也沒力氣。

然後就感覺額頭傳來的劇痛,回過神看見山魈已經翻窗戶跑了,爪子上帶著血。

周叔想去追,可山魈忽然回頭,用特彆凶狠的表情瞪了他一眼,齜牙咧嘴的表情好像在釋放十分詛咒,眼珠發邪,特彆猙獰。

周叔腳底打滑,沒敢追上去,傷口也疼得不行,隻能眼睜睜看它跑了。

我走到窗口,看著外麵那片黑漆漆的夜色,山魈早就跑進樹林裡沒影兒,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感覺它還在,好像就蹲在哪個角度盯著我們。

我忽然有種直覺,可能這件事還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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