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了下嘴,黃姐的話驗證了自己平時究竟有多麼強勢。
和這樣的女人生活在一起很累,更何況她老公還是倒插門,這麼多年下來,不知道積攢了多少怨氣。
明叔說,“或許正因為你太霸道強勢,做任何事都要壓自己老公一頭,才會引起他的報複欲。”
戴綠帽的事,沒幾個男人可以忍受。
更何況連兒子不是自己的。
黃姐沒有說話,僵硬的臉上寫滿了錯愕和不可置信,顯然一時間難以接受。
我咳嗽道,“其實我之所以能得出這個判斷,還有一個依據。”
剛才和降頭師對峙的時候,對方曾經表示自己是受人雇傭,才會來黃家搞事情。
這家夥先是對黃姐的兒子下了手,接著又給顧老板下了血咒。
卻偏偏沒有傷害黃姐。
顯然是出於雇主的要求。
試想一下,能發出這種指令的人,最有可能是誰?
“你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看來這件事的主謀還真是何勇。”
黃姐咬咬牙,“這個混蛋,當年他一無是處,還欠了大筆高利貸,要不是我收留他,早就落魄到睡大街了!”
明叔翻白眼道,“既然他一無是處,為什麼你要跟他結婚?”
“這是因為……”
黃姐麵露難色,似乎有什麼隱情。
遲疑了好一會兒,她才小聲說,“當年我喜歡的人一直是老顧,可我父親和老顧家有仇,不允許我們在一起。”
再後來,黃姐壞了顧老板的孩子,眼看肚子快瞞不住了。
她才想到臨時找個人湊數。
恰好她現在的老公何勇,曾經是自己的忠實追求者。
本著找個舔狗好接盤的原則,黃姐選擇了現任老公何勇。
起初她還算收斂,直到父母病逝,家裡一切都由黃姐自己說了算,便徹底跟何勇攤了牌。
名義上兩人是夫妻,實際上卻是“雇傭”關係。
黃姐出錢,替何勇擺平在外麵欠下的債。
何勇老老實實扮演好受氣包的角色,無權插手任何關於黃家的事。
聽完我和明叔都震驚了。
隻能說城裡人會玩,這麼奇葩的婚姻關係究竟是怎麼維持到今天的?
怪不得何勇雖然是這個家的“男主人”,但卻對任何事都保持緘默。
黃姐咬牙切齒說,“我給姓何的已經夠多了,他居然還這麼不知足!”
明叔無語道,“你給的都是錢,卻忘了給他身為一個男人的尊嚴。”
事情總算真相大白,這時彆墅房間內也傳來了一股明顯的陰法波動。
我和明叔看向安置顧老板的房間,猜到是t恤男在化解降頭,趕緊衝過去。
打開門一看,隻見那個人骨域耶已經破碎成好幾塊。
顧老板上衣被解開,胸前布滿了彎曲的血色條紋。
t恤男則把手按在他額頭上,快速誦念咒訣。
顧老板眼球下滲出大量黑血,身體好似過電般顫抖不休。
一股濃鬱的黑氣從他毛孔中散發出來,不斷抵禦t恤男法咒念力。
不過降頭媒介已經遭到損毀,血咒失去了源頭,難以維持。
隨著t恤男手腕一翻,將一道符印打進顧老板的身體。
大量黑色遭到驅除,瞬間被鎮散了大半。
沉睡中的顧老板猛然睜開眼睛,發出痛苦的慘叫,啊——
一口黑血從嘴裡噴射而出,染紅了床單和衣襟。
吐出這口黑血之後,他的呼吸反倒平穩了許多,大口喘著粗氣,十分艱難地看了我一眼。
我注意他眼球上那片黑色正在淡化,目光也恢複清澈。
很快顧老板頭顱一偏,再次昏死過去。
“老顧!”黃姐驚呼一聲,顧不上矜持,衝上去摟住了顧老板,哭得稀裡嘩啦。
我和明叔則發出一聲尬笑,連裝都不裝一下了嗎?
明叔乾咳一聲走上去,示意黃姐想讓讓。
接著他替顧老板號了脈,連連搖頭說,“雖然血咒已經遭到化解,但這種邪咒過於歹毒。”
顧老板氣血兩虧,身體虛弱得好像一顆浮草。
估計後半生再也支棱不起來了。
老小子一邊下結論,一邊偷瞄黃姐胸前那對“大殺器”,搖頭晃腦不停說可惜了。
我滿頭黑線,扭頭離開房間。
過了幾分鐘,黃姐收拾好情緒走來,詢問我們還有沒有彆的辦法幫她找回兒子。
我皺眉說,“隻能看王剛回來後怎麼說了。”
麵前我們隻是懷疑黃姐老公,卻拿不出任何證據,隻能耐著性子等。
這一等就是好幾個小時。
天黑的時候王剛終於回來,進門就嚷嚷道,“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我和明叔不耐煩道,“彆賣關子,有屁就放。”
王剛看了一眼黃姐,說這個何勇果然有問題,
“我跟蹤他去了一條小巷,發現他買了很多吃的東西,還準備了很多生活用品。”
最終,這些生活用品都被他帶進了一個廢棄居民樓。
王剛擔心跟得太近會被對方發現,所以就馬上回來把消息告訴我們。
明叔分析道,“這麼說,這個廢棄的居民樓,很有可能就是黃姐兒子被藏起來的地方。”
我補充道,“包括白天跟我們鬥法的人,多半也轉移到了那棟居民樓裡麵。”
說完,我們都扭頭等待黃姐拿主意,想聽聽雇主怎麼說。
黃姐馬上開口,“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平安把我兒子帶回來,至於何勇……我跟他的賬可以留著以後慢慢算。”
雇主發話了,我們當然要照做。
顧不上多休息,我和體恤男,明叔以及王剛,四個人火速上車,來到了那棟居民樓附近。
這裡是個城鄉結合部,位置雖然偏僻,可街上的人流量卻不少。
大白天不方便動手,我們隻能找個地方蟄伏起來,觀察對麵樓層的一舉一動。
期間我問了明叔一個問題,這些國外的降頭師,為什麼會冒著風險跑來國內做業務。
明叔說這有什麼奇怪的,沒錢的人拿命換錢,有錢人拿錢換命。
降頭師也是人,他們拚命修法也是為了過上更好的日子。
我不認可他的話。
修行應該是實現自我提升的手段,而不是出於對利益的追求。
天色漸漸黑下來,沒多久,大街上已經看不到幾個行人了。
t恤男說,“何勇應該猜到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救人必須抓緊時間,免得他狗急跳牆,做出傷害黃姐兒子的舉動。”
我遲疑道,“可他們有人質在手,我們不能貿然衝進去。”
問題有點棘手,我們不怕鬥法。
怕的是對方用人質要挾。
王剛忽然說,“快看,黃姐老公下樓了。”
我們停止討論,全都把目光投過去。